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长贵的话，顿时让柴忠孝都无言以对了……


    去告状……


    甭管输赢，他柴忠孝都没钱请律师啊！


    “不是！这事就应该村里管！”


    “不不不，村里可没这个权利。你这不是民事纠纷，你这是经济纠纷。这事只能去告状了。你是想讹……想要钱，所以我管不了。你要说，如果是柴米打折了王慧蓉的胳膊，之后你想让柴米道歉啥的，我可以帮你问问去。不过你指定要钱，要钱你就自己去告状吧。”刘长贵很不客气：“所以，既然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别来我家闹了。你这么闹，我是有权利报警的。”


    “啥玩意？你特么不讲理，还要报警抓我？来来来，抓着来！！！”柴忠孝骂骂咧咧的。


    这会儿，柴米终于吃完饭和宋秋水一起来了。


    “哎哟哟，挺热闹啊。咋了，你俩这是活不起，跑这讹人来了？”


    柴米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破了柴忠孝的咆哮。


    人群瞬间安静，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门口。


    “柴忠孝。”柴米直呼其名，毫无敬意可言了：“闹够没？演够没？你说你讹钱就讹钱呗，跑到别人家来干啥？无非就是拿一个什么孝顺来说事。啥时代了，这是法治社会。刘长贵说的没毛病，你有本事你告我去。要钱我指定没有，你就彻底死了这个心吧。”


    柴米说着，撇撇嘴：“我是有钱，我就不给你。嘿嘿嘿，你气不气？”


    “小贱蹄子！你特么跟谁说话呢！”柴忠孝被这态度激得直跺脚，“大家伙看看！亲奶奶胳膊断了见死不救的畜生！还敢出来现眼！”


    “见死不救？”


    柴米都笑了：“不是……王慧蓉的胳膊，是谁打断的？！是你！柴忠孝！是你这个当丈夫的，在自家屋里，一棍子把你老婆的胳膊敲折了！完事你把自己媳妇胳膊打折了，跑出来讹钱来！你特么有脸说我。你自己给你媳妇胳膊打折了，你自己想法去吧。谁特么该你欠你的啊。你儿子欠你的，我特么不欠你的。有本事你找你儿子自己个要去。”


    人群顿时哗然！


    看向柴忠孝的眼神都变了。


    “卧槽！不知道啊！这王慧蓉的胳膊是柴忠孝打折的？”


    “你特么问我，我问谁去？不过他们家昨天确实干仗了，打的激闹的，但是我没去拉仗，我懒得动弹。”


    “你看王慧蓉那状态，就不像是摔折的。摔折的应该碎一堆骨头，只有打折的，才摔那一旮瘩。再说，你们看王慧蓉全身是伤，这明显就是挨揍了。一定就是柴忠孝打老婆，没轻没重的，打出事了。”


    “放屁！你血口喷人！”柴忠孝色厉内荏，心里发虚，嘴硬道：“是她自己摔的！我怎么可能会打她？还把她打折了胳膊？这不是扯淡嘛？大家伙能信吗？”


    “摔的？”


    柴米嗤笑一下，她看向柴有德：“柴有德！我的好三叔，你耳不聋眼不瞎的，你和老头老太太住一个院，你说说昨天你到我家咋说的？你是不是说老头把老太太胳膊打折了，得去医院？”


    柴有德腿一软，差点跪了。


    “我……我……”


    柴有德脸憋得通红，他当时确实是那么说的，而且他也觉得柴忠孝不太正常了，这特么讹人多少有点离谱了。


    主要是，柴有德也不想掏钱给王慧蓉看病。


    毕竟，这是柴忠孝打的。


    凭啥柴忠孝脾气不好，把王慧蓉胳膊打折了，要别人花钱给她治病啊。


    亲爹亲妈，也不行啊。


    再说了，柴有德也不当家，他一分钱没有，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他当时，只是实话实说。


    而且柴有德觉得……


    相对来说，柴米比柴忠孝有用。


    这柴米现在发达了，有钱了。而柴忠孝和王慧蓉啥也没有……


    人穷，还特么事多。


    “我什么我！”柴忠孝怒吼，试图转移话题的重点：“就算是我打的又怎样？老子的婆娘老子管！轮不到你个赔钱货指手画脚！她胳膊断了是事实！你们这些儿子孙子，就该出钱治！不管怎么说，你奶奶胳膊折了，养你们一回也不容易，这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了，你们就该管。要不然，当初生儿育女的干啥？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现在就到了养儿防老的时候了，你们不想管，可不行。”


    “哎呀我去……”


    柴忠孝这话一说，连一旁的宋秋水都不乐意了。


    宋秋水一副我就要多管闲事的态度站了出来：“不是，你们特么有病吧。自己把自己媳妇胳膊打折了，还特么找儿女报销去？这特么要打死了，还得找人给你们俩整块棺材板呗。”


    “再说了，王慧蓉是你老婆，你打断她胳膊，你不掏钱治，反而带着她来逼儿子孙女？天底下有这个道理？柴忠孝，你特么穷疯了吧，脸也不要了？都特么六十多岁的人了，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宋秋水不等柴忠孝反驳，矛头直指王慧蓉：“还有你！王慧蓉！你也不是个东西。这村里一天天的听你们两口子打仗，都特么听烦了。你俩都影响咱们村和谐路。就你男人把你胳膊打折了，你不敢吭声。你儿子柴有庆端碗饺子想让你吃点好的，被你男人砸了、打了、赶出家门！你还眼睁睁看着！现在又被拖出来当枪使！你但凡有半分硬气，该讨债的是谁？！是打断你胳膊的柴忠孝！还是被柴忠孝逼得无路可走的别人？！”


    柴米把宋秋水拉到身后，生怕她被柴忠孝给打了。


    “秋水说的没毛病。你们两个老家伙，这真是活不起了，脸都不要了。还特么口口声声说啥孝顺？我们老柴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让你俩给丢没了。幸好我太爷爷死的早，要不然都得让你俩给气的自己挖个坑，把自己个给埋了。”


    真丢不起这个人！！！


    王慧蓉被骂得浑身发抖，羞愧难当，又疼又怕，张着嘴只会“呜呜”地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至于我爹柴有庆啊……”柴米语气带着刻骨的讽刺和决绝：“他被你们这对‘好爹娘’打出门，又被我这个‘不孝女’赶去祠堂。从昨晚起，他就跟老宅、跟我们两家，都没关系了！他的地，他自己种！他的饥荒，他自己背！他的死活，他自己担！你俩要是觉得你儿子有钱呢，你就找他要去。我不管，我这个当孙女的，反正你们从来没看的起过。再说了，没有我爹柴有庆了，你俩算什么东西？”


    柴米说的干净利落。


    反正她已经把柴有庆给赶出家门了。


    那没有了柴有庆这个关系，柴米就更不打算认柴忠孝和王慧蓉这对爷爷奶奶了。


    王慧蓉胳膊断了，要钱治病？找她男人柴忠孝！找她另外两个儿子柴有福、柴有德！


    至于柴有庆？


    也可以。


    如果他有钱的话。


    当然了，柴有庆去卖血给王慧蓉治病的话，柴米也不反对。


    但是，柴米是不会掺和的。


    柴米不可能出钱，也更没义务管这个。


    人群彻底炸了锅！这信息量太大了！原来王慧蓉的胳膊是柴忠孝打的？柴有庆送饺子反而被打被赶？柴米还直接把爹分出去单过了？柴忠孝这是带着老婆来讹诈分家另过的儿子和孙女？


    风向瞬间转变！


    “哎呀我去！这柴忠孝牛逼啊，把自己个媳妇胳膊打折了！牛逼……”


    “三家村第一条好汉啊！我特么都激动的想回去把我媳妇胳膊打折了……”


    “别吹牛逼了，你不让你媳妇打死，就不错了……”


    众人议论纷纷。


    但是多数，都是指责柴忠孝的。


    “你……你……”柴忠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柴米，却想不出反驳的话，巨大的羞怒和计划破产的恐慌让他几近癫狂，“反了！反了天了！老子今天……”


    “你可别比比了。反你姥姥！老娘没我爹碍事，柴忠孝你算个什么东西？”柴米咄咄逼人的看着柴忠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前就算了，以后你再骂我，你看我不打死你。”


    宋秋水搁一边也说道：“对。打他！”


    柴忠孝被柴米堵得哑口无言，被众人目光灼烧得无处遁形。


    主要他现在真怕了。


    柴米彻底翻脸了，那万一柴米真动手，柴忠孝自认为是打不过的。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跑了。


    他猛地一拽几乎瘫倒的王慧蓉，色厉内荏地嘶吼：“好！好你个柴米！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有德！走！”


    他拖着哭嚎的王慧蓉，像拖一条破麻袋，在村民鄙夷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中，狼狈不堪地挤出人群，只想快点逃离这让他尊严扫地的修罗场。


    柴有德也赶紧低头跟着溜了。


    柴忠孝现在很生气。


    钱，没得到。


    气，还受了。


    他色厉内荏，打不过柴米，但是他可以打王慧蓉啊……


    “快特么走……”


    柴忠孝拖着王慧蓉，王慧蓉疼得滋哇乱叫。


    大家伙都看不下去眼了：


    “不是……柴忠孝你这是干啥呢？那你媳妇好歹是个人。你这是又拉又拽的，拖牲口呢？”


    “是啊。那王慧蓉胳膊都折了，你还拖着她走？你是生怕王慧蓉不死啊！”


    “你有那个本事折腾，你倒有本事给你媳妇治病啊。哪家男人这么把自己媳妇不当人的……”


    柴米听着众人的话，心里冷笑：活该！


    柴有德也被众人说的看不下去了，低声说道：“爸……这么多人呢。你这么拉着我妈……多不好看……”


    “滚特么犊子！柴有德你也给我滚犊子！我特么养你这么多年，你特么到这给我反水，当叛徒来了？！”柴忠孝愤怒的说着。


    柴有德低着头无语。


    他倒是挺无辜的。


    主要就算是柴有德不说，大家其实也有人看见了，王慧蓉的胳膊确实是柴忠孝打的。


    这事当时柴有德去叫柴有庆的时候，碰见过别人。


    撒不了谎的。


    “爸……爸你慢点……妈她……”柴有德跟在后面，看着母亲惨白的脸和扭曲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又低声劝了一句。


    “慢点？！”柴忠孝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柴有德，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你个吃里扒外的怂包！刚才在刘长贵家怎么不替你老子说话？！现在装好人了？滚！都给我滚！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他此刻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讹钱不成，反被柴米当众揭了老底，颜面扫地，连带着柴有德也成了他眼中的叛徒。


    他不再理会柴有德，只是更加用力地拖着王慧蓉，脚下的步伐更快更急。


    王慧蓉脚下踉跄，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回家了。


    “造孽啊……”围观的人群里，有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摇头叹息，“这哪是拖人，这是拖牲口下汤锅呢……”


    柴米倒没说什么，和众人点头，示意。


    之后，和宋秋水就回了自己家了。


    由于刚吃完早饭，倒也无事可做。


    闲聊了一会儿，宋秋水感觉有点困，就回去睡觉了。


    柴米则是去小卖部买了点东西，去了刘长贵家里看看，表达点歉意。


    一切便也就过去了。


    家里没有柴有庆了，吃饭柴米都觉得舒心。


    到了中午饭，柴米又把宋秋水给拉过来了，主要是找她有点事。


    “啥玩意？你让我给你看家？大姐啊……你喝多了吧。我能喂牛？那牛喂我差不多。”


    宋秋水还等着人给投喂呢。


    “我这不是打算让我妈，带我妹子一起去我二姨家一趟，家里没人吗？”柴米摊手表示，娘几个都去，就没人在家了。


    “你爹呢？真撵出去，不要了？”宋秋水翻了一眼柴米。


    “过几天再说呗。我感觉，呵呵……你信不，这次柴忠孝废了。他现在走投无路，坑钱坑不着，之后王慧蓉胳膊还折了。你说……”柴米比划着：“如果是你，你是车连云。你现在看见两个老不死的在家占地方，你咋办？”


    “把他俩扔大沟去……”宋秋水哈哈哈都笑着：“就把他俩打出去。大门一关，和你对你爹那种就行……”


    “嘶……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