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食之美器

　　美食不如美器有点文人气质了，至少李峰觉着自己没有文人气质。这些山货只有内涵，不知道人总是以为这些最为普通的山货，李峰曾经为了金华火腿着迷过，认为它味道最好，迷恋如同金圣叹砍头时候，还信誓旦旦跟儿子神神秘秘说着花生和豆干一起嚼着有着火腿味。虽然大吃货袁牧同学，说过三年出一个状元，三年不一定出个好火腿。不过，如今这话说着有点不合时宜了，猪多了，火腿跟着多，好火腿多了。

　　李峰见着用高边大瓷盘尊者切成半寸见方高寸许的小块，二三十块叠放在盘子里，纯用酝酿花雕蒸制熟透。真正美食美器物，一套紫铜色的瓷器酒杯，一个个带有点点花边的瓷碟，整个一个餐具似乎一套，菜肴配制特制的碗碟，点散有序。菜不说龙肝凤髓却是小巧玲珑，没有象披、枭炙、狮乳、豹胎、猩唇。猴脑、虎眼、驼峰、鲨鱼翅及唇，熊胆熊掌，仙鹤及那些名贵的菜肴。

　　或许是李峰是南方人，北方清酱肉换成了南方特有火腿，只是一桌人多数北方长大长期生活在北方，对南方这种有些陈腐味道火腿并不感兴趣。至少李峰见着边上一桌没有这盘菜。这是为自己准备，李峰暗暗点了点头，李峰常吃清酱肉，味道挺好，至于火腿曾经是小时候梦想。

　　一桌菜做的很是精致，所用的材料多是李峰自己带来的。眼前的一小碟芹菜，这些南方楚芹，李峰送来之前已经做了筛选，选着短小的白茎硕大的芹菜。不知道林老爷子厨师似乎是北方人，芹菜春寸许，切成丝，配上切香干丝，瘦肉丝，干辣椒红尖丝若干。李峰不知道如何炒制不过，肉丝炸制过，有些老干妈的豆酱味。

　　“大家试试，这个是小李带来的香芹。”林老让这几个老人吃菜，年轻人坐在另外一桌，只有李峰例外外加两个孩子。李峰尝尝了，酱香的肉丝，豆香的香干丝，微甜微辣，香芹吃起来有点清脆，有一些肉香和豆香绵延不绝的细细缠绕，往复环绕，清新而悠然。

　　“不错，不错，这才是真正的芹菜味啊，小李不简单，淡淡这些楚芹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吃的。”李老对于吃颇有心得，微微尝了尝知道这个芹菜来历了。李峰呵呵一笑，吃喝之道，最是在乎志同道合，没有欣赏的味道，对于厨子来说那是一种悲哀。

　　“老林，这个味道，你不会请了他来吧。”几个老人试试了，点了点头，不仅仅芹菜味道极好，还有个熟悉味道，几个人一下联想到了这是谁的手艺了。

　　“嘿嘿，老武本来还不想做呢，你们不知道，这个老东西看到小李带来鱼虾，蔬菜样子，真是多少年没吃过肉似的。一样样试，嘴里喃喃有词呢。这会你是想赶都赶不走啊。”林老说特别得意，怎么说这些蔬菜，鱼虾是送给自己，这些老东西都是占了老大便宜了啊。

　　“老武头还是这么痴迷啊，多大一把年纪了，不过小李这些菜味道真是不错，你们有没有觉着吃着有股着童年味道，我是吃觉着不错啊。”少有说话，老朱夹了几口菜，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呵呵，是啊，真是很纯正菜。”李峰一愣，这个不是武痴老爷子嘛，李峰站起身来。“武老，你什么时候来北京啊。”

　　“咦，你认识我？”老人一愣，这下轮到李峰傻了，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和他前不久在省城见过嘛，不仅仅如此，老爷子送自己的佛跳墙配料还有二包呢。自己可是一直珍惜，没舍得用呢，怎么老爷子不认识自己，真是奇怪啊。

　　“老爷子，我们前不久在大江省省城见过面，你不记得了？”李峰有点奇怪，不能吧，老爷子看起来挺健康的，不可能有啥老年痴呆症之类啊。

　　“大江省，你见到是武痴？”武老爷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哼，怎么武痴还没死啊。”

　　“老爷子，这么说话有点过分了。”李峰眼里闪过一丝冷冰，武痴老爷子为人挺好的，怎么这个长的几乎相同难辨真伪老人这么说话啊。

　　“哼，我怎么过分，那个老东西，家里祖传手艺不学，跑去学什么南派菜，没把老头子给气死。”眼前老爷子越说越气，李峰不傻，几句听出来，武痴老爷子和眼前的武老爷子，说不定是啥么兄弟之类。不过武痴老爷子没有继承家里的衣钵，寻求外边的烹饪方法，说起来无可厚非。可能在过去的老人眼里这就是离经叛道了，李峰笑着摇了摇头，人家的家事自己不方便参合。

　　“老武，你看看和个孩子计较什么啊，你家老大其实没错，再说了如不是你家老大出去，你着手艺哪里来，你家老子那脾气，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老根子性子。若不是你大哥看着你天赋比他强，自己怎么能跑这么远去学艺啊。你这老家伙多少年，你家老头子去了有十多年了吧，你怎么还这个脾气，你们俩兄弟啊。”老李可是清楚这一家人，武痴父亲武道痴迷于武士和厨艺，可是双绝，可是这个老家伙观念太落后，这不武术和厨艺传授安着过去的老观念。

　　可是两儿子对于武术兴趣不大，倒是在烧菜上颇有些造诣，不过老大的天赋不如老二，这不老大十八岁那一年离家出走，远赴南方各省市扬言学劲尽天下厨艺。老二继承武道的衣钵，武道负责过一代伟人的伙食，二儿子武圣负责二代，三代近乎两代领导人伙食，可谓真正御厨世家不为过啊。

　　李峰听着一愣，一听，自己怎么说这个小菜炒的色香味俱佳呢，原来是老御厨手艺啊。李峰心里对于眼前的老人多了一丝敬意，当然武痴老爷子别的不说，光光凭着一手正宗秘方佛跳墙秘法可以说，学到南方厨艺的精髓了。

　　李峰见过老爷子手艺，虽然只是单单一个蔬菜虾汤已经让人欲罢不能，手艺至少不会比眼前人弱多少。眼前老爷子或是在菜肴烧制比武痴老爷子高明，可还是真正论创新，走遍天下的武痴老爷子绝对是技高一筹啊。

　　“他没错，这么多年怎么不回来看看，一走了之，真是有能耐啊。”武圣心里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分钟哥哥，内心深处还是感激，只是对于武痴多少年不回家心里有怨气而已。

　　“呵呵，他啊，是不好意思见你啊，我可是知道每年这老家伙都会回来拜祭父亲，只是比你晚一天，你倒是他不回来，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老李笑呵呵拉着武圣坐在自己边上，李峰这会想起，为什么自己这边多了一副碗筷，原来是为了这位老人准备的。

　　“哼，小子，你这些菜哪里来的，我可是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食材了。”武圣不在纠结自己哥哥事情，转头问起李峰，这么蔬菜，鱼虾的来历。

　　“呵呵，这些都是我在菜农寻来了的，我刚来北京，两个孩子做手术至少要呆上一两个月，怎么不能不找点事情做吧。正好我住着不远有一处菜市场，贩点蔬菜鱼虾，一天二三小时，赚的钱够生活用了。”李峰一脸平静说完，林老，包老几人都知道了，没啥，老朱，老李微微张了张嘴。

　　“菜贩子？原来如此，试试这个茄子。”武圣有些失望，心里对于哥哥颇有些微词，真是怎么和一个小菜贩闹在一起。厨师最是不喜欢菜贩子，因为他们总是把一盘便宜可口的菜肴变得老百姓不可触及。当然，李峰只是一个个小小菜贩，而不是炒家子。

　　众人不明所以，这个老武头怎么了，说话有些怪。“怎么不喜欢嘛？”此时老武头已经对李峰失去了兴趣，一个连着茄子都不喜欢吃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同行。茄子说不上高雅，但是却可以作为一个厨师或是美食家划定标准，虽然是最低的。

　　《红楼梦》里说茄子有二百多种做法，做法和吃法相对应，李峰皱眉是老人似乎有意考校自己。李峰有点不舒服，自己不过是过来看看二位老人，表达一下谢意。不过此时怎么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不然丢的不仅仅是自己人，还有林老爷子人啊。

　　“老人家哪里话，茄子青椒，水萝卜，虽说普通不过我打心里爱吃，小子不才，恰恰会做十来种样子。”李峰说着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轻轻嚼着，淡淡点了点头。“老爷子茄子烧制味道极好的，只是，大家觉不觉的，茄子看起来光光只剩下皮了啊。传统的方法削长茄子，其实并不好，不是影响味道，而是给人感觉。你看这些茄子都是不规则菱形，或是三角形，茄子。炒制熟透看上去总是觉着都是大块的茄子皮。”李峰说完指了指茄子，大伙一看点了点头。可不是如此，虽然味道依旧很好，可是看起来觉着整盘茄子光光是油光亮着茄子皮了。

　　“哼，你知道什么，这样茄子好吃，至于美观，这个是没办法避免的。”武圣哼了一声，颇为惊讶，平时别人多是吃完之后赞叹连连，少有指出自己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