第71章微者

    进入龙门窟的人，除了跟在白山羊身边的几十个人，都死在了当场，全都是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死状很凄惨。


    就连跟在白山羊身边的几十个人，也全都受了伤，有几个倒霉的被炸碎了半个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没有面孔的黑影很诧异的望向林言、梦凉冰、柳晗娜等人，道：“还有漏网之鱼？”


    梦凉冰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人？你看我像人吗？”


    没有面孔的黑影，脸上模糊一片，但是却做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梦凉冰还想再说话，林言拉了她一下，道：“人魂散而为鬼，鬼寂寂终化聻，聻冥冥再转为希，希渺渺又成夷，夷幽幽终归微，微者，乃万物之终焉，即虚无缥缈，它属于微者，杀之不死。”


    梦凉冰惊道：“那怎么办？”


    “不要与它说话，与其说话就是直接承认它的存在，微者既虚无，想象它是什么就会变化成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所有人第一潜意识就认为它是鬼物，所以它以鬼物的形态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总之什么都不要想，当它是空气，自然就消失不见了。”林言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柳晗娜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了也没用，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林言很耐心的解释，道：“只有亲身经历，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惨死，事实摆在眼前，才会相信，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别人说的。”


    梦凉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又学到了新知识。


    但要什么都不想，谁能做到，它已经印入所有人的脑海里，因为它就在那里。


    “凌队，将所有人的记忆剥离出来，否则谁都活不了。”柳晗娜说道。


    凌东庄点点头，将挂在战甲上抽取记忆的仪器拿出下来，这是一个头盔，凌东庄将头盔戴在头上，然后按下一个按钮，只见从他头盔上顿时出现一道光幕，光幕上出现一个个画面。


    凌东庄在读取在场所有人的记忆，然后将他们大脑之中关于微者的记忆全都剥离、删除。


    当读取到林言记忆时，顿时一股苍凉、蛮荒、古老、浩瀚的记忆涌入凌东庄的脑海里，这股记忆很磅礴，也很驳杂。


    “啊！不！我的头好疼！好疼！”


    凌东庄双手死死的抱住头，大声惨叫，七孔流血，看上去很恐怖。


    仅仅过去三秒钟，凌东庄整个人的气息就萎靡不振，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柳晗娜快步跑到凌东庄身边，检查了一下凌东庄的脉搏、心跳加速，并未死去。


    “应该是用脑力透支，睡一觉就好了。”柳晗娜说道。


    虽然所有人的记忆被剥离，但那个没有面孔的黑影依然还在，它拿着血红的唢呐，“舞台”上点着白蜡烛。


    不过它比之前透明了很多，原因是林言、乌鸦、以及白山羊的记忆没有被剥离。


    白山羊和乌鸦对没有面孔的黑影熟视无睹，但林言做不到，因为他能看到。


    “你们先走。”林言说道。


    梦凉冰和柳晗娜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她们看到满地的血与尸体，没有犹豫背着晕过去的凌东庄离开了石林，往龙门窟外走去。


    石林里，只有林言与白山羊留了下来。


    白山羊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贵烟点了一根，深吸一口，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林言的缘故。


    林言走了过去，坐在没有面孔黑影的左侧石台上，道：“全死了，可以坐下来聊聊了吧？”


    没有面孔的黑影挠挠头，将唢呐对着林言吹了一下。


    林言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言瞥了一眼没有面孔的黑影，“行了，别吹了，这玩意儿对我没有用。”


    没有面孔的黑影更是诧异与震惊，


    它这一曲唢呐哀乐可杀世间一切生灵，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它对林言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与好奇。


    没有面孔的黑影挠挠头，然后学着林言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


    “你是什么级别的微者？可曾去过世界的另一端。”林言问道。


    没有面孔的黑影安静地坐着，想不通眼前这个人类为什么没有死，难道是自己不行了？或者说他是个异类？


    关于林言提出的问题，对它来说似乎很陌生，也很害怕，像是触碰到什么可怕的禁止，选择无视。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就没有我送不走的人，除非你不是人，能让我再试试吗？”没有面孔的黑影以一种渴望祈求的语气说道。


    它没有面孔，没有五观，甚至连声带都没有，居然可以与人一样正常交流，而且说的是汉语，林言确定这个微者生前一定是个华夏人，以吹唢呐为生。


    “你说得对，我并不算是真的人，至于为什么，这不可能告诉你，也没有必要研究我，这对你没有好处。”林言微微摇头，道：“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也没关系，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就在那里，但你活着的时候是华夏人，知道怎么做。”


    “你在威胁我吗？我虚无缥缈，无处不在，你的威胁对我来讲，没有任何用处，就像我没有杀死你一样，不过这龙门窟的东西最好不要触碰，还未到他现世的时候。”没有面孔的黑影很认真的说道。


    “我大概明白了，你是这里的守护者之一，龙门窟里是那位与飞仙的那位前辈有关吗？”林言问出心中的疑问。


    没有面孔的黑影挠挠头，不解，并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林言顿时明了，看来自己大概是猜对了，龙门窟里真的与那位飞仙的前辈有关。


    “我能进去看看吗？”林言问道。


    “不能。”没有面孔的黑影回答的很干脆。


    “你虽有自己的意识，但你知道是拦不住我的，尤其是那只白山羊，它知道如何克制微者。”林言瞥了一眼趴在地上享受美食的白山羊道。


    白山羊也是一奇葩吗？满地血水与尸体，它居然可以如无其事的抽烟喝酒享受美食，没有面孔的黑影看了一眼白山羊，沉默了一下，道：“你们都是异类，也是最大的变数，进入可以，但只能看看。”


    林言点头同意。


    “往生者，皆若空，幻梦境，见飞仙。”


    没有面孔的黑影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吹灭“舞台”上的白蜡烛，顿时整个龙门窟都在震动，像是发生八级大地震。


    林言与白山羊脚下的地面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通往地底。


    白山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半点惊喜，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林言看着白山羊，微微皱眉。


    白山羊打了一个酒嗝，道：“熟悉谈不上，只是知道一些。”


    林言点头，没有继续询问。


    白山羊虽然不靠谱，但林言知道，它不会害自己，也知道了白山羊为何没有剥离记忆，恐怕它与这个微者守护者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