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玉京暗潮 第20章 父与子

    楚征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也就结账与赵莹莹一起回王府街。一路上赵莹莹叽叽喳喳，虽然跳脱，但言语中已经明白了楚征的一些用意，更是为楚征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主意。


    “郡主！”


    “郡主回来了！”


    赵王府门口侍卫看到女扮男装的赵莹莹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一名侍卫大喊大叫着冲进府内，中途不小心跌了一跤。


    “我到家了，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赵莹莹俏皮的眨眨眼，楚征心说你这是做戏做全套啊，可惜你忘了我今天刚能下床，前几天都是躺尸，估计你这话没人信。


    “认识你很高兴。”楚征含笑点头。赵莹莹虽然叽叽喳喳但那是欢呼雀跃的古怪精灵，她这种性格很招人喜欢，也难怪皇后对她也是分外宠爱。


    “我明天找你去喝酒啊！”这时赵莹莹又变成一脸豪爽的女汉子。


    别说明天，你这个月能出来才怪！当然这种话楚征不会说，微微点头，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赵王府侍从，转身向楚王府走去。


    走进赵王府的赵莹莹在门口转过身看着楚征的背影。楚三少爷楚征的大名她早就知道，这个名字带来的含义就是莽撞就是粗暴。但今天第一次接触，楚征给她留下的印象却是深沉、睿智、勇敢，而且还能时不时的与自己一起突发奇想。


    “哼！你再聪明也不知道我为何让他们鸡飞狗跳！”赵莹莹背着手就像戏台上一样，动作夸张的迈着四方步走进赵王府。


    “少爷，王爷已经等候你一个多时辰了。”楚征刚走进楚王府大管家楚天风就从门房迎出来。


    “我这就去。”


    走两步停下扭头对楚天风说道：“大管家不觉得我父王过几天再找我，不更显得能沉住气吗？”


    说完后走向楚王书房。


    楚天风愣了愣脚步不由得缓慢下来。没错，应该是再观察几天确认楚征是否有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再找他。楚征前后做事风格的巨大变化，不但是他，也让王爷有所不适应。虽然理智上觉得楚征变化很大，但是本能上并没有接受这样巨大的转变，还是用旧有的眼光看待三少爷。而三少爷刚才这句话算是一个挑战，摆明车马的挑战！


    楚征走进楚王书房躬身行礼：“拜见父王！”


    楚王端坐太师椅上微闭双眼，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看楚征。


    片刻后不见父亲有任何问询，楚征直起身微微低着头，等待父亲的问询，或者是责骂。


    楚天青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直视着楚征，仿佛要将他看的分外通透分外清晰。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渐渐这种压抑转化成无形的压力，就是书房外的风也逐渐停息。


    楚征的呼吸有些急促，虽然楚王楚天青与楚公允同样是练气成罡修为，但楚公允的气血压力一放即收，而楚天青的压力是持续增加，更何况楚天青执掌无数人生死位高权重，另有一个身份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压力下楚征的呼吸逐渐急促，气血流动速度不由的逐渐加快。


    呼……


    半晌后楚征长长呼出一口气，将胸腹的浊气排出。


    面对这种沉默的压力一般人都会率先开口，将自己从沉默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但率先开口的人就会陷入被动。


    楚征没有陷入这种被动，而是垂下头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但挺直的身躯却丝毫没有犯错的样子。


    楚天青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等到楚征率先开口，自己又注视着他，有些无从下嘴的感觉。


    “不知父亲有何训示。”这时楚征突然抬起头开口，让楚天青有些不适应。自己所有的气势在楚征一呼气一停顿的刹那消散于无形，而之所以消散还是因为自己思维的变化。可以说楚征是打在了楚天青气势转换的节点，而且虽然是楚征率先开口，却掌握了主动。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楚天青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但这种低沉却可以随时转化成怒吼的雷霆。


    楚征看着楚天青，心底中有一种愿望。他很想问问自己被坑害泄元阳这件事父亲有没有怀疑，也很想问问母亲的去世父亲有没有怀疑。但却一时问不出口，或者是……无话可说的隔阂。


    楚天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他知道楚征心底里想问什么，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说什么。但有些事情太过复杂，有些话却不能说。


    书房内一片沉默，陌生的沉默。


    半晌后楚天青说道：“楚门是一个大家族，人太多也不可能齐心。但作为楚门主脉，楚王府内我希望一切平和。兄弟齐心才能其力断金，你八弟已经被我送出楚王府。以前的一切不去说它，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过去，懂吗！”最后两个字充满了楚王的威严。


    “所有？”楚征看着楚天青，楚天青察觉到了眼神中的陌生。


    楚天青斩钉截铁的一挥手，“所有！”


    “遵命！”楚征躬身施礼走出书房，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情绪。


    楚天青沉默，也许心底他希望楚征有情绪，有情绪的隔阂，总胜于无话可说的沉默。


    书房外楚天风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楚征不紧不慢沉默的走去。


    无论楚征还是楚天青，甚至门外的楚天风。三个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将老三月例金银部分恢复以往，从王府私库补足差额。”书房内传来楚天青的声音。


    楚天风走进书房躬身道：“是。”他知道这是补偿。


    “立即传告楚风郡，抓紧选出十个适龄女子，祖上要出过先天或筑基的。女子样貌不要中上，必须万里挑一，女子性情要各种各样。”


    “是。”楚天风领命，他知道这是让楚征收心。男女之间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食髓知味，让楚征整日生活在温柔乡中对谁都好。同时楚王破天荒的提出这些要求也是一种补偿。


    犹豫片刻楚天风躬身道：“白天三少爷原来的侍女小翠拿了一百两银子已经赎身，据说是三少爷让他去月牙湖。”


    楚王楚天青闭上双眼喃喃道：“月牙湖……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了……”


    闭上双眼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眼神中的缅怀一悲痛，即使这个人是最信任的楚天风。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楚征回到自己的院落取出玉瓶盘坐在修炼场上，仔细回想一番没有任何遗漏，双手开始掐动法诀。右手随后一招，玉瓶内的青木凝露和灵脉凝泉被法力拘束悬在眼前。


    法诀再次变化两种灵水化为极细的水线不停缠绕，很快凝成两只眼睛的形状。灵水形成的双眼贴在双眼上，随着法诀的变换，灵水双眼蒸发出屡屡水汽，这水汽浮在瞳孔上，向整个眼眸扩散。一种酸涩的感觉让楚征本能的要流眼泪，但此刻流眼泪就会让两份灵水彻底废弃。强忍着酸涩难耐的感觉眼睛睁到最大双手依旧掐动法诀，渐渐的这种酸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感觉如果是常人简直难以忍受。但卧床十三天一动不能动的楚征却依旧苦苦忍耐。


    这种煎熬持续了一个时辰，感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这是灵水的灵气融入双眼的征兆。


    缓缓闭上双眼，右手单手掐动法诀，一声轻喝：“望气术！”


    双眼猛然睁开，眼前依旧是繁星点点，依旧是一片黑暗，但黑暗中却渲染着一些暗金色，好似有一层暗金色的光幕笼罩天地。


    “星垂平野阔，月咏天河流！”


    一声轻喝掐动法诀，两指向天，左手捏印置于胸腹之下，天地中暗金色的天地之力涌进手指，流转全身，最终汇聚在神庭之内。


    “纳气速度与天门寨持平！”楚征立即做出自己的判断，也就是在望气术的作用下，自己的修炼速度提升十倍。虽然望气术最多只能持续数秒时间，但脑海中已经印刻下天地之气，望气术的时间并不会影响纳气的效率。


    一个半时辰后楚征缓缓收功。虽然依旧可以继续修炼，但并不急于一时。


    顺势躺在地上，以天为被地为席，脑海里却在仔细思索着关于半步先天和境由心生的途径。现在楚征随时可以按照三百多部典籍的记载晋级半步先天和境由心生，但他想从这些典籍中找寻自己的路。


    这三百多部典籍中除了将自己整的死去活来的神君外，就要数一位极为强大宗门的天才了。那位神君晋级无望，重头再来转世重生，想境由心生的境界修炼一气化三清。那位强大宗门的天才简直是生而知之，十岁冲击境由心生，他的‘境’是自己所见过的所有地方，也就是他的世界，然后他彻底融入自己的境，再也没有走出来。


    一位神君一位绝世天才，两位用自身验证了什么叫思想无极限，也告诉后人什么叫不做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