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协防衡阳

　　看似十分平常的承诺，但是方先觉和孙鸣玉可知道为此宋雨航要冒多么大的风险而为之，在没有军委会的命令前提下，擅自调动部队的罪名都足够调脑袋的了，虽然他们知道宋雨航不是普通人，但是这先斩后奏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说白了将军实际上是部队的指挥者，但是并不是领导者，将军可以有千千万万个，但是领导者却只能有一个，领袖是惟一的！如果让方先觉知道，宋雨航下属的第二轻装师在向委员长请示之前就已经出发上路了，那么方先觉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宋雨航不但留下了部队和物资、弹药、补给，还将第一副参谋长卢龙留下，任命他为第一机械化军特遣支队总队长，负责指挥、协调作战，受方先觉军长指挥。

　　对此宋雨航有自己的打算，横山勇的迷魂阵实在有点让他顾此失彼，宋雨航意识到了其主要原因并不是在于己方的分析能力，而是他本人和横山勇根本不在一个战略层面上，横山勇可以指挥多达九个师团又两个旅团，而他只能指挥自己的一个机械化军，第一机械化军在强大，也还是一个军，他宋雨航说到头只是个军长挂着没人买账的九战区代副司令长官的空衔，只有薛岳和横山勇才是同一个决策层面上的。

　　自己位于邵阳的第一机械化军想必早就被日军间谍所知晓，自己的第二机械化轻师北援达县恐怕也无法逃避日军谍报人员的侦查，所以为了迷惑横山勇，宋雨航有意安排机第三轻装师械化六旅等部队晚间进抵衡阳。

　　坦克、重炮等部队绕城半周方进入城北，随后在邵阳开始疏散民众，实施戒严，每天组织同一批部队反复跑操，做同样多的饭伙，军宪兵营、军务处、军法处纷纷出动，日夜巡逻不断，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宋玉航力求给日军情报部门造成一种假象，第一机械化军的主力除了驰援达县的第二机械化轻装师外，其余主力全部进入衡阳城，据守的方向应该是城北，以此来干扰横山勇的判断和战役决心。

　　方先觉没有想到宋雨航许诺的一旅另五营援军来得如此非常之快，快到让方先觉毫无准备，凌晨二点，外围警戒的190师569团打来电话，说第一机械化军请求入城。

　　刚刚准备睡觉的方先觉顿时睡意全无，盛名之下无虚士，不但他十分好奇，孙鸣玉、容有略、葛先才等人都十分好奇，事先第一机械化军特遣支队的总队长卢龙已经向方先觉进行了报告，方先觉传令全军，阵地、军械、物资、给养一切的一切，都要可友军优先，如果友军看上了哪里的阵地，驻防的部队就要无条件让出来，并留下三分之一的兵力进行协防。

　　按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宋雨航十分够意思，他方先觉也要讲究点，由于卢龙要求秘密入城，所以在部署了警戒兵力后，方先觉、孙鸣玉等一干人都来到了城北湘江大桥欢迎友军部队。

　　轰鸣的发动机声在寂静的夜晚由远而近，坦克巨大凶猛的外形也让方先觉等人着实的大吃一惊，日本人的战车他们经常打交道，但是这么大个的大家却是第一次见到，仅仅外观上的冲击就已经让第十军的主官们震撼不已了。

　　方先觉在默默的数这坦克的数量，一共32辆，其中那种身形庞大的为六辆，重炮营则直接入城，进入他们已经预先选好的衡阳大市场，将市场作为炮兵的发射场，方先觉可谓是前所未见，而且这个重炮营的炮似乎也太多了一点吧？但是山地步兵旅火箭炮营却拒绝了他们的参观视察，所有的武器装备都用帆布蒙得严严实实，令人十分费解。

　　最让方先觉难以理解的是半夜入城正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却让这些部队搞得大张旗鼓，想掩都掩不住了。

　　随后的第三轻装师机械化六旅和师直属反坦克营浩荡的车队把方先觉震得是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旅竟然能有如此之多的汽车？更让他惊讶的是还有大量的装甲车，数量恐怕不下五十辆。

　　方先觉哪里知道，梁超为了机械化六旅可谓是动用了血本，差点把全师的汽车和装甲车都加强到了六旅，为此还挨了宋雨航的修理！

　　当方先觉得知机械化六旅连同旅直属分队在内共有8个营共计6900余人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半夜的入城一直折腾到天边见了鱼白，还未完成辎重的输送和人员的调整，第一机械化军所有增援衡阳的部队都穿着标志明显的美式军服，好像特意显示他们的存在一样，整整过了大半天才想起找方先觉领取了四万多套被装，这是当时作为军需储备基地的衡阳几乎所有的库存，机械化六旅等部队换装后除了手中武器不同，其余以与第十军官兵无异了，很快就连岗哨所背的武器也换城了中正式。

　　当方先觉等人返回司令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众人无不感觉十分疲惫，但是一直兴奋不已的孙鸣玉等人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计算第一机械化军实际的兵员！

　　“天啊！”孙鸣玉仿佛对自己算出的结果不大相信，他喃喃的叨咕道：“六万多人啊！足足快两个半军了啊！老头子实在太偏心了，这样的武器、这样的队伍谁指挥不能打胜仗？”一旁的众位师长们纷纷随言符合。

　　方先觉瞪了一眼孙鸣玉，环顾众人开口道：“注意团结，友军是友军，身为国民革命军人，国家民族危难之时，惟有恪尽职守而已！杀敌报国成功成仁乃是军人本分，宋军长对我部可谓是情深义重，谁在胆敢放言不敬，以破坏团结阵前军法论处。”

　　宋雨航对于方先觉的敬佩夹杂了更多的是怜悯，他不想这样一个爱国将领抗日名将身上出现缺憾，这也是他出兵义助方先觉的诸多理由之一。

　　宋雨航返回邵阳便将他支援方先觉所部一事告之蒋介石，第十军乃是中央军嫡系，军长方先觉是黄埔将领，对于蒋介石来说即使部下又是学生，三个师中惟有第3师师长周庆祥和军参谋长孙鸣玉不是黄埔系将领，宋雨航能够以大局为重主动分兵驰援第十军，这让蒋介石十分高兴，同时批准了其第二机械化轻装师开赴重庆外围达县的申请，而薛岳的那份第一机械化军擅自调动的电报被自动忽略。

　　2月20日，日军主力其先锋的第68师团和第116师团已经逼近衡阳，重庆最高军事委员会当即通令九战区以及临近战区之部队全部调动起来，伺机袭击日军两翼，可惜日军行军速度飞快，中国军队失去了夹击日军的又一次机会。

　　在此期间，美军第20航空队多次出动轰炸机轰炸日军地面部队，日本陆军航空兵部队对于中美联合空军来说以处于劣势，只有趁中美联合空军不备，才对衡阳外围阵地进行了几次双机或三机的象征性轰炸，在遭到数次拦截之后，日军很快放弃了这样毫无成效的轰炸。

　　在日军逼近的数日内，第十军前后出动共计一个师的兵力帮助机械化六旅构建城北桥头堡工事群，多次接触后，方先觉将大量来自第一机械化军的诸多防御经验在全军进行推广。

　　20日傍晚，方先觉刚刚结束与宋雨航的通话，一阵电话铃响起，方先觉拿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先是让他一愣，随即腾的一下站立起来，啪的一个立正。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身在重庆心系前线的蒋介石，蒋介石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道：“这一次与上一次你部死守长沙不同，倭寇兵力众多，用心诡诈，你们要做好长期的坚守准备，衡阳关系至重，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方先觉手持听筒笔直的站立着，军座的怪异表现让军部内所有忙碌的人们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生怕弄出一点微小的声音进而影响到军座，随后蒋介石吩咐道：“你要做好日军重兵四面围城的准备，届时你只要坚守十天至二周时间，吸引消耗日军兵力，军委会便可在此期间从容部署外线部队进入位置，如同第三次长沙会战一样包围攻城的日军，内外夹击歼灭日军于衡阳城下，此次会战关系国家民族存亡，衡阳是为胜败之关键，希弟安心死守，光大长沙守城之荣誉，余必督促陆空各部助弟完成空前大业！”

　　最后蒋介石许诺，邵阳乃是来源衡阳之要冲，第一机械化军必将不动，其为利剑，关键时刻披荆斩棘之用。

　　“保证不负校长重托，职下率部死战至最后一兵一弹，人在衡阳在，誓与衡阳共存亡！”放下电话脸色有些激动得潮红的方先觉对身旁的军参谋处作战科长姚少一道：“把委座的训示详细记下来，这一仗之后，这都是宝贵的历史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