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礼物

    “这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买这些家具啊？”杜欣莱看着这些家具有些发懵。


    送货的师傅打开手机对她说：“没错啊，就是这里，您可以联系这位陈小姐，是她让我们送的。”


    “陈小姐？”杜欣莱狐疑地问，突然想起来刚才哆哆说要给她个惊喜，杜欣莱赶紧拿起手机给哆哆拨电话。


    “哆哆，我家门口那一堆的家具就是你说的礼物？”杜欣莱问。


    “是呀，二表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哆哆笑着说，似乎在想象这会杜欣莱的表情。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的家具我自己会买，而且我这里只有两个卧室，其中一间还是榻榻米，这么多床你让我搁哪呀？”杜欣莱没好气地说，“赶紧拉走。”


    杜欣莱一边对电话说，一边对搬家师傅说：“你们也听到了，她间歇性脑抽犯了，所以才会搞成这样，还要麻烦你们从哪里搬来再搬回哪去。”


    “谁脑抽啊？二表姐，你又当着外人的面损我，我听到了，我生气了，哼！”电话那边传来哆哆的声音。


    搬家师傅问电话那头的哆哆：“陈小姐，到底怎么弄？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我们下面还有好多单要送。”


    “没事，你们回去吧，搬家费已经转给你们了。”哆哆大咧咧地说。


    “好嘞。”几个搬家工人准备消失。


    “二表姐，就当你先帮我看一下家具，我去办点事，一会到了再跟你解释。”哆哆说。


    杜欣莱看着眼前一堆东西，立马叫住他们：“等等，师傅，这些东西也不能就摆门口，麻烦帮我搬屋里去。”


    杜欣莱想到自己这是loft的户型，还有楼梯，要是师傅们把东西扔门口，这些大件她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欣莱看着她日式装修风格的房子里突然摆上了欧式的家居，怎么看怎么怪异，连榻榻米上都摆上了床。


    等她好不容易收拾完一些外包装的垃圾，哆哆才姗姗来迟。


    杜欣莱问哆哆：“到底怎么回事？这些该不会都是你新房的家具吧？”


    “嗯，都是品牌店买的东西，喜欢不？”


    “不喜欢！”杜欣莱直接说。


    “先让我喝口水，我渴死了。”哆哆说。


    杜欣莱从门后的箱子里拿出了两瓶矿泉水，扔了一瓶给哆哆。


    哆哆一口气喝了半瓶，一下子窝到沙发上，舒服地躺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把家具都扔出去，你看我这里的装修跟这些家具配吗？”欣莱向来在公司说一不二，没人敢顶撞，没想到现实中小表妹却跟她玩先斩后奏，她非常不爽。


    “二表姐，你一向走奢华风，怎么现在装修成这种风格了？打算过禁欲系的日子？”哆哆还调侃。


    杜欣莱白了她一眼，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干嘛？给谁打电话？”


    “还有谁？我小姨呗。”


    “好，你厉害，我离婚了，刚去办了手续，这些家具都是我买的，我不能便宜了他们。”哆哆说。


    “离婚？你不是刚领了证吗？这房子都装好了，为什么要离？”杜欣莱问。


    哆哆把前因后果都复述了一遍，杜欣莱才怔怔地看着这个最小的表妹，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离了？财产都分割好了？”


    “本来就是我花我的，他花他的，房子的贷款我也没帮忙还，也没孩子，清清爽爽，不过就是把一套游戏装备让给了他，我们一起打的，怪心疼的。”哆哆说着这些话，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所以干嘛要那么早结婚，你才多大，刚出校园就结婚，你现在怎么办？”杜欣莱说。


    “我还年轻，怕什么，反正不能便宜了他们，我哆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还挺有节操。”


    “那是。”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小姨？”杜欣莱问。


    “能拖一天是一天呗。”哆哆这时才嘟囔道，显然不知道怎么跟母后大人交差。


    “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想躲也躲不了，还有你不结婚了打算住哪？”杜欣莱说。


    “嘿嘿，这不有你吗？你总不能看我流落街头不管吧？你这倒是挺宽敞的。”哆哆笑嘻嘻地说。


    “想得美，这些家具赶快处理掉。”杜欣莱白了她一眼，对她说。


    “就送给你呗，真的，质量都很好的，我暂时也买不起房，你要是愿意给我点折旧费就更好了，真的是全新的哦。”哆哆说。


    “就是因为是全新的，我才不能要，我已经准备住过来了，我这里的家具都已经置办了有半年，味道都散得差不多，现在再把你这些家具放进来，不就等于让我们吸毒吗？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家具的风格。”杜欣莱丝毫没有给小表妹留情面。


    “那怎么办？”哆哆苦恼，“要不我问问文幂，看看他们家缺不缺家具。”


    “她就算了，家里还有宝宝，你觉得她会要吗？”杜欣莱问。


    哆哆才发现自己干了件愚蠢的事情，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她总不能把这些家具运回老家去，到时候不光会把爸妈气死，这长途运费也不得了，她现在离了婚，赔了钱，还啥都没分着，得节衣缩食过日子。


    杜欣莱想了想，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你干嘛呀？”


    “我们这里是新楼，刚交付半年多，有些业主还没置办家具，我发业主群看看，看有没有人要，有人要直接让他们搬走，不过你可能要承受不少损失。”杜欣莱说。


    “没事，我现在就缺流动资金，电器就当我这几个月的租金了。”哆哆一听眼神发亮。


    杜欣莱发了几张照片后，果然引起了几个业主的兴趣。


    “看来还真有人跟你臭味相投。”杜欣莱笑着说。


    “切，是我品位高好嘛。”


    邻居都是识货人，杜欣莱说自己和老公没有商量好，各自定了一套家具，现在才发现多余了，要处理一套掉，另外附上购买的发票清单。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哆哆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价钱，但很快就把家具出手了，幸运的是，剩下的电器杜欣莱全部买单，损失还不算太惨重。


    这边哆哆洗完澡舒服的在次卧的榻榻米上睡着了，杜欣莱在楼下码着字。虽然小有积蓄，但是裸辞后没有收入，靠竞业协议补充的那点还不够还房贷，再这么下去即将坐吃山空，她不得不想办法填补点收入。


    杜欣莱好不容易挤出点灵感，想想创业计划，没想到哆哆却在这时打起了呼噜。


    Loft的房子缺点就是不隔音，她的灵感被打断，怎么都写不下去。


    她只好也躺到床上去，打开手机看，却看到七大姑八大姨的群里，小姨正在炫耀哆哆已经领证的事，说公婆对哆哆比亲爹妈对她还好，不用哆哆出钱，就愿意给哆哆在好几百万的房子上加名，过阵子要办婚礼，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咱们家的姑娘就是吃香，一个嫁的比一个好。”大姨紧跟着用文字说。


    “现在就看欣莱的了，欣莱学历高，工作好，肯定嫁得最好。”小姨在群里说。


    杜欣莱的母亲高美华却叹了口气：“姐姐妹妹都结婚了，她是一点都不着急，成了老姑娘更没人要了。”


    欣莱正吃着瓜，没想到这个瓜最后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干脆就不看了，两天后外婆大寿，她虽然很想去见见外婆，但是想到自己的终生大事要被大家盯着，不禁又觉得很烦。


    第二天早上，她被楼下一阵傻笑的声音吵醒，急忙起来往下一看，发现声音来源是哆哆，此时她正插着耳机在看电视剧，可能受剧情感染，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自己却浑然不知。


    杜欣莱叫她两声，她没听见，杜欣莱只好起身走下楼。


    “你怎么不多睡会？”杜欣莱问哆哆。


    “二表姐，你说梦话，我就被吵醒了。”哆哆一脸委屈地说。


    “我？说梦话？说什么了？”


    “你说，我不结婚，谁爱结谁结。”哆哆模仿着杜欣莱的样子取笑道，“二表姐，你是多害怕嫁人啊？”


    杜欣莱没想到自己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忙打岔：“我就是有说梦话的习惯，所以你还是另外找地方住吧。”


    “没事，你就算打呼我都不嫌弃，我是熬夜熬习惯了，突然早睡反而睡不着。”


    “你睡不着？”


    “是啊，昨晚失眠了。”


    杜欣莱想起她打呼打得那个响，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