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自取其辱

    柴秀吃的比较少，吃了几个饺子，便跑到西屋哄孩子（睡觉）去了。


    其余的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吃饭的间隙，谈到了那口井，刘三表示：那口井，地方选的不错，四米多的时候，就看见沙子层了，沙层里看来有水，而且还不小的样子，下午得安上辘轳了。


    重点是，上午挖的时候，还只是体力活，下午不仅体力活还有一丢丢的技术。


    言外之意，就是应该再找个人去摇辘轳。


    要不然就刘三和柴有庆两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这种蹩劲的活，干起来贼难受。


    “下午我去摇辘轳，那个我弄的动。反正我下午也没啥事。”柴米说道。


    中午没有喝酒，毕竟下午还要干活。


    吃过了午饭之后，几个人休息了一下，除了宋秋水回去午睡之外，其余几个人动弹的挺早。


    辘轳家里倒是有的，以前哪怕是挖那种压水井，也是用辘轳的。


    其实压水井挖的时候，明显要更费劲，井底的宽度更大，而且还要用石头在地下垒起来。所以像柴米现在打的这种围模的井，反而更快更省钱省力。


    给自己家干活，也都不惜力，柴有庆和刘三挖的速度也可以，忙到晚上，又挖了两米。


    而且井水不错，明天就需要去租一台水泵了，要不然这水还不抽不出来。


    而且还要想办法弄来电线……


    所以明天的事情也挺多，不过按着这个挖井的速度，再有两三天也就结束了。


    到了家里，安排众人吃过晚饭，柴米休息了一会儿，便去洗漱了。


    累了一天，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柴米刚醒，穿好衣服准备洗漱一下，就发现王慧蓉领着柴大军杵在门外呢。


    柴米蹙眉不悦：这俩货来干啥？演苦情戏来了吗？真特么服了，这老宅的几个人，是真心够不要脸的了。


    柴米自然知道王慧蓉和柴大军来干啥来了，无非就是借钱呗……


    硬借那种。


    柴米低着头，刷着牙，假装没看见。


    结果王慧蓉却直接开始喊着：“柴米呀，给我开开门……”


    柴米呵呵一笑，刷完牙直接进屋了。


    那头柴有庆也醒了，看着门外的王慧蓉和柴大军也是有一些愣住了，随后便想着还是去开门比较好一些。


    柴米白了他一眼：“不是，就那半门子他俩不会自己开吗？想进来就进来，非的装什么可怜。再说了，我很明确的不会借钱给他们，他俩这还来，也是够了。”


    柴米说着，又出了屋门，对着外边说道：“奶奶，我和你说：借钱没有，你爱干啥干啥去。”


    王慧蓉老脸一红：这我还没张嘴就直接怼回来了？


    前天晚上柴忠孝来了，结果被柴米阴差阳错的以柴忠孝想讹人为理由，直接气跑了。


    回到家之后，这二人便商量对策，让柴大军来借钱。


    俗话说得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嗯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柴米啊，你看你说的多不好听呀，这让外人听着，该说咱们家不和了。”王慧蓉看没人给她开门，自己便开门进来了，拉着柴大军，脸上表情那是极为丰富的：“柴米，你看你三叔都那样了，起不来了。你三婶也搁笆篱子蹲着呢，这医药费也没个着落，这……大军年纪小，这咋也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没有爹了吧……”


    柴大军也可怜巴巴起来，说道：“大姐，你就借我点钱，给我爸爸看病去吧……”


    柴米揉着额头：特么的，咱们老柴家啥时候和过？啥时候有过别人家那种家和万事兴的时候？再说这几位都已经讹了村里一万块钱了，还想讹自己，真特么不要脸。


    “村里不是给你们一万块钱了吗？咋滴？不够呀……我三叔是脑袋要开壳还是咋滴？多大个伤呀，三千五千都铺着盖着的花了，你俩咋回事？还借钱？借钱干啥？”柴米不耐烦的说道。


    “村里的钱给医院了呀……那你三叔住院，你爷爷去陪护了，那不也得吃穿用度，不也得花钱吗？医院也不管饭呀……”王慧蓉狡辩道。


    柴米都气笑了：得得得，这种人不搭理是对的。简直把不要脸当便宜了。去特么医院陪护，也得借钱……


    柴米索性不搭理这俩货了：“借钱没有，今天我还忙着打井呢……对了，混饭也没有。爱去哪呆着，就去哪呆着。”


    柴米说完就进屋了，懒得搭理王慧蓉和柴大军了。


    主要是王慧蓉这么大岁数了，还占着奶奶这个身份，柴米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整不好，这玩意还自己能躺地下讹人，躲都躲不起那种。


    “老大，你看你兄弟都这样了……你好歹给拿点钱啊。你也不是没有，你说说这事……”王慧蓉抓着柴有庆的手就开始哭穷起来：“这家里你是头大的，现在家里都这样了，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柴米在西屋自己倒了一些热水，把脸盆里的水温了下开始洗脸。


    苏婉也已经起来了，听着外边的话，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低声问道：“柴米，这俩人不走呀……这可咋整？”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


    但是，这事又很难处理。


    苏婉心里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她也知道刘长贵已经代表村里给钱了，王慧蓉再来借钱，纯属是坑人。


    “甭搭理她，越搭理她，她越上脸。”柴米洗漱之后不耐烦的说道。


    而另一边柴有庆也罕见的没有那么窝囊一回：“妈，那村里都给拿了一万块钱了，你还想咋滴呀？你这又领着孩子，又连哭带闹的，图啥呀？老三伤的也不是那么重，也就是骨折了，也不能留下啥后遗症，就咱们老宅就连这百八十块的都拿不出来？真是的……”


    “真拿不出来呀……”王慧蓉叹了口气。


    王慧蓉是手里一毛钱都没有了，穷的底掉。


    “那我也拿不出来，我也没有。”


    “大爷，我爸都不行了……你就借我点钱……”


    “那你还是找你妈去吧，你妈手里有钱。你们都有钱盖了新房子，我们家还没盖房呢。你妈是蹲笆篱子，也不是死刑，家里有钱就拿出来吧，别跑这借了……主要我也一分钱没有，你们要借钱，找柴米去。”


    柴有庆也多少有点应付不了，


    “别闹，不借。”柴米直接拒绝：“你俩今天躺地下哭都没用。还有别的事没，没别的事，我去干活了。打井你都不知道帮忙，借钱你来劲了？就不借，你俩爱出去咋说就咋说，我不在乎。”


    柴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要和我讲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妈住院的时候，我爸回家借钱，你们咋做的？这才几天的事？忘的这么干净？王慧蓉，我要是你，我真不会觍着脸来。”


    王慧蓉尴尬的无言以对……


    柴米说完，连早饭都懒得吃了，直接出门了。


    出了门，柴米溜溜达达的就去大姨家里了。


    “大姨，起来没？给我做点吃的……”柴米进门就开始喊饿。


    柴米以前也经常在大姨家吃饭，甚至频率上讲，比柴秀要多出来太多了。


    可以这么说，柴米六七岁之前，基本上都是住在大姨家混吃混喝的，那个时候家里特别穷困潦倒，柴有庆和苏婉不是忙着种地就是忙着干别的，那个时候是吃不太饱的，大家要出工赚公分，年底的时候再换成粮票，用来换粮食。为了多得一些粮食，柴有庆和苏婉是积极出工的，虽说那些粮票多数被柴忠孝两口子最后平分了……


    这种情况下，柴米就只能在大姨家。


    大姨家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虽说住在农村，但是由于柴米的大姨父其实是有工作的，所以柴米的大姨是不需要出工的，家里的粮食也是够吃的。


    柴米小时候，多数还是在大姨家吃的，故而柴米从心里就对大姨有着特殊的亲密和依赖也是正常的。


    “咋了？这咋还没吃饭就撩出来了……”苏锦嘟囔着，不过由于身体不太好，她还没来得及从炕上下来，柴米就已经进屋了。


    “哎呀……别提了，王慧蓉那个老不死的又去了，哎呀我的天呀，我这一天天的都烦的不成样子了，老宅那几个玩意，真不是个东西。王慧蓉和柴忠孝zhe（三声）着柴有德住院要死了的引子，去好几趟要借钱，我不借她还不走，真烦死了。”柴米颇为无奈的说道。


    她是真的烦。


    特别特别烦那种。


    王慧蓉和柴忠孝这是妥妥的道德绑架，问题这种事还基本没办法处理的。


    站在王慧蓉和柴忠孝的角度来说，她俩巴不得柴米揍他俩一顿，之后讹上柴米。


    若是平常的时候，柴米能操作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但是现在的老宅这几个，都已经穷的活不起了，碰一下就沾一身皮。


    “就是欠揍。”苏锦嘟囔着：“就那俩老不死的，咋就没人打死他俩呢，太臭不要脸了。”


    这会儿听着动静，嫂子张海兰也已经醒了，不过仍旧睡眼惺忪的：“柴米，让你表哥去揍他们一顿，他们就老实了。”


    “那倒不用。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那俩人巴不得你揍她们呢，碰一下就讹上你。他俩现在已经基本上不要脸了，就想着硬讹人了。人呀，要活到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以前我爷爷还要点脸呢，现在也废了。柴有德一住院，车连云一进笆篱子，老宅那几个基本上就是废了。他们几个和孙玉广一对付，更难受。孙玉广想讹他们，他们想讹孙玉广。到最后，都分币没有，他们qie遭罪呢。”柴米说着：“不提这个了，我就是烦，懒得看他们，就出来了。”


    “行。那我给你烙几张饼吃呀？”张海兰笑着问道：“我还有几个鸡蛋，给你炒个炒鸡蛋，将就着吃一口。”


    “别介，你还是先洗洗脸去吧。这你昨天干一天活，这造型……”柴米笑着看着张海兰。


    张海兰刚起来，头没梳脸没洗，一副沧桑的样子。


    可能昨天给柴米帮忙累着，张海兰回来就睡着了，脸上还有土呢……


    重点是，好像脸和胳膊都晒爆皮了。


    （爆皮就有轻微的脱皮，晒的导致皮肤表层起皮，红红的。）


    “咋了？你看你，还嫌弃起来我来了，嫂子做饭脏呀……”


    “你快洗洗脸去吧，整点雪花膏抹上，你这也不适合干活呀，白长这大体格子了。才干一天活，这整的胳膊和脸都通红通红的了。嫂子，我跟你说，你这种我都不敢今天让你干活去了……”


    柴米倒不是玩笑话，确实张海兰都这样子了，再去干活多少有点不太好了。


    大姨苏锦家没什么地，就那么三两亩地，平时也没人干活的。春天种上就结束战斗了。至于后续的什么间苗、施肥、薅草，基本上是没有的。


    张海兰平时其实多少有点……咳咳，多少有点懒了一些。要不然每次苏锦嘟嘟囔囔说张海兰不好的时候，柴米一般都不怎么反驳的，毕竟多数时候大姨说的是对的。


    也正是张海兰不怎么干活，昨天干了点活，人就不行了。


    她确实身体看起来很壮实，体格也好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有点虚。


    “唉，我今个我跟你说，我今天一会整个纱巾戴上，就晒不着了。”


    “洗脸去吧，要不然你还等着我烙饼还是我大姨烙饼？”柴米笑着说道：“我感觉还是雇两个人挖井吧，这玩意咱们几个都不太专业，整不了。现在好像也不太贵，也就是三十块钱一米，咱们再挖七八米，也就够用了，用不了多少钱。嫂子，你认识挖井的不？”


    “这你可问错人了，我是真不认识。你说你问我这个，我还能知道呀……这种干活人我可不认识。我就听说隔壁那个村子，有几个专门挖井的……”


    “那算了，我回家问我爸去吧。”柴米觉得老爹柴有庆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毕竟柴有庆有时候也会出去打几天零工，打零工的人基本上都是全能的，他们什么都干。


    当然了，不管会不会，赚钱的活，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