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燃灯求死
“浮屠山，心经传，传出一个西天经传~”
“唤猪头，摸摸顶，看破一个道貌安然~”
浮屠山所在，乌巢禅师坐在梧桐树上，轻轻敲着木鱼，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
浮屠山的边界处，燃灯古佛看着覆盖整个浮屠山的结界，眼中也是多了几分追忆。
咳咳！
祂轻声的咳嗽着，似乎生怕打断了乌巢禅师的哼唱。
可惜的是，此地梵音浩浩安静的不像话，祂的咳嗽声终究是太过突兀。
至此，乌巢禅师方才收了动作，看向燃灯古佛的方向。
“原是普光小和尚，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
乌巢禅师的声音不大，可却同风声相和，刚好能传到这边界。
燃灯古佛当即拱了拱手：“近来受了风寒，打扰了圣人雅趣，实在是罪过。”
“哪里话！”乌巢禅师轻敲了一下木鱼，身下的鸟巢已然出现在边界处，仔细的盯着燃灯古佛看了许久。
“本就存于过去，又见了未来，你不想活了？”
“圣人说笑了，人族存身多年，已然是三界中最大的变数，若是想要让西方去那道上看一看，我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糊涂！简直糊涂！天道何等强大，真以为随便感受到了变数，就能抗衡？就连鸿钧老祖也要顺应天道，合道于天，当初甚至有道祖即天道，天道非道祖传言，可那又如何？”
“如今量劫将起，那一道变数不过是趁着天道不曾反应过来夺了几分先机罢了，你怎么就如此糊涂，受了蛊惑，在这关键节点临阵倒戈！”
乌巢禅师好一阵输出，在祂的眼中，祂之所以失败，乃是老君落子，祂们师兄弟之间的争锋常有输赢，是应有之理。
但此次量劫终归是属于西方的因果，而且那天蓬也跑不掉，到最后还是要途径此地，而且会变成猪头来陪着祂，如此一来在和老君的这一次争锋之中，祂并没有真的落入下风，祂相信只要量劫完全开启，祂依旧有机会重新落入量劫之中夺取功德。
可现在，燃灯古佛的叛变让祂生出几分不安。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乌巢禅师是相信燃灯古佛的人品的，燃灯古佛虽然腐朽了一些，但对佛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不像是未来佛那小子，每天都想着革新。
“我看见了大世界！请圣人务必在量劫开启之后向那位投诚吧！”燃灯古佛说完，祂的身体已经遍布裂痕。
“大世界？”
乌巢禅师拳头紧紧攥起，此间三界藏有三千大道，在燃灯古佛这里竟然只是小世界吗？
那他口中的大世界该是何等的霸道！
乌巢禅师看着燃灯古佛身上的裂痕，当即就要掐诀，但是被燃灯古佛制止了。
“圣人，我这一具残躯，若是能唤醒圣人们，死不足惜！而且我现在身上沾染的因果太多，圣人还是不要救我的好！”
“那你可知道，他曾说过，要让我和准提成为祭品！”乌巢禅师冷冷的道：“那个小辈，在鸿蒙之时就苟，如今趁着我等只有分身实力，巧取豪夺，这样的变数，你要我们向他投诚吗？”
“圣人，我若是他也会让二圣成为祭品的！”
“混账！”乌巢禅师怒喝道。
“佛陀如今已经被天道侵染，又得两位圣人对长生法的执念，如今佛陀的眼中，只有长生久视之道，在没有鸿蒙紫气和功德之法成圣的情况下，末法的诸神哪怕是达到准圣的修为，也是要入轮回的，如此，异端的长生法已经不是执念了！”
燃灯古佛脸上满是苦涩：“是魔念！佛陀若是执意求那异端长生法，此后人族和牛羊无异，而这是二位圣人的布局，为了圈养更多的信徒建立那极乐佛国，佛陀已经入魔了，魔王会在这一次量劫之下诞生。”
咔嚓！
燃灯古佛的身躯出现了裂缝，道道灵光从其中溢出来。
“我佛慈悲，怎会到这般地步！圣人，为了这一次量劫，我西方入魔了！！！无视众生疾苦，我佛还是我佛吗？”
乌巢禅师沉默了，燃灯古佛这是以死明志，哪怕今日祂真的会因为泄露天机而死，也要唤醒祂。
“普光，够了！”乌巢禅师冷喝道。
“圣人，就当我求您，量劫无量，众生疾苦，还请您放弃门派之别，放弃一己私心，送我众门人去那大道上看一看吧！”
“普光，我说够了！！！”乌巢禅师声音拔高了许多。
此时，燃灯古佛身上原有的裂痕都开始渐渐扩大，变成了裂缝，越来越多的灵光从祂的身体中溢出来。
乌巢禅师再度掐诀，可在燃灯古佛的目光下，祂的掐诀终究没有落下。
毕竟燃灯古佛说的清楚，祂身上的因果，如今的乌巢禅师碰不得，其业果太大，不是乌巢禅师可以沾染的。
而且以死明志本身也是大愿，祂理应成全燃灯古佛。
眼看着燃灯古佛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即将碎裂，乌巢禅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愿你归去处无憾！”乌巢禅师双手合十：“佛之下有你这样的信徒，是西方的荣幸！南无！”
其音所藏慈悲浩荡，祂虽然明白了燃灯古佛的意思，但祂不能给出答案，祂不认为自己输了，祂要再尝试一次。
所以只能希望燃灯古佛圆寂之后可以忘却这些！
就在乌巢禅师话音落下的同时，此间响起叶玄天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屁！”
叶玄天的身形由远及近越发的清晰，燃灯古佛望向声音来源处，当即眼中多了精光。
“上仙，今日燃灯以死明志，还请上仙给西天众一条生路！”燃灯古佛双手合十，缓缓躬身执礼。
“若是一人以死明志，就能救众生，我炎黄子孙多的是为大义赴死的义士！自取灭亡者不值得古佛如此！”
“原是如此吗？倒是我有些绑架上仙了，既如此，贫僧就代后辈人族谢过上仙！”
“我本是人族，我所行所做不因古佛的意志而更改，这一声谢轮不到古佛来道！”
燃灯古佛的脸上多了几分窘迫：“南无，倒是贫僧自作多情了！”
“那古佛会觉得自己白死了吗？”叶玄天已经落于燃灯古佛的面前，语调平静，甚是无情。
“倒也不会！因为皆是贫僧一厢情愿，也算明志，算不得白死！”燃灯古佛说的依旧坦荡。
“佛门难得有大和尚这般明事理的人，比之西方二圣好上太多。”叶玄天冷冷的瞥了一眼乌巢禅师，目光在乌巢禅师的掐诀上停留了一阵。
面对叶玄天的嘲讽，乌巢禅师没有辩驳，站在任何人的角度，都不会觉得叶玄天说的有什么错。
“二位圣人虽然行事上让人不喜，但站在贫僧的角度上，不觉得祂们做的有什么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么说古佛拎得清呢！”叶玄天冷哼一声，对此不做争论反倒是反问道：“不久前，量劫开启，我观三界因果线，九重天上合该落下目光，但却被祥光阻拦，不知古佛为何如此行事？”
“元始圣人是如今天道的代言人，我知道友手段颇多，即便是我不出手，道友也一定有办法阻拦圣人的探查！”
叶玄天对此不置可否，毕竟悟空的身边还有东方朔，那个小家伙身上的因果之力虽然不能完全阻止圣人探查，但天地条规在身，总是能为悟空遮掩一二，至于其中手段，不便明言。
燃灯古佛继续道：“世间法素来得道多助，道友这一条路，不该这么孤单，贫僧虽弱，但自问持西方诸佛因果，总是能为道友添一道助力。”
“古佛如今如此明目张胆的站队，就不怕佛陀落下杀机？”叶玄天的问话才出口，就忍不住苦笑摇头。
似乎是明白叶玄天心中所想，燃灯古佛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具残躯，死不足惜，但要是真的能够帮助道友那便是莫大的荣幸，说不定日后人族诵念的真名里，偶尔也会听到我的名字。”
燃灯古佛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容格外明朗，祂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期待，似乎已经能够想到日后人族传颂祂故事的画面。
“古佛就不想亲自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道友的这条路太难，我不过才看了一角，便是如此了，怕是有心无力！而且今日说的多了些，为了防止破坏道友的计划，我以我身陨藏此因果，已是极限，我若不死，天道定有所察，会坏了道友的计划。”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燃灯古佛的眉心出现一道裂缝。
其中一盏烛火摇曳，其上光芒渐渐熄灭。
“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燃灯古佛转头看向乌巢禅师：“圣人，我佛真意已不在现在佛，其真本意落于功德佛，还请圣人能够倾囊相授，留一份香火！”
呼！
有风起，燃灯古佛眉心的烛火忽的灭了。
其身化作点点金光即将消散。
“圣人以为如何？”叶玄天看向乌巢禅师。
“如他所愿！乌巢今日在此立誓，不争此次量劫！”
允！
虚空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若是燃灯能够活着听到圣人这句话，定会无憾！”
“哼！”乌巢禅师冷冷看了一眼叶玄天：“你应该庆幸祂逼着我不争此次功德，不然待我解封，定要第一个斩你！”
乌巢禅师向着自己的鸟巢而去。
身后叶玄天的声音响起：“那我给圣人一个机会！”
乌巢禅师猛地回头看向叶玄天：“你什么意思！？”
只见叶玄天双手掐诀，身后浮现数以万计的法则锁链，瞬间锁定燃灯古佛的金身碎片。
“诸般妙法尽在无量处，诸般蒙昧尽在祥光中，我观烛火摇曳，其心如烛！吾玄天，请人道众信徒护持祥光普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