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进军县城

    柴有庆也是今天第一天搁家里睡觉，他其实是有点忐忑不安的。


    他一直躲在东屋，也没出来。生怕见了柴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好在柴米一直没有说什么。


    上次被撵到了祠堂睡觉十来天，那滋味不太好受。


    问题是其他人全装作看不见，完全就是默认了柴米的做法是正确的。这就让柴有庆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问题来了。


    当然了，他啥也没审视出来。


    不过随着柴忠孝被车连云和柴有德给举报了，柴有庆才慌了。


    那天柴米没搁家，柴有庆听着动静，之后就听说前边来警察了。柴有庆正好假装在家喂牛，那会儿宋秋水也在柴米家呢，之后就过去看了看。


    结果，警察的意思是接到了举报，说柴忠孝家暴，殴打老婆，并且把老婆给打成的重伤，骨折了都。


    所以，这事派出所就要管一管了。


    柴有庆当时很诧异，就质问柴有德和车连云为什么这么干？但是柴有德和车连云两口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柴忠孝家暴是违法的，他们在做着正义的事情。


    至于他俩干的正不正义不知道，反正由于证据确凿，王慧蓉确实胳膊折了，面部淤青，且王慧蓉也说柴忠孝确实打过她。


    之后柴忠孝就被逮起来了。


    完事全村基本上也都知道了，等柴米回来，其实柴有庆是想着说要不要去把柴忠孝给保释出来一类的，不过一直没敢开口。


    当然了，柴米也没有给柴有庆开口的机会。


    本就是形同陌路的父女，已经半个多月没说过话了。


    柴有庆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装傻充愣只干活，争取表现好点，柴米能和自己说几句话，自己才会心安。


    至于柴忠孝等人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柴有庆的能力了。


    柴忠孝被警察抓了，怕是只有自己的老妹子，才能说的上话吧……


    炕烧的热乎了，柴有庆才去睡觉。好在柴秀还假装夸了柴有庆几句，这让他颇为感动……


    第二天一大早，柴米醒了，不过并未太早的出去。


    去县城学校那边，和去工业区那边时间是有不同的。工厂多为早晨的时候人们上班，没空在家吃饭。到了去学校那边，其实应该是午饭更热闹一些。


    东西都准备全了，差不多能包一百多份的饺子，咸菜准备的不太多，只有四五斤的样子，凑合着够个二三十小份就应该差不多了。


    头一次出去卖咸菜，准备的过多反而不太好。


    柴米还特意弄了一大锅的鸡蛋，之后煮熟了敲碎了，放了一些茶叶和酱油肉沫和糯米一起煮，这样吃起来便会特别香。


    当然，最关键的是放那一把糯米。


    糯米能提糯，让鸡蛋吃起来更好吃。


    现在鸡蛋也是很便宜的，只有一块钱二毛钱一斤，而且是家里土养的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溜达鸡下的蛋，本身就小，一斤有十二三个，合成本一毛钱一个。


    不过，柴米折腾好多遍手续，卖五毛钱一个，不过分吧。


    而且柴米还准备了相对肉馅比较少，皮更薄的云吞，这个价格便宜。有些学生很穷，吃一碗热乎的云吞，也是好的。价格嘛，柴米打算卖两块钱。


    这个利润就小了很多，只有一半了。


    不过这个云吞是搭配着卖的，属于为了适应大众群体。


    “柴米啊，我听秋水说，你要去一中那边摆摊？那你二叔家的柴敏搁那念书呢，你这去摆摊，她不得说你给她丢人啊……”


    苏婉早晨听宋秋水说过，便有些忧虑。


    “我都没嫌弃她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整天琢磨搞对象给我丢人呢。咋地，她念书不好好念书，三天两头往家跑，成绩还不咋地了，我嫌弃过她没？”


    “额……”苏婉便不说什么了。反正出了点啥事，柴米也能摆平，做妈的虽然惦记点，但是也不是特别担心。


    “婶，你放心，一切有我呢。”宋秋水一副老气横秋的说道：“柴敏要是找茬，或者背后说坏话，你看我回家收拾她不？”


    宋秋水作为同龄，但是辈分却是柴敏小姨。


    苏婉想到这层关系，就更不说什么了。


    屋里柴有庆本来想说点啥，却被柴秀给拦住了：“哎哎哎……别闹。我姐都要出门了，你可别去找茬。惹不起的，等她走了，你有啥话，你和我妈说，我妈好说话。”


    柴有庆一琢磨也是，柴米却是油盐不进。有啥还是直接和苏婉说吧。


    已经吃过了早饭，东西也彻底收拾好了，柴米清点了一下东西，之后就离开家出发了。


    “道上慢点，别太快了。”苏婉嘱咐道。


    倒骑驴出了村口。还正好撞见老六头搁外边偷了几棵树回来……


    这见面就很尴尬。


    “哎呀……柴米这是出去啊。”


    柴米点点头，倒也没好意思问老六头这树到底是从哪偷的，不过是柳树，估摸就是从人家苗圃里边偷的。


    三家村西北有个苗圃，旁边就是前文一直说的牤牛河，河边是有好多大柳树的。


    不过总体那边没人愿意去，主要河套周边都是烂泥什么的，走路费劲。关键是蛇特别多，所以柴米不怎么去。


    挺原始的一块地方。


    老六头估摸就从那边偷的树，留着烧火用吧。


    当然了，抓不住，就不算偷。


    “六爷爷忙着呢啊。”


    老六头把那棵树，其实还是棵挺粗的，不过已经死了的柳树。他放到一边，开始和柴米白话起来。


    “你们小辈的，就是你最勤快，最能干了。你看看家里那些个完犊子玩意，没特么一个上进的。”


    柴米点点头。


    确实如此。


    老柴家，基本上废了，没啥出人头地的。


    要么提前早早的辍学回家娶媳妇，要么就很早就不读书了，整个柴家，就柴敏还读书到了高中。反观其他人，起码初中毕业吧，但是柴家基本上平均的文化水准，保留在文盲这个水准。


    反正，不求上进是柴家小辈的一个很普遍的现象。


    “哎呀，六爷爷，其实你们老一辈的，我看啊，就属你体格最好，最能干了。”


    柴米和老六头一顿互相吹捧。


    立刻，两个人都心情好了起来。


    结果两个人足足聊了四五分钟，反正就是柴米吹老六头人好，素质高，体格好，心态好。老六头夸柴米长的好，身材好，说话好听，办事好，啥都好。


    等到两个人吹捧完了，老六头走后，宋秋水都诧异了：“不是……你们聊天现在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没事互相吹捧？柴米，别的不说，就说老六头说你家祖坟埋的好这件事，我觉得有点离谱了。你家祖坟一看就埋的不好，埋的好，你爷爷能进去？”


    柴米蹙眉：“凡事不能往坏处想。你得，往好了的地方想。柴忠孝只是进去蹲笆篱子了，但是他没死啊。活蹦乱跳的活到六十多岁了……这是好事啊。”


    宋秋水一脸无奈：“那你大姑英年早逝呢？”


    “好事啊。人活着多累，早死早托生啊。你看她过得多憋屈，生两个丫头，之后还和婆家关系差，和小叔子关系也差，反正她那个人缘，都差的离谱了，而且她也没啥钱，没过过啥好日子，所以她活着就是遭罪啊，死了是享福去了。好事一桩……”


    “嘶……照你这么说，你二姑这辈子不回家，和家里都断绝来往了，也是好事？”


    “好事啊。你想啊……柴春华这一生都很委屈，生了老大是个儿子，死了。整点彩礼，让柴忠孝偷摸给花了。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我二姑父找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功夫，搁大修厂上班，结果大修厂倒闭了，她还送礼去的呢，结果赔了。她心情指定不好，那她心情不好，就不回家。不会惹别人心情不好啊，这不是好事嘛……”


    宋秋水无语：“我就发现这事情，好像换个立场都是好事。”


    “对呗。”


    柴米和宋秋水说说笑笑的，也就进了城。


    出了村口不太远，就上个公路，路上比较平坦，油也够，而且温度现在也比较适宜，所以颇有一种秋日度假岛感觉，主打的就是一个凉爽。


    不过路途确实挺长的，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之后拐了几个弯，到了喀县一中门口附近。


    喀县一中前文也说过，大门对过去操场，很大一片操场的宽阔地。


    那边中午一堆人摆摊什么的，俨然成了一个菜市场一样了。而且操场另外一边就是客运站了，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


    要说，这一中为啥把操场设计到了大门对面，其实是有历史问题的。


    原本一中这个学校的用地，用的是原本一处古建筑。


    在清朝的时候，喀县这边统称KLqq，有个旗主。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满清有八旗制度。这个不只是有满洲八旗，还有蒙古八旗和汉八旗。


    KLqq主就是蒙古八旗之一。


    既然是旗主了，那旗主就应该很有钱。而且满清为了笼络这个旗主，就给了很大的权限和身份，封了个王。


    而且是八代为王。


    在喀县南边，还有个八王府，是现今唯一保留完整的王爷府。


    全国仅此一家。


    当然了，那是题外话。


    就是说这个蒙古八旗的旗主，得了一些爵位和赏赐，以前的年代，这种事情，一般就要做什么呢？


    刻碑立传。


    是的，这种事就是要刻碑立传，传播一下。


    所以，在康熙朝的时候，就给这个旗主修了一个很大的塔，放了一个很大的石碑，刻碑立传。


    （现在，那个塔和那块碑，也还存在。还有个地宫呢，里边都是宝贝。）


    既然要刻碑立传，就会有人在这过日子。而且康熙来过一次，这个旗主就在这个塔这边修了一个行宫。说白了，就是离这个塔特别近的地方，为了让皇帝来的时候，更方便讲话，少走点路，就在那建筑了一大批房子做了行宫。


    而且保护的非常好。


    这个等到了建国之后改革开放，这些行宫，清一色改成了宿舍亦或是教学楼。


    一是地方足够大，有几百间房子，足够一两千学生和老师住的都。二是省经费，当时经费紧张，物尽其用。


    再说了，房子盖了不就是给人住的？


    所以，这个一中实际的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行宫。


    这就涉及到了两个问题。


    一是保护问题，为了不拆房子……房子是可以住的，但是不能拆，拆了就是毁坏文物了，所以这个学生活动的操场，就不可能在这里边了。但是学生还是需要操场的，比如早晨跑步什么的。


    二是方便的问题，当时本来规划了，前边操场的地方，盖教学楼，结果后来钱不够，地方划出来了，没啥用了，就改成操场了。


    所以，一中前边这个操场，就是这么来的。


    这个操场呢，和一中只隔着一条马路，特别大。西边是一片小树林，前文说过，柴米暴打车连云那次，就是搁那片小树林下的黑手，一次就把车连云给打服了。


    东边是教师的家属院。


    柴米和宋秋水就把倒骑驴，弄到了操场西边。那边白天有摆摊的……晚上才是可以收拾人的地方。


    当然了，由于操场的主体是一中的，学生还要跑操，体育课一类的，人们一般不敢用。之后南边乱套，摆摊的太多，又挨着客运站，柴米不太喜欢。东边有点热了，只有树林子这边，更好一些，于是柴米就把摆摊的位置，弄到了树林子这边。


    如果记得不错，离上次柴米暴打车连云的那几棵树，还挺近的。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


    （车连云：能不能不提我挨揍那件事……）


    而且由于这边是属于私自摆摊，不同于客运站那边，所以也没人收费什么的。


    这也是柴米在这的主因。


    赚点钱不容易，总收费，那还不如不干了。


    其实柴米最近没去赶集，就是这个主因。赶集要交五块钱的税，就很坑。


    一共才赚多少钱，全特么给他们了。


    问题，给他们啥用？


    当然了，不收费的地方，就没多少讲究了，人挺多的，也挺没素质的，谁先到先得，爱咋咋地，也经常有吵架的，不是特别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