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复杂的局势
“安南州秦家的人？”
“呵，有意思。”
北凉城，一座临街酒楼的雅间内，一名中年男子望着窗外涌动的喧嚣，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轻笑。
与此同时，城中另一处僻静的院落里，一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正紧锁眉头。
“秦良！”
“这家伙，倒是撞上了泼天的好运！”
他霍然抬头，目光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护卫：“我们之前提的条件，北凉侯韩玉春那边，有回信了吗？”
护卫立刻躬身，恭敬回应：“禀大人，北凉侯已经应允。”
“不过……他要求我们必须配合北凉军在东部战线的军事行动。”
“配合北凉军作战？”
青年男子眼神闪烁，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罢。去回复韩玉春，就说……我们应下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在他眼底掠过。
所谓的配合作战，届时如何执行，分寸如何拿捏，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作为家族派遣至北凉州拓展势力的重要人物，他手中握有的资源远超常人想象。
值此天下动荡之际，他可没有那份耐心，像寻常官员那样按部就班地积累功勋去换取爵位。
“遵命！”
护卫领命，身形一晃，便退出了房间。
随着消息在北凉城内持续发酵，各方的反应都有不同。
有人为那位即将擢升子爵的幸运儿发出惊叹，也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对此漠然置之，更有人眼中流露出赤裸裸的仇视与嫉妒。
一位新子爵的诞生，让本就因战乱而紧绷的北凉城氛围，变得更加暗流汹涌，起伏不定。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北凉侯韩玉春，对这些城内的纷扰却无暇他顾。
相较于虚名与议论，整个北凉州烽火连天的局面，才是压在他肩头的千钧重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妖族中的王族部落尚未大规模参战，且后方的一些县牧也从中看到了攫取军功、加官进爵的契机，纷纷有所动作。
这才使得局势尚未彻底崩坏。
也就在北凉城因这桩爵位之事沸反盈天之际，数日之后，秦良一行也是终于抵达了北凉城。
与上一次造访时相比，眼下的北凉城无疑更加喧嚣拥挤，其热闹程度甚至隐隐能与之前举办大型拍卖会时相媲美。
然而，此“热闹”非彼“热闹”。
当初充斥街巷的轻松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的浓重愁绪。
一张张过往行人的脸上，无不写满了焦虑与忧惧。
时光流逝并未带来好转的迹象，北凉州的局势反而愈发严峻。
尤其是东部地区，随着北凉军主力被迫全线收缩至武阳关内，关外广袤的郡县疆土，已尽数落入妖族之手。
这般惨烈的现实，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所有未被战火直接波及的郡县官员心头，令他们寝食难安。
“看来，局势比我们之前所知的，还要凶险数倍……”
策马缓行于略显拥挤的街道上，秦良目光扫过一张张愁苦的面容，不禁低声喟叹。
出发前，林天确实带回了一些关于北凉城动态的消息，他对时局艰难已有心理准备。
然而此刻亲耳所闻，这份艰难所蕴含的沉重，还是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大人，是否需要卑职再去深入打探一番？”
一旁的刘天明察觉到秦良的凝重，低声请示道。
秦良略作沉吟，点了点头：“也好，你带人再去仔细探听，务求详尽。”
“卑职明白！”
刘天明抱拳领命，随即带着几个人，迅速汇入人流之中。
秦良则带领余下人马，径直前往上次下榻的客栈安顿下来。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刘天明便带着探得的消息匆匆返回复命。
“大人！”
刘天明步入房间，神色比离开时更为肃穆。
“情况如何？”
秦良抬眼望去，只见刘天明眉头紧锁，显然带回来的并非佳音。
“大人，大致脉络已梳理清晰。”
刘天明沉声禀报，“据多方印证，此番妖族骤然发难，其导火索极有可能是数月前驻守此地的朝廷禁卫军那次惨败！”
“朝廷强令禁卫军主动出击妖族，结果铩羽而归，伤亡惨重。”
“妖族正是抓住此良机，趁北凉州防线因禁卫军溃败而出现巨大缺口之际，大举压境。”
“目前，妖族的兵锋主要倾泻于东部，但尽管北凉军在东部布有重兵，层层设防，但此次妖族入侵的规模远超预料，兵力之雄厚、攻势之凶猛，实乃罕见。”
“北凉军虽浴血奋战，终究寡不敌众，不得已已全面退守至武阳关一线。”
刘天明带来的信息，远比数日前林天传递的更为详实，也更为触目惊心。
秦良听罢，心头不由得猛地一沉。
北凉军，乃是整个北凉州最为精锐的柱石，其战力远非那些败退的朝廷禁卫军可比。
即便失去了禁卫军协防的防线，战线也不该如此迅速地土崩瓦解。
除非……事实只有一个，这次妖族的入侵力量，其强大程度已彻底超出了北凉军的抵御极限！
倘若真是如此，事态便已严重到了极点。
连北凉军都难以招架，一旦妖族主力部落突破东部防线，或者分兵大举侵扰北部地区，那他治下的阳谷县将首当其冲。
甚至，整个北凉州都有彻底沦陷的风险！
而这，对刚刚起步、急需一个相对稳定环境来发展的秦良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他苦心经营的封地建设方有起色，根基尚浅，最惧怕的便是这等席卷全州的滔天巨浪。
北凉州固然素来难称太平，但眼下这种濒临崩溃的动乱，已远非他所能承受。
“北凉侯那边，可有何应对之策，总不会坐以待毙吧？”
秦良眉头紧锁，再次发问。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执掌北凉的侯爵能有所作为了。
尽管这位侯爷以往对州内庶务多显疏离，但如今妖族已兵临城下，直叩家门，总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吧？
“回大人！”
刘天明立刻回应，“北凉侯确实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