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谋划
月底，当林天再度抵达阳谷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紧。
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士兵们操练的呼喝声震天响，运送物资的奴隶络绎不绝，空气中仿佛都凝滞着紧张的战意。
“秦老弟！”
林天见到秦良，难掩忧色，“你这是……要跟谁开战不成？”
虽然他对秦良的实力颇有信心，认为等闲之辈难以构成威胁。
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
秦良可是他商会崛起的最大依仗，若真出了意外，他这刚有起色的天良商会顷刻间便会化为泡影。
“林老哥慧眼。”
秦良坦然一笑，目光投向远方，“不错，我准备对邻居云安县动一动，杀只鸡，给那些猴子们看看。”
“你也清楚，在这北凉州，光靠精良的货物，撑不起一个商会的脊梁。
“想要真正立足，让人不敢觊觎，就必须亮出足以震慑宵小的獠牙，实力，才是根本。”
林天闻言，默然点头。
这番话，他深有体会，上月途经九黎县时，若非随行护卫众多，实力够硬，那个贪婪的县牧差点就把他连人带货给吞了。
秦良所言，字字珠玑，道尽了这北凉州的生存法则。
“没说的，秦老弟！”
林天一拍胸脯，豪气顿生，“我这就回去召集人手，虽然不多，但能出一分力是一分力！”
秦良却笑着摆摆手：“林老哥这份心意，兄弟心领了。”
“不过，打仗是粗活，自有我麾下的儿郎们去拼，至于你，我另有重任相托。”
接着，秦良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什……什么？！”
林天听完，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盯着秦良。
“秦老弟，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听到了什么？
秦良竟然要他主动将自己掌握一处中型铁矿的秘密，透露给即将成为敌人的云安县牧古魂！
一瞬间，林天只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眼前的秦良疯了。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秦良神色平静，“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林天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秦良良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照办！”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他并非愚钝之人，更不相信秦良会自寻死路。
此举背后，必有深意！
一个大胆得令他心脏狂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成形……
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强行按捺了下去。
再看秦良时，林天的眼神中已不仅仅是信任，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
这位年轻的县牧，在他眼中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好了，正事谈完，老弟请你吃点好的。”
秦良朗声一笑，拉着还有些恍惚的林天便去用膳。
次日，林天带着物资离开了，只是这次物资格外的少，相比于之前动辄的上百套盔甲，这次只有二十套玄铁甲而已。
数日后，林天的车队抵达了毗邻的云安县。
有了上次交易打底，云安县牧古魂对林天的到来显然重视了许多。
“哈哈哈，林公子，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古魂亲自迎出，笑容满面地给了林天一个热情的拥抱。
寒暄过后，两人分开。
“古大人，请看！”
林天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这次给您带来的，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包您满意！”
“哦？”
古魂双眼一亮，期待之色溢于言表，“莫非……是那以特殊灵材精炼的玄铁甲？”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
林天顺势恭维道，“整整二十套上品玄铁甲，不瞒您说，这一路过来，沿途几位县牧大人，开价一套四百两白银，我都没舍得出手。”
“我认为啊，好东西，自然要留给识货、也配得上它的人！”
“好！好！好！”
古魂闻言，喜上眉梢，连道三声好。
“林公子如此信重，古某感激不尽，酒宴早已备下，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这段时间，古魂正为一株由一群凶悍二阶刚毛猪守护的三阶灵果树发愁。
强攻代价太大，急需提升手下精锐武者的防护。
北凉城的玄铁甲价格高得离谱，品质还未必尽如人意。
正当他咬牙准备出血本时，林天如及时雨般出现了。
上月虽然只带来了一套玄铁甲，但那品质和价格都已让古魂大为心动。
当即暂停了强攻计划，期盼林天能兑现承诺带来更多。
但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短短一月，林天不仅如约而至，更是一次性带来了足足二十套。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破局利器！
有了这二十套玄铁甲，他有绝对的信心，能以最小的代价碾碎那群畜生，将那株灵果树收入囊中。
想到此处，古魂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向那二十套玄铁甲的目光，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炽热。
酒过三巡，席间觥筹交错。
古魂见林天已有几分醉意，便状似不经意地端起酒杯，探询道：
“林公子，老夫冒昧问一句，韩家商会把控甚严，你是如何绕过他们的封锁，将这许多玄铁甲运入北凉州的？”
“据我所知，这北凉地界上，有此能耐者，屈指可数啊。”
“嗝……那是自然！”
林天晃了晃脑袋，舌头有些打结，“北凉侯大人的规矩……谁敢明着违背？这些……这些宝贝，都是我从一位朋友那儿弄来的……”
“他啊，嘿嘿，手底下好像……好像有座不小的铁矿呢！”
他含糊地嘟囔着，又灌了一口酒。
“朋友？铁矿？！”
古魂心头剧震，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由一紧，面上却维持着笑意。
“哦？不知林公子这位朋友……是哪位大人物的门路？”
“老夫在北凉多年，竟未曾听闻？”
他急切地追问，目光紧锁着林天。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轻微的鼾声。
林天竟直接伏在桌案上，沉沉睡了过去。
“林公子？林公子？”
古魂又试探着轻唤两声，确认对方已醉得不省人事，这才微微皱眉，挥手示意侍从：“送林公子下去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