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代理董事长·刘惜

　　12月初，京城寒风冷冽。

　　连在冬日里顽强生长的小草都得伏低做小。

　　逗留京城近两个月的方年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得以携夫人陆薇语启程回往羊城。

　　京城西站，方年、陆薇语以及村长和五月等人通过普通形式进站上车。

　　此前，方年婉言谢绝了前来送行的各色人等。

　　包括苗为这糟老头子，自然也没让雷军等人过来。

　　也婉言谢绝了铁路相关单位领导亲自特别安排的便利，比如车门对车门的上车服务。

　　唯一比较特别的是，方年一行是提前上车，且包下了整个商务座舱的。

　　正式开始检票时，这一节车厢的外门都没开放。

　　刘惜晚点飞回羊城。

　　孙蓉女士跟上次一样提前去了郑州，用孙蓉女士的话来说，陆薇语大个国宝，就是一顿午饭也不能随便对付了事。

　　这事情劝不动，方年也就不多费口舌。

　　列车高速行驶在路上，陆薇语一会一会儿换了个坐姿，嬉皮笑脸道：“方总，别人像你这个年纪时，巴不得能把所有特权享受个遍，怎么你就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真成老头子了？”

　　“还是说，创业的一代更知道人生疾苦，所以也就更低调？”

　　好家伙，这小嘴叭叭的，什么话都让她说完了。

　　见状，方年就伸手捏着陆薇语白嫩的脸蛋，哼哼两声：“早晚把你送去说相声！”

　　“咦惹，现在连话都不让人说了呢？”陆薇语抿抿嘴。

　　末了，故意嘀嘀咕咕，“果然啊，这女人一旦结了婚、生了孩子，地位一下就无了。”

　　本来是一只手捏脸，见这模样，方年又加了一只手，左右捏着，还提一提：“没事，你说你的，我捏我的。”

　　“我又无所谓。”陆薇语眨巴眼睛，大手一挥，满不在意道。

　　“……”

　　自打结了婚、怀了孕，陆薇语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古灵精怪的，像个少女。

　　方年也看不明白，但他享受这种忙中偷闲的小日子。

　　列车飞速穿梭在祖国大地上，方年跟陆薇语也从一开始的三岁过家家唠到了些正事。

　　陆薇语看了眼方年，又低垂下眼帘，问了句：“等回了羊城，你是不是就要去申城待一阵子了？”

　　“嗯，三五几天的样子。”方年轻轻颔首。

　　他当然看得出陆薇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尽量早点回羊城。”

　　陆薇语随意的点头：“哦。”

　　其实陆薇语是有些不舍的。

　　这些天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方年在身边的安宁感觉。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的故意分离，让陆薇语在跟方年结婚后，忽然就变得比以前更依恋方年。

　　两个多月以来，方年还只在外面度过了一个晚上。

　　陆薇语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怀孕了，变得多愁善感了，还是怎样。

　　列车很快就到了郑州，刚好是午饭点。

　　孙蓉女士基本上是掐着点做好的饭，从保温食盒中将一样样餐点拿出来时，跟刚出锅一样。

　　见陆薇语不以为意的样子，孙蓉忍不住斥道：“你就不识好，看你以后出门我还管你不？”

　　“那我有方年。”陆薇语一脸得意。

　　“……”

　　列车抵达羊城时，已是晚上六点。

　　不过羊城这边气候较好，天色还只是稍显黯淡。

　　回到别墅院子时，刚刚好是七点钟。

　　进屋就看到了外客厅的温叶，方年嚯了一嗓子：“嚯，温秘也在啊。”

　　“方总。”见到方年，温叶笑着打了个招呼，“听说您从京城回来，我特地过来的。”

　　10月底时，温叶特地去过一次京城当面向方年汇报工作。

　　整个十月份温叶都在游览祖国大地的景色。

　　一共走过了二十多个城市。

　　给方年在全国各地购置了39处物业，总计花费了22亿。

　　劳累？

　　不不不，温叶好歹也是前沿办公室成员，根本就体验不到普通人旅途的劳累；

　　想去哪随时都可以走，出入都是五星级酒店的礼宾车接送，倒是基本没坐过飞机，都是通过高铁转地。

　　这个世界很多麻烦的事情都可以通过金钱来解决。

　　包括享受生活的乐趣，以及如何好好生活。

　　这也是大家努力奋斗的意义……

　　不等方年开口，温叶又补充了一句：“不仅仅是我，小谷、白粥、谭柳都过来了。”

　　闻言，方年眼前一亮：“哦？”

　　“那正好我不用再去申城了。”

　　大家都在羊城，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虽然对方年来说，往返申城、羊城两地十分方便，但能偷懒就偷懒。

　　而且陆薇语大个宝也是需要照顾的。

　　“……”

　　倒是别墅这边没几个人。

　　也就是关总、温叶、刘惜在，其他几个，人是在羊城，但指不定去哪浪了。

　　过去的近两月，关秋荷也去过几次京城，倒谈不上久未见面。

　　不一会儿就都走进了餐厅。

　　饭桌上也没谈什么正事。

　　只是关秋荷好奇了句：“方总这次在京城逗留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收获？”

　　方年懒散道：“谈不上，我就是去卖苦力的。”

　　说完，方年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啊，也不能这么说，就我付出了劳动力，相应的前沿发展环境啊什么的，会宽松一些。”

　　“不过还是要遵守一条线，像是之前盘古实验室的某些成果突破，虽然更有有利于商业化运营，但上交比较好。”

　　方年这话的意思，关秋荷、温叶她们都能听懂。

　　有些基础科学的突破会带来某些深远的潜在影响，的确有利于商业化，但更容易触及一些特别的底线。

　　就像是个潘多拉魔盒一样。

　　前沿是主动表明态度，虽然会发展技术，但在某些特殊技术上取得突破后保证不率先用于民用商业市场。

　　会第一时间与相应单位无偿共享技术成果。

　　但前沿绝对不承诺墨守成规。

　　跟中国在国际社会上的态度一样，承诺不主动使用某类非常规热武。

　　但……

　　凡民用商业市场上出现类似技术，且没有被管控，那前沿也会让相关单位明白，率先取得技术突破的前沿有多大能耐。

　　方总也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苗为这糟老头子，他这些年零零碎碎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可别看不起拆分后的前沿天使，也别看不起成立后立马低调的五资本。

　　“……”

　　听方年这么一说，关秋荷就看了眼方年：“真的吗，我不信。”

　　方年：“……”

　　关秋荷也不是个喜欢吊胃口的，直接摊开来说：“当康公益和前沿学术都收到了数个单位主动发过来的各种表彰，这事情跟你没关系？”

　　“还有，申城五家银行的行长主动跟我们谈了谈还款利息减免、延期还款的事情。”

　　“还有，我被提名进全国的常务那个委员会了。”

　　听到这里，方年忍不住脱口而出：“淦！”

　　“合着老子在京城卖苦力，好处全你关总的是吧？这我上哪里说道理去？！”

　　方年那叫一个气急败坏、怒发冲冠、愤愤不平！

　　“你当官，我累死累活卖苦力，这踏马像话？”

　　见状，关秋荷没忍住笑出了声。

　　饭桌上也就是孙蓉女士听不太懂，但见方年这样，傻子也能看出来方年是吃了亏。

　　陆薇语更是乐得花枝乱颤：“该！恭喜荷姐啊！都是咱荷姐平时工作表现得力！”

　　温叶也是笑得前俯后仰。

　　连刘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确实没地儿说理去。

　　方年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一茬，他之前还寻思关总怎么也在京城待过那么老些天，还挺忙。

　　好家伙，他方年半点好处都没有，感情全给了她关秋荷！

　　这茬直接就没法聊下去了。

　　方年在京城的两个月也确实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当康公益、前沿学术在一定程度上会被立成重要标杆。

　　比如，当康公益将配合真正深入基层的贫困扶持业务而壮大。

　　而且如果不是当康公益底子厚，上面其实还想拨点款。

　　只不过方年眼光更长远一些。

　　当康被运作上市，当康公益被直接授予10亿-1的股份，按照当前市值每股46块多港币来算，价值460多亿港币，换算成人民币也有360多亿，而且股份已经全部解禁。

　　还享有优先股分红权，光是今年下半年就在全国范围内一口气筹备了99个联合大型学校。

　　基本覆盖了被国家认定为需要贫困扶持的地方。

　　又因为桐凤联合学校的模式经过一年多来的实践，表明其具备强有力的可行性和生命力。

　　这些筹备中的联合大型学校都将在三年内投入使用。

　　随之而动的是相关扶贫策略的落地。

　　经过这两个月的仔细探索，再加上以王护泞大主任为代表的政研等多个机构联合对桐凤联合学校、黔西联合学校、桂西联合学校三个投入运营的联合学校进行实地考察；

　　得出一致结论：

　　当康公益通过公益行动，辅以一定程度的市场手段对拉平教育资源起到了极其有效的推动、提振作用。

　　为彻底解决贫困现象提供了良好的前置基础。

　　更难能可贵的是，当康公益基金通过海量的纯自有基金带动当地相应资金相结合的方式，起到了授人以渔的效果；

　　同时探索出了一套基本行之有效的吸引优秀教职工入驻的方案。

　　应立即批复当康公益基金申请全面覆盖教育欠缺地区联合建校方案，应督促当地提供必要的配合和良好的环境，不让当康公益出钱还伤心。

　　也表明，部分地区的相应环境因为当康公益基金的覆盖，而发生了改变，对当地人民观念转变起到了极其积极的作用。

　　让‘扶贫不只是给钱’不再成为一句空话。

　　“……”

　　总之，一开始很多人是想挑点毛病的，尤其是王护泞。

　　他对方年欣赏归欣赏，也知道方年这个逼胆大心细，目光长远得可怕。

　　但毕竟当康公益在某种程度上避税太明显。

　　而且当康还是一家游戏公司，网上的一些段子，政研的人也听过，比如：

　　‘哪怕我不想花钱，当康游戏也有办法从我兜里掏出属于它的三张钱！’

　　但当细致考察后，连王大主任也不得不承认：

　　相比零散的建设希望小学，当康公益这种以大规模大资本形式辅以市场手段来运营的联合学校，是真的作用超大。

　　因为学校建设好了，没有一定的外来优秀教师愿意主动去，那也是徒劳。

　　当康公益基金解决了这个问题。

　　化零为整，又有零有整，依托地形地利，用多种方式解决了这种问题。

　　其中尤以桐凤联合学校为最佳典范。

　　12年桐凤联合学校投入使用，快速铁路建设处于动工而停的阶段，今年则是全面动工，预计明年可投入使用。

　　学校距离预设站点很近，一小时直达省城，再加上当地有利政策支持和市场手段，请不来人才是有鬼。

　　当时，王大主任看完汇总考察报告后，专门找了方年，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这么牛？”

　　别的都不说，当康公益已经实际投入了近二十亿来改善基层教育现状了。

　　现在99个市同时展开，光是当康公益基金方面就将投入100亿起步的资金，虽然当康公益只解决50%~65%的资金，但方案是一大多小。

　　光这一点，就可以说一句牛逼。

　　王大主任在这件事情后，更欣赏方年的地方就是：从不玩虚的，只要干就能干到让人无话可说。

　　“……”

　　而对前沿学术的成果考察与探寻，则让许多人看到了方年的另一面：

　　对中国基础科学领域的极致支持。

　　同样不玩虚的，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俩字：砸钱。

　　上了大学只想谈恋爱，不想学习？

　　行，个人自由，都没问题！

　　无非是前沿自己援助建设前沿社团，建设前沿院。

　　你不加入还行，你一旦加入，就得给老子往死里学，往死里钻研。

　　只要你学出了点东西，钻研了成果，老子就给你钱，给你更多的资源，让你毫无顾忌的钻研新技术。

　　还不行？

　　老子给你资源送你去拿诺奖。

　　人这一生，要么俗套的求名求利，这没问题。

　　前沿都能给，只要你有能力，甚至你哪怕是钻研文科类别，又或者钻研一些根本没出路东西，也没关系，起码饿不死你，科研资金给到爆炸。

　　要么就是不俗套的，追求为中华崛起。

　　那自是不用多说，在普通基础科学领域，没有比前沿更有利的地方了。

　　非民用领域？

　　那跟我前沿一个商业公司有鸡毛关系？

　　无非是像盘古实验室那样，有了一些特别突破，无偿共享。

　　总不能上面动不动给点贷款，给个几百上千亿投资，前沿就铁公鸡一毛不拔。

　　而这些，其实只是方年在京城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最不值一提的两件小事。

　　他更多的是做了一些有人想做没能力，有能力能力不够，能力够不敢说的事情。

　　因为，方年骨子里是把自己当农民的。

　　跟那些挣了钱立马忘本，人五人六就吆喝小目标啊，对钱没兴趣啊的人不是一路货色。

　　有些东西因为方年在京城的干预，而变得没办法如常落地。

　　而想要玩那些东西的人，无论通过什么途径都打探不到这跟方年有关。

　　比如一个想要叫蚂蚁的金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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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7日，大雪节气。

　　亦是方年回到羊城的第二天。

　　前沿办公室成员纷纷登门拜访。

　　主要也是来关心一下陆薇语大个国宝。

　　大家也不傻，方年、陆薇语的第一个孩子，注定是一出生就享受万千宠爱。

　　趁这个机会，方年在院子里召集了前沿办公室成员开了一次简会。

　　在谈论一些重要事务后，方年郑重宣布了两件事情。

　　“正式确立轮值董事长制度，为了公司的健康长远发展，轮值周期为三年，可连任一次，可重复当选，从2014年1月1日正式开始。”

　　“即日起，刘惜代理董事长一职。”

　　除了关秋荷以外，大家都是直接愣住。

　　而刘惜本人更是直接吓到跳了起来，这是所有认识刘惜的人，第一次见到刘惜如此大动静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