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细雨初收,天气晴好。

  罗天堡准备的船只尚未至明月城,谢苏起身得早,他不欲惊醒他人,随便披了一件青衫,走出了云起客栈。

  此时客栈中众人均还未起,明月城中亦是十分安静。本朝南北风俗不同,北方达官贾人多崇信道教,江南却以佛教为尊,寺院亦多。以明月城为例,虽未至“南朝四百八十寺”之多,亦有“多少楼台烟雨中”之景。

  谢苏站在被雨水润湿的青石路上,遥望城中一片青砖红瓦的寺院,此刻城中安静,隐隐可闻梵唱钟鼓之音,谢苏一生遭遇本多,闻此不由顿生出世之感。

  他摊开掌心,现出一张破烂不堪的黄纸,却是那一日自月照和尚那里抽来的签条。

  “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他低低读了几遍,终是将签条又收回到袖中。

  天色有一点亮了,明月城中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三两成群的江南少女手中串着茉莉花串,嬉笑着自谢苏身边穿过。

  谢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漫无目的地向城外走去。

  城外,便是寒江。

  这里距寒江入海之处尚有一段距离,水流尚属平缓,但水域已经开阔了许多,长烟一空,一碧万顷,江岸处芦苇深深,雪白的芦花开了大片。

  江水中已有渔人摇着小舟在江中撒网捕鱼,有歌声隔了水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晓来风静烟波定,徐来短艇资闲兴,满目寒江澄似镜,明月迥,更添两岸芦花映。”

  谢苏立于江边,听得住了。

  忽然有颤抖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谢,谢先生……”

  这声音十分熟悉,谢苏一转身,却怔住了,“是你?”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憔悴不堪的年轻人,二十出头年纪,却是方玉平!

  谢苏前后几次见他,这位御剑门少主皆是鲜衣怒马,英姿勃发,那是何等出众的一个人物!如今却似换了一个人,面容削瘦,衣着不整,神情更是憔悴到了极点,若非谢苏与他熟捻,此刻再认不出他。

  “方玉平,你……”谢苏一时也不知说甚么好。

  方玉平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笑,最终仍是笑不出来。

  “谢先生,我一向十分尊崇于你,你怎可这样待我……”

  谢苏无语,方玉平对白绫衣倾慕已久,当日谢苏在众目睽睽之下娶白绫衣,虽是迫于形势,但对方玉平伤害仍是不小,加上随后他父母即为谢朗杀害,御剑门声威一落千丈,这位素来未经过江湖风雨的少主,又怎能经受得住?

  谢苏无法解释,他亦是不会解释。

  方玉平也再说不出甚么,他神情恍惚的站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谢苏见他眼神已有涣散之意,不由出声叫住他:“方玉平,你等等!”

  方玉平转回头笑了一下,“等,还等甚么……绫衣不会回来,我父母也不会回来,谢先生,你……你对不起我啊!”

  谢苏猛地一震,踉跄后退一步。

  “谢先生,你对不起我啊!”

  方玉平不过是一时郁积,那些话便脱口而出,并未想过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转回身,径自离去了。谢苏却犹自站在当地。

  “谢先生!”

  “老师!”

  却是介花弧父子与白绫衣清晨不见谢苏,便寻到了江边。

  介花弧眼见方玉平背影,心念一转,向谢苏处一指,低声道:“兰亭,西出阳关!”

  这对父子此时却是配合默契,介兰亭虽然尚未明了父亲何意,却想父亲总不会对老师不利。他左腕轻抬,一式“西出阳关”挥洒使出,谢苏一来神情恍惚,二来毒伤未愈,恰为介兰亭击中晕穴,不发一声,向后便倒。

  介花弧一把接住谢苏,语速极快地向白绫衣道:“谢夫人,恕我直言一句:方玉平在此,谢苏自己绝不会开口,能从他那里要来蓝田石的人只有你,此时错过,日后机会难寻!”

  白绫衣一惊,此刻方玉平身影已渐渐消失。她这一生,不敢面对之人,除了已死的谢朗,便是这位方家少主。她一咬牙,展开轻功便追了过去。

  介花弧看向她背影,默然叹了一口气。

  “方公子,方公子!”明月城外,白绫衣终于追上了方玉平。

  方玉平一路来神智昏昏,他自父母过世便一蹶不振,在青州又受长辈催逼,伤心失望之下索性离开了御剑门,无奈江南处处好风景,在他眼中却是处处伤心地。

  满怀离伤之下,忽又听见身后有极熟悉的声音,他暗想最近当真是思念那人过多,连幻觉也一并出现。谁知那声音唤了一声,又唤了一声。

  “方公子!”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却惊见那张朝思暮想的美丽面容。一时间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竟不知如何言语。

  白绫衣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见他转身,当即盈盈拜倒,“方公子,绫衣负你良多,虽不敢求方公子原谅,却也希望方公子能明了这一份愧疚之情。”

  方玉平一时大惊失色,他对白绫衣其实亦有怨怼之情,但白绫衣忽然这么一跪,却令他手足无措,要责备的言语也说不出口,伸手要扶她却又想到她已是有夫之妇,只得道:“绫衣,你先起来,不干你的事。”

  白绫衣却不起身,一双眼只看着方玉平,“前因后果,总归结在绫衣一人身上,怎能说没我的事?”

  方玉平叹了口气:“一切皆是月天子所为,绫衣,我起初也怪你,可是现在看了你,我又不知道说甚么才好。”

  他又道:“绫衣,你先起来,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他说这几句话时,不比方才与谢苏相对,条理已然分明了很多。白绫衣见他神志已归清明,知自己第一步计划已经奏效,于是轻掸尘土,翩然起身。

  明月城外景色秀丽,此刻二人正处于一个小小山谷的入口之处,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恍如人间仙境。

  白绫衣低声道:“这里……倒像是与方公子第一次见面的所在……”

  方玉平被她一语忆起往事,也不由道:“那时我刚到家不久,父亲便给我订了亲事,我开始心中不喜,谁知在青州城外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

  那日在青州城外桃花树下见到的白衣女子,宽裾广袖,衣袂翩举。方玉平虽然并未与她交谈一语,已是意动神摇。

  一夕见,相思起。

  白绫衣又低声道:“那日初见,我还想方公子本是江南人氏,看起来怎却似在北方长大的一般,心里奇怪,又不敢向父亲提起。”

  方玉平道:“那时我刚从西域回来,在北方足足过了一个冬天,也难怪你诧异。”

  白绫衣叹道:“后来我也知道了。”她慢慢地又道:“听闻当时在西域,方公子险遭毒手,当时救下公子的人本是谢先生吧。”

  方玉平起初陷于回忆之中,本是柔情暗生,又闻白绫衣这一句话,一时也想到了谢苏当日恩情,以及他在西域对自己种种照顾,不由长叹一声。

  白绫衣又道:“我知方公子本是个诚恳正直、胸怀宽广之人,否则不会谅解绫衣所为。其实,我们都欠了谢先生良多,不知当如何偿还。”

  这前一句恭维恰到好处,后一句中的“我们”方玉平听了更觉亲近,他沉默良久,终道:“我确是欠了他一条命。”

  以方玉平今日之情绪遭遇,能说出这一句话,已是殊为不易。

  白绫衣有意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若想还他,也还容易。”她双目凝视方玉平,缓缓道:“谢先生身中奇毒,能解救他的,唯有蓝田石。据绫衣所知,那蓝田石,向来是方家门主随身携带。”

  说到这里,她不再多说,整理一下衣衫,再次盈盈拜倒:“方公子,谢先生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方玉平这才明白白绫衣一番言语含义,她逼出自己一句“欠他一命”,又以情义相挟。纵然蓝田石是方家至宝,此刻自己也已无话可说。

  微风拂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方玉平沉默半晌,苦涩道了一句:“你终究还是为了别人……”他自身上拿出了一个锦囊,掷予白绫衣,转身便走。

  白绫衣接过锦囊,忽然叫道:“方公子!”

  方玉平一怔停步,却没有转身。

  “小怜随我多年,她很好,你莫负了她……”

  停下的脚步一滞,随即继续前行。

  这一次,方玉平再没有回头。

  白绫衣手拿锦囊,终是长出了一口气。她亦知自己对不住方玉平,然而有些事情,势必无法两全。

  她起身欲走,却忽然发现,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手持兵刃的江湖人,为首一人似曾相识,当日婚宴之上,这人便曾向她发难。

  “白绫衣。”那人的语气十分阴森,双眼中隐有杀气。

  白绫衣实在忆不起这人究竟是谁,又份属哪家门派,然而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多年以前,月天子必然欠下了他们一笔血债。

  若说是未结识谢苏之时,自己把这条命赔给他们也没甚么了不起,然而此刻却绝对不能。

  罗天堡的分舵便在明月城内,面前这几个人虽然凶悍,但自己若能进城,便有生机。

  她轻轻掸了一下衣上的尘土,神色反倒安然下来,心道无论如何,就算送命我也不能送在此时此处。周围几人见她镇定,也是一惊,但这一缓并没过多长时间,那几人各举兵刃,冲了过来。

  白绫衣先将锦囊收好,随即右手轻挥,姿势端严,那正是百药门的正宗武学:“别日何易”。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书浮云往不还?

  乐往哀来摧心肝。悲风清厉秋气寒。

  谢先生,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介花弧父子将谢苏送回云起客栈,未想过了许久,白绫衣仍未归来。介花弧心中一动,道:“兰亭,你带几个人去城外看看,无论能不能拿到蓝田石,方玉平总不会难为她。只怕遇上月天子仇家。”

  介兰亭闻言一惊,他也担心白绫衣安危,匆匆便出了房门。

  床上的谢苏虽在昏迷之中,仍是极不安稳,气息浮躁,一头的冷汗,介花弧暗想莫非兰亭出手不准,点穴时力道用岔了?他自己武功全失,于是打算找个人来为谢苏解开穴道。

  他方一起身,谢苏忽然动了一下,“绫衣!”

  那一声声音不大,却极其清晰,声音中绝望满溢,介花弧骤然一惊,却见介兰亭推开门,面色大变:“父亲,师娘出事了!”

  介花弧又是一惊,暗道莫非冥冥之中竟有天意?他一手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递予介兰亭,道:“瓶里是迷药,给你老师服下去。你看着他,千万不可令他知道这件事!”说罢转身出门。

  终于赶回明月城的白绫衣被介兰亭发现时,已是奄奄一息。

  介花弧来到院中,见白绫衣倒在院中一张软榻,性命已在垂危之间,她伤势太重,众人已不敢移动她身体。

  介花弧走到近前,一眼见到白绫衣面容,倒吸一口冷气。但此刻并不能耽搁,他又走近了些,叫道:“谢夫人,你怎样,蓝田石拿到了么?”

  白绫衣见得是他,口唇动了几下,似有话要讲,但她气息实在微弱,连说话亦是困难。

  介花弧眼见她伤势极重,已难救治。一狠心,自怀中拿出银针,接连刺入她几个大穴,果然白绫衣“啊”的一声,精神似好了一些。

  介花弧所刺入那几个穴道,固然可保白绫衣一时清醒,却也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这一边白绫衣方恢复了几分气力,便挣扎着自怀中取出一只锦囊,紧紧地握在手中:“介堡主……蓝田石……”

  介花弧伸手接过:“谢夫人,你且放心,有我医治,谢先生定然无事。”

  白绫衣勉强点了点头,神态安慰,又道:“我的事……不要让他得知。”

  介花弧却摇了摇头,“谢夫人,你亦知他,这件事瞒不了他太久。”

  白绫衣似乎叹了一口气,“那么,我的尸体……不要让他见到。”

  介花弧这次点了点头。

  “你……你过世夫人出身百药门,把我……按百药门的规矩葬了。”

  “你放心,百药门的规矩,我自晓得。”

  白绫衣放下心来,眼见方才的银针刺穴便要发作,她挣扎了一下,又道:“介堡主,你答应过我,万不可让谢先生见到我尸体!”这一句却说得十分清晰连贯,如同遗言一般。

  介花弧慢慢道:“我答应你。”

  在他说完这一句话的同时,白绫衣也阖上了双眼。

  明月城外那一战,白绫衣虽逼退了众人,逃回城内,自己却也受了重伤。围攻她的门派本是江南的纵横门,习练剑气,白绫衣非但身上多处受伤,一张脸更是被纵横剑气毁损得血肉模糊,已看不出原本模样。

  入夜,明月城外寒江侧。

  凄清江水如泣如诉,在月下奔流不息。白绫衣的尸身被安置在一张木筏上。木筏的前后各燃了四根素烛,烛火摇曳,映衬着江面上的水光。

  百药门起源于云南大理,沿袭了水葬的习俗。入主江南后这一习俗又有所改变,由原先的将尸体置于木盆之中改为木筏,并于前后燃以素烛,放入江河湖海,尸体飘向哪里,哪里便是死者的归宿。

  江岸处燃了一堆篝火,火焰跳跃不止,介花弧坐在岸边,将手中的黄纸一张张地丢入火堆之中。夜风拂动,他束发的东珠在夜色光芒幽暗。

  烧过了手中的一叠黄纸,他站起身,松开了系住木筏的缆绳,那木筏带着上面的素烛,飘飘荡荡顺水漂流而下。

  这里是寒江临近入海之处,那木筏起初还在江水中上下起伏,速度甚缓,不一会儿便越飘越快,木筏上的素烛也被打灭了数支,远远望去,只能看见几个隐约光点,烛火明灭。

  十几年前,介花弧也按同样的仪式,为另一名女子举行过葬礼。

  那时他还未满二十岁,年少轻狂的时分,执意娶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为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他没有反对过谢苏娶白绫衣,是不是因为他想到了当年自己的遭遇?

  篝火渐灭,江风渐冷,介花弧望了一会儿漆黑的江水,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青衣削瘦男子。

  江风荷荷,那男子一袭青衫被风撕扯个不住,紧紧地贴在身上。

  介花弧上前一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你……甚么时间来的。”

  那男子平淡道:“兰亭没敢给我吃太多迷药。”

  “你……”纵是罗天堡主,此刻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好。

  “她既不愿让我看,我便不看。”男子的声音依稀平静,“还有纸钱么?”

  介花弧无言递过手中的最后一叠黄纸。

  青衣男子静静地走到将灭的篝火边,一张一张将那些黄纸递到火里,他烧得很仔细,也很认真,火光下,他的侧脸宁静的近乎死寂。

  介花弧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种模糊的惧意,似乎面前这个人,也要随着那些被烧成灰烬的黄纸一同消散。

  最后一张黄纸已经烧完,青衣男子站起身,向江边走去,介花弧一惊叫道:“谢先生!”

  “我……看一看。”

  但是那木筏已然飘入海中,江面上一片漆黑,除了冷澈江水不时泛起的涟漪在月下一闪,其余的,甚么也看不见。

  一片静谧之中,惟有江水的奔流之声,生生不止。

  忽然一个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这声音在江水之侧尤显悠远,二人一同转身,却见他们前日见到那个方面大耳的月照和尚,此刻正站在江边。

  “何谓好事?尘刹楼台。谢施主,你本是大有慧根之人,何必眷恋这繁尘俗世?若能随我一同遁入山门,必成大善。”

  谢苏抬眼看向那僧人,他一双眸子在夜色中十分幽暗,此刻他父子离散,好友逝去,妻子已死,介花弧联想到他前些时日种种行为,一时间竟以为他就要答应了,欲说一句“不可”,却惊觉自己实无立场说出一字半句。

  然后他听见谢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安定,“大师忘了,‘满眼红尘拨不开’,谢苏尚不能抛却红尘。”

  下一句的声音却很低,低到只有他身边的介花弧方能听见,“绫衣舍命救我,绝非为了换我半生出家避世。”

  蓝田石不是石,而是蛊。

  那是以现在苗疆已然失传的养蛊技法养出的蛊,一只蛊只可使用一次,它毕生的命运便是吸取百毒。

  当年御剑门不知从何处弄到了这只蛊,想必也是为了列位门主保命之用,谁曾想,最后却是用在了谢苏身上。

  为了替谢苏医治毒伤,罗天堡一干人等又在明月城多留了几天。

  谢苏很配合介花弧的治疗,只是自那晚以后,他变了很多。

  从前谢苏的言语也不多,但是并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天一天地保持沉默。

  在白绫衣出事后的第二天,介花弧派手下人,做掉了那几个围攻她的纵横门门人。

  这一举动很可能会引起玄武注意,但他并没有顾忌。然而,当他把这一消息告知谢苏的时候,谢苏却只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多谢。”

  在治疗之外的时间,谢苏不出门户,也不与他人谈话,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那首诗:“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字迹工整,那是极刚硬的隶书,力透纸背,墨迹淋漓。

  一张又一张,一次又一次,不停、不住地写。

  写到最后,谢苏依然是沉默着,把那些散落了一桌一地的纸张整理在一起,收好。

  如果谢苏当真屈从于那首诗,把自己后半生安置于佛门之中,也许他会好过得多。

  只是,谢苏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

  介花弧没有再去打扰他。那是心结,能打开它的,只有谢苏本人。

  到第三天的时候,由洛子宁带来的船只,来到了明月城。

  为了避免惹人注目,这艘船外表做商船模样,百年个不甚引人注目,洛子宁下了船,向介花弧与谢苏行了一礼:“堡主,谢先生。”

  他又向二人身后看去,见到介兰亭,心中又是一喜,道:“原来少主已与堡主会合。”

  但是随从之中,已少了零剑与越灵雨两人。

  恰在这时,介花弧忽然一怔,抬首向海上望去。

  海上还有一艘商船,却是开往扶桑。当日若月天子未死,本该是他与高雅风登上这艘船,而今却不能了。

  眼见这艘船马上就要启程,介花弧却发现一个女子站在船头,距离虽远,但那女子衣着与众不同,束腰、窄袖,一条彩带在海风中飘扬不已,十分引人注目。

  那正是波斯女子沙罗天。介花弧看见了她,她却也看见了介花弧和他身边的谢苏,微微一笑。

  “你两次相助谢先生,日后还如何在太师府容身?”

  “我自有安身立命之所。”

  那夜在云深不知处的谈话犹在耳边,那聪颖洒脱的波斯女子,原来一早便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铁锚拔出,那艘商船乘着风势,终是起程。

  谢苏披着一件青缎披风站在一边,面色苍白,神情委顿,他并未曾注意海上情形,但见介花弧注视那边过久,不由也抬首看了一眼。

  此刻那艘商船只余下一个小小白点,介花弧与谢苏目光对上,一笑道:“没甚么,谢先生,我目送一个朋友。”

  谢苏点了点头,并未多想。

  罗天堡那艘船放下了跳板,洛子宁带路,介家父子与谢苏走在中间,刑刀押后,几人向船上走去。

  这一边介兰亭刚踏上甲板,一道炽热剑风忽然自岸边袭来,剑极利,风极烈,相距虽远,声势却不曾稍减半分,介兰亭大惊失色,急忙向后挪步闪身,但那道剑风来势汹汹,匆忙间他只避过小半,炽热气息已逼到面前,连额前散发统被燎焦了几根。

  危急之即,忽然一道如雪刀光自身后挥过,替他抵挡了大半,正是介兰亭身后的刑刀。

  刑刀功力尚不及那人,一刀挡过,他虎口已被震裂,他原本是站在跳板之上,这一刀硬接下来,他已站立不住,跳板上无处可退,他一个筋斗倒翻,又回到了岸上。

  那道炽热剑风犹有后劲,刑刀一跃至岸,只闻“咔”的一声,跳板竟为那道剑风一分为二!

  这种一击不中,后招又起,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学套路,竟与谢苏的武功隐有三分相似。

  众人向岸上望去,却见一个气沉渊停的玄衣武士立于岸边,手持一把乌沉沉的重剑,正是玄武。

  介花弧忆及那夜在云深不知处沙罗天对他所言,暗道这人竟然执着至此。

  他忽然想到一事,不由低下头去。

  岸上,刑刀与玄武已然交手三招。玄武剑重力沉,招数却不似一般重兵刃简洁,反是变化莫测,每一招使出,均有热浪跟随滚滚而来,刑刀先前强接他一招,已受了内伤,而后这三招接的更是勉强。他连退数步,口中已有血溢出来。

  洛子宁见势不妙,正指挥人再搭跳板,下船支援。忽见一道鲜血冲天而起,一个头颅直飞上来,正是刑刀被天雷玄火一刀断首!

  谁也未曾想玄武出手竟然如此狠辣,他一剑挥出,随即借那一剑之力纵身上跃,他轻功传自石敬成,虽不及谢苏,亦是非同凡响。这一跃并未至甲板高度,他在中途以剑尖一点船身,借力又一跃,人已站在了甲板之上。他手中天雷玄火平平一指:“青梅竹,拿命来!”

  此刻的谢苏毒虽解,伤未愈,并不能动手,洛子宁离他最近,抢上前去,施展掌法护住谢苏。

  但他武功又怎是玄武对手,数招下来,已显败势。

  甲板上尚有其他护卫,此刻也纷纷抢上,却皆非玄武对手,天雷玄火如炎龙飞天,竟是无人可以阻挡,甲板本来空间不大,未过片刻,他已来到谢苏切近,一剑劈下。

  洛子宁大惊失色,此刻出招已然不及,他合身扑过,欲为谢苏挡过这一剑。

  这一剑若当真落实,他一条右臂便要断送在天雷玄火之下。

  炽热剑风掠过,却没有感受到兵刃入骨的疼痛之感,反听“砰”的一声响,却是重物坠地之声,他疑惑看去,却见天雷玄火已然掉落地上,玄武手扶右腕,再动弹不得。

  在他身后,谢苏喘息不住,却是关键时刻,谢苏使出浩然剑法第三式,制住了玄武。

  玄武虽然穴道被制,却还能言,他恨恨看向谢苏,骂道:“青梅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谢苏听到这句话已非第一次,但是如此这般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说出,感觉又自不同,他面色又惨淡了几分,却没说甚么,只从怀中拿出当日谢朗所赠的抑云丹掷了过去:“把这个带给义父。”转身欲走。

  玄武却根本不看那丹药,叫道:“你还好叫老师义父!当年你勾结小潘相,叛逃出京不说,如今竟又与罗天堡合谋,出卖老师!害得他在朝中被人攻讦,又害得他身受重伤,你……你怎对得起老师二十几年的教诲……”

  谢苏骤然回头,前半句指责他与小潘相勾结尚且可说,后面说他与罗天堡合谋,却是从何而来?

  洛子宁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先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告知了他您真实身份……”

  当日洛子宁也曾向谢苏求过字,他本是秀才出身,善仿他人字迹。后来玄武来罗天堡,他仿照谢苏字迹,写了一幅扇面掷入窗内,果然引起玄武注意。

  玄武认出那字迹,自然心惊,随后洛子宁进入,告知玄武谢苏身份,又说谢苏已与罗天堡合作,望其转告石太师妄动干戈云云。

  这一番做为自然是罗天堡主所嘱,用意无非是先行警告石太师,投鼠忌器之意。谁知玄武由于当年谢苏出走之事,一直对他怨恨在心。如今洛子宁这般一说,他更加恼怒,暗道青梅竹你出卖太师一次不够,居然还出卖了第二次!他也未与石敬成说明,直接便派出了暗部刺杀。

  在此之后,当朝皇帝因对太师不满,石敬成接二连三在朝中被仇家攻讦,玄武少涉官场中事,却以为是谢苏出卖情报;再之后,石敬成与介花弧动手,身受重伤,至今卧床不起,玄武更是把这一笔帐归结到了谢苏头上。

  然而种种前因,却终要归结到洛子宁身上。

  洛子宁对谢苏本是十分钦服,自从做下这件事,心中一直不安,方才又见谢苏救他一命,愧疚之下,终是将这一件事说出。

  谢苏心中一片冰凉,只觉身边一切,实在是荒缪到了极点。他自然知道,洛子宁不会主动做这一件事,定是受人指使,而那指使之人是谁,更是可想而知。

  他看着眼神中依旧满是恨意的玄武,忽觉心灰意冷,无意再解释甚么,只道:“你们把他送下船吧。”转身便进了船舱。

  洛子宁一时失言,说罢心中亦觉惶惑,却听介花弧并没有责备于他,只叹了一声:“你按谢先生的话去做吧。”

  海水碧蓝,天水一色,多少风波展眼即过,多少人命瞬息而逝。

  罗天堡的船只乘风破浪,终于离开了江南。

关于本章节

《浩然剑(谢苏)》是赵晨&光清朗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浩然剑(谢苏)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十二章 分飞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浩然剑(谢苏)》,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浩然剑(谢苏)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浩然剑(谢苏)、浩然剑(谢苏)最新章节、浩然剑(谢苏)第二十二章 分飞、 浩然剑(谢苏)免费阅读、浩然剑(谢苏)全文阅读、浩然剑(谢苏)TXT下载、 浩然剑(谢苏)在线听书、赵晨&光清朗、赵晨&光清朗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从英雄联盟开始爆红全网

他是最优秀的职业选手,最年轻的影帝,绯闻最多的男明星,华语乐坛最佳男歌手...但这一切的一切,还得从一款名为《英雄联盟》的网游说起。 陈子航寂寞的抽着烟,心想我最开始只是和小学生表弟打打游戏吹吹牛13,怎么就火了?
其他

杀神出狱,带全家横扫天下!

五年前,他本是京都豪门萧家十少,却惨遭灭门陷害,身负不白之冤,被打入炼狱般的天杀监狱! 世人皆以为他将永坠深渊,可谁知,那片绝望之地,竟是他的涅槃重生之所! 五年后,杀神出狱!无人知晓,这五年他觉醒杀戮血脉,得十位绝世高人倾囊相授,医、武、黑客无一不精,更成为执掌天下杀伐的杀神殿唯一主人!
其他

网游之三国虎贲天下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体型庞大的各种灵兽BOSS,各类顶尖的特殊兵种,多样化的领地发展,以及各国历史的完美剧情!作为一款横空出世的世界顶尖游戏,顿时吸引了数亿人的常驻!楚誉,作为一个领主玩家,在这群雄内获得了最顶级的特殊兵种虎贲军,从此开启了一段争霸之旅!征战四海,威震八荒,虎贲之威,可破穹苍!当威震天下的虎贲军遇上游戏内最顶级的南蛮宝象兵,这场纷争,究竟该何去何从?
其他

软萌宿主被病娇大佬捡走了

《快穿:娇媚撩惹,反派病态沦陷》新书已发,欢迎收藏/快穿/救赎/1v1只活了十八年的白桑死于心脏病,绑定了系统。 反派们身世悲惨,往往心理扭曲、残暴无情、偏执成性。-白桑穿成病弱内向大小姐身上,反派刚刚成为她的小跟班。
其他

无敌冠军侯

【热血+争霸+赚钱+发展】萧逸尘穿越到将军府,本想躺平做个纨绔,却不料父兄战死,家道中落,又遇上渣女退婚,未过门的三个嫂嫂当即表示,渣女不嫁,她们嫁。 为了振兴萧家,萧逸尘只能告别躺平,逐匈奴,战百越,伐契丹,灭倭寇,从此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最终封狼居胥,成为那无敌于世的冠军侯。
其他

我,神明,救赎者

清晨,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诺诺里拉小城迎来了充满朝气的新的一天。在诺诺里拉小城的那座看起来好似随处可见的平凡小教堂中,传出了一个稚嫩却又虔诚无比的诵读声。
其他

神界大佬重生在反派灭世前

佻珠欲哭无泪。 她好不容易修炼成神,掌管一方水域,却因为一点失误直接被打下凡间,还被强制安排了救世任务,完不成神魂俱灭! 还好识海有先天至宝至尊,修真界的活地图,所有天材地宝皆在掌握之中。 随随便便“取”一堆丹药,轻而易举获得精怪灵脉,毫不费力吞噬人人恐惧的魔域外物,佻珠表示未来可期! 只是这个即将毁灭世界的男子,似乎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一心想要杀了他回到神界。然而这男子却划破虚空,与万人为敌,救她一命,收她为徒。 佻珠面露痛苦的摸着良心:拉进关系再杀他,还是直接杀了他?
其他

西游之开局加入聊天群

穿越西游,成为了气运之子玄奘。本想照着剧本走成佛长生不死,却忽然收到了诸天聊天群邀请。 再看这群员,却也都是万界之中熟悉的存在。恶魔女王: “离了大谱,吃一口唐僧肉居然能够不死不灭。”叶黑: “葬哥,求带!一起刷黑暗源头副本。”武魂教皇: “本皇被小黑屋了?”春秋剑甲: “玄奘大师这剑居然能斩灭星辰!”狠人女帝: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等你归来。”佛祖: “玄奘,你不要过来啊!”玄奘默默看了一眼聊天群的沙雕群友,缓缓撸起袖子,再看着都是腱子肉的徒弟们,随后西游的画风也逐渐开始歪了。
其他

爱妃百媚一笑,反派君王不经撩

温寻儿穿书了,穿成了书中恶毒女配,还把大反派萧霁危的腿给打断了。 萧霁危是谁?温家妾室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来历不明,却住在温家大院,分尽了温家老爷的宠爱,身为温家千金的恶毒女配没事就喜欢折磨他。 这不,她刚推女主下水,小野种就把女主给救起来了,还指证说她是凶手! 吃着温家的大米却胳膊肘往外拐,这还得了,恶毒女配一顿乱棍,大反派的腿就断了! 望着眼前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病娇小可怜,温寻儿汗流浃背,毛骨悚然。 谁又能想到,这看似软弱无害的少年,后来权倾天下,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而书中的温寻儿更是被他活活掐死! 怎么办,她把未来的暴君给得罪了,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将恶毒女配进行到底? 后来—— 震慑四方、杀伐果决的暴君端坐在龙椅之上,将剥了皮的葡萄喂进怀里女娇娥口中,温柔含笑:“昨天孤做了个梦,梦见当年爱妃打断孤的腿后跟人跑了。” “怎么可能!”温寻儿头皮一紧,强颜欢笑,他梦见的该不会是原始剧本吧? “孤也觉得不可能,”男人阴鸷地笑了笑,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葡萄汁:“毕竟梦里的孤登基时,爱妃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呸! 葡萄太难吃了!
其他

和离后,清冷权臣红眼喊我小祖宗

【男主洁+强取豪夺+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先虐后爽】苏枝意这辈子最悔的,就是为了爱情,背着家族跟穷小子陆羡私定终生。 苏家上门问罪时,一箱金银就买断了他的情意。那纸和离书,让她看清自己在他心中,她无足轻重。 后来,她听从家族安排,另嫁他人。穿上嫁衣那天,听说他也攀附名门,即将成为风光无限的乘龙快婿。 久别重逢,他是手握生杀大权,不近人情的锦衣卫。而她为救入狱的父亲,只能放下尊严自荐枕席。 事后,他却扔下一个铜板:“我们两清。”如他所愿,她对他退避三舍,再无半分情意。 后来的每一次交锋,她只跟他谈利益、谈交易、谈生死,唯独不谈感情。 可当她真正放下过往,牵起自己夫君的手时,陆羡却疯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印着全是她的模样。 “苏枝意,你放开他!”苏枝意挣扎着:“你松手,他是我夫君。” “夫君?”陆羡咬牙切齿,掐着怀里人的腰肢抵在胸前。 “苏枝意,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夫君,我们三年前就成亲了!这一辈子,你别想逃!”
其他

重回九零我只想学习

【年代日常】人到中年,岑嘉患了癌,躺在手术台上,回想半生,最遗憾的是没上大学,最后悔的是没早些发现丈夫杨子默的好,最心痛的是家庭破裂,父母早丧……手术中醒来,岑嘉回到了十二岁,1999年的夏天,这时,父母康健,家庭幸福,而她也才上五年级,一切都来得及……
其他

玉虚天尊

道之极,谓之天尊。持昆仑至宝,传玉清衣钵,掌玉虚天宫,是为大天尊。
其他

快穿成大佬的心尖宝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快穿苏爽甜宠1v1!】 整个三千世界的人都快恨死了阿当。 因为她有个护短护到蛮不讲理的师尊。 ——唯有阿当满脸懵逼,欲哭无泪。 “我满心纯洁把你当师尊,你却满腹心机套路我?!” 【走遍三千世界,师尊,我来接你回家了。】 (封面人设和素材图案,感谢十四轩芋头、古道全家桶、欣里画光光酱和清曜楚歌的授权~)
其他

红楼世子爷

谱一曲红楼幽梦,唱一世世子无双!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无意中来到了红楼世界,还成为了王爷世子。 是该苟活一世,还是奋发图强?十二金钗各个闭月羞花,群芳争艳!是该拯救于水火,还是任其芳华消逝? 李谨安很是纠结,本想安稳一生可现实却不允许!本想谨慎言行可总有不长眼得狗。
其他

血色大领主

从建立开始,就是一个注定悲剧的组织。一群抱着拯救世界的信念的教徒,在一群被腐化的领导层带领下,走上了不归路。 堕落与拯救、信任与背叛、希望与绝望、亲情与友情之间的相互交织。 我叫洛克·哈维,血色十字军的大领主。
其他

唐梦千变

【【创世历史2018流派征文之盛唐华章】参赛作品】他只是一个大学生,本来睡觉做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奈何如今一入梦便会穿越回到盛世大唐,回去就回去吧,关键是每次都会去到不同人的身上,今晚是文治武功的天可汗李世民,明晚又变成了娇媚婀娜的杨玉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连性别都随机变换。 天啊,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征战四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他

高武:开局觉醒破防系统,梭哈武道

【统爷+快节奏+杀伐果断+爽文】 苏尘穿越了,开局遭受校园霸凌,但他一点也不慌。 【觉醒破防加点系统,消耗破防值,便可以提升武道、灵脉等级,强化武技、心法!】 苏尘:统爷在手,天下我有!统爷,梭哈! 破防值-300,武者等级提升,二阶化气境! 破防值-1500,武技完美掌控,解锁隐藏招式! 破防值-3000,第二个武脉脉星开启,武脉提升到S级2星! 混沌神体、荒古圣体、苍天霸体、太阳圣体、太阴圣体、鸿蒙战体、万法道体、人王体、不死冥体、万古不朽体... 十大最强体质又如何? 九大王座印记,融九大特殊之体,化万古禁忌魔体! 盖压万古无双! 蓦然回首,苏尘站在宇宙之巅,一众至强者俯首。 “成功,就是亿分之一天赋,再加上亿点点努力。” 苏尘如是说道。
其他

我带着游戏账号回古代经商

《我带着游戏账号回古代经商》 现代网瘾少女乔芸打游戏时遭遇意外,一朝穿越到古代农家,一睁眼就躺在破庙里。 爹娘去世,一个恶毒后奶奶,孤苦无依的她像个小白菜! 不慌,她带着自己辛苦肝的账号一起打拼,开食肆,卖方子,游戏在手,天下我有! 只是,为什么她招来的都是美女姐姐?说好的男主男配呢? 明艳动人的酒楼老板娘:这个乖乖是我们酒楼的小福星! 清丽绝尘的长安第一绣娘:这分明是我们绣坊的小锦鲤! 柔媚婉转的贵妃娘娘:嘤嘤嘤你们不要欺
其他

一胎三宝:锦鲤娘亲美又飒

《一胎三宝:锦鲤娘亲美又飒》 齐家出了个大笑话,齐家小娇娘还没成亲就一胎生了三个宝! 小娇娘被赶出齐家后,带着三个奶娃娃,反倒是喜事接连不断,日子越过越红火! 听说出门那是三步一只鸡,十步一只羊,八十里内有野猪。 可让十里八乡都羡慕死了。 媒人也争先恐后给这带着拖油瓶的小娇娘说亲,前来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直到有京城来的人,看到那几个奶娃娃的样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诶!这几个孩子咋跟他们家大人那么像~”
其他

被满门炮灰读心后,真千金赢麻了

真千金沐青雪重活一世,被满门炮灰读心,但仍然改不了满门炮灰的命运。 她尽力了,拉不回找死的人。 假千金;“妹妹,别走,姐姐把属于你的还给你……” 沐王妃;“雪儿,别离开,你才是娘的亲女儿……” 沐王爷;“要滚就快点,别妨碍娇娇……” 沐青云;“妹妹,大哥跟你走……” 沐青阳;“爱滚不滚,我只有娇娇一个亲妹妹……” 双胞胎;“随你便……” 某病娇太子;“雪儿来,本太子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沐青雪;“都滚犊子……”
其他

穿书八零之极品婆婆有空间

于晴一觉醒来穿越到了八十年代,还直接升级成了一个三十多岁就三代同堂的极品婆婆。 还没等她消化这个打击,她名义上的丈夫就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得面目全非,没了。 这下全村子的人都等着看热闹…… 谁不知道这老徐家的二媳妇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不仅好吃懒做,还是个泼妇无赖,家里的两个儿媳妇也被她非打即骂。还把家里的小闺女宠成了小霸王,成天吆五喝六的,没个样子! 好在于晴已经换了芯子,还有个随身交易空间。 老大媳妇厨艺好,于晴就带着老大一家开饭馆,打造出知名连锁餐饮品牌。 老二一家聪慧机灵,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于晴就带着他们走南闯北,挣下亿万身家。 不仅赚了钱,还给老徐家供出了大学生,在于晴的教育下,性子跳脱的徐孝明光荣考上警校。 娇蛮任性的小女儿更是脱胎换骨,成了救死扶伤的知名医生。 还有萌哒哒的小荷叶跟在身后,对于晴崇拜的不得了:我奶奶可厉害了!
其他

绛色大宋

业务经理韩绛空难来到南宋,被人救起。他看着慈眉善目的 “救命恩人”韩老头,相信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价格
其他

大佬她又在末世开挂了

池夏觉得,时空管理局投放人员的智商和脐带,肯定是一起剪断了。 不然,怎么会将明明该去退休养老的她,投放回了末世? 还是那个她曾今为了快速完成任务,三言两语就将男主伤到黑化,又推入丧尸群的世界。 来都来了,既然是养老,就要物资多到手软,小弟多到腿软,怼人怼到舌软。 至于那些‘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的极品们,尽管放马过来,毕竟她是搞过垃圾分类的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姑娘我要横着走! 男主:“你瞎么?!” 池夏:??? 男主:“撞到我心口上了!” 池夏老脸一红,默默放下已经撸起的袖子。
其他

娱乐:让你演戏,你成罪恶克星了?

龙套演员陈明绑定【极致扮演者系统】,从此,他的生命与角色的 “完美代入”紧密相连。为了活命,他必须在镜头前展现超越常理的沉浸式演技。 演古惑仔,他一个眼神让影帝当场认怂,威慑力十足的表演片段被警局当成反面教材。 演变态杀手,他精准复刻真实犯罪心理,电影画面被犯罪学教授反复研究,惊呼:“这演员,绝对研究过千个真实案例!”演黑帮老大,他的临场发挥被暗网奉为经典,无数亡命之徒视他为 “同行”,争相挑战。很快,国家级的悬案专案组主动找上门,希望他能以 “犯罪分子”的视角,协助警方进行模拟推演。颁奖典礼上,他举着影帝奖杯,接受来自各界复杂的目光。 手机里,警方还在发着最新的模拟任务,暗网则传来新的 “挑战信”。陈明内心抓狂:我真的只是想当个合格的演员,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是犯罪天才? !
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