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蒋诗诗也来不及多想。


    她将手伸进枕头下,摸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并偷偷将匕首从刀鞘里取了出来,做好随时与对方搏斗的准备。


    黑夜中,蒋诗诗看见那个人影背了个包袱进来,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绕过打地铺的春杏,朝她这边走来。


    待那黑影走到床边,正准备靠近蒋诗诗时,蒋诗诗直接用手腕勾住对方的脖子,将匕首横放在对方脖子上。


    “说,是谁让你来的?”蒋诗诗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对方的脖子了。


    然后,她感受到对方是没有喉结的,似乎还穿着一身太监服装。


    屋里的动静大了些,惊醒了春杏。


    春杏揉了揉眼睛,夜光下,她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微微一惊,“小全子,你怎么会在这?”


    小全子是背对着蒋诗诗的,若不是春杏这么一说,蒋诗诗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小全子。


    “蒋...蒋侧妃,我是小全子,咱有话好好说,您先把刀放下。”小全子吓得嗓音微微颤抖。


    “小全子?”听说是太子的人,蒋诗诗松开了匕首,诧异地问:“大晚上的,你摸黑来我这作甚?”


    “蒋侧妃,大事不好了,穆王党想要绑走您,您赶快跟奴才走吧!”小全子急得直接说了缘由。


    最近宫里头实在是有些乱,即便小全子是太子的人,蒋诗诗还是谨慎地问:“你怎的知道穆王党要绑我?”


    “是相长东告诉我的,他说今儿傍晚时,偶然听见穆王党议事,因着太子殿下即将杀回京城,穆王党手段卑劣,他们想将您绑在城门上羞辱您,以此威胁太子殿下,扰乱军心!”


    “太子要回京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蒋诗诗可算是听见太子的消息了,“那...他还好吗?”


    “殿下挺好的......”小全子笑着说:“说起来,得亏了您上次把那遗诏交给奴才,奴才及时飞鹰传书送给殿下,殿下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京,蒋侧妃,您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那东西本就是他的。”听小全子的口气,太子挺好的,蒋诗诗便放心了。


    看来她不用殉葬了,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至于那遗诏,是姨母安妃交给她的。


    “时间紧急,别的咱先不说了,您快换上太监服,跟奴才走吧。”小全子从包袱里找出一套太监服递给蒋诗诗,“奴才去外头等您。”


    小全子是太子的人,相长东和蒋诗诗算是朋友,加之小全子说的那些话,不似作假,蒋诗诗这才信了小全子。


    待小全子出去后,春杏快速的伺候蒋诗诗换上太监服。


    事不宜迟,换好衣服,蒋诗诗打开了门,就悄么么跟着小全子离开了诗月阁。


    蒋诗诗一路跟着小全子走到了前院,她看见小全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太子书房的门,接着走到一幅字画面前,将那字画取下,墙面上就露出一个八卦形的机关。


    小全子轻轻转动机关,书房南面的墙就打开了。


    “蒋侧妃,跟我走。”小全子手里拎着一盏灯,又递给了蒋诗诗一盏花灯。


    接过花灯,蒋诗诗跟着小全子进了密室。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太子书房里有间密室。


    进去后走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哪是密室,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哪?”蒋诗诗跟在小全子后头问。


    “通往京城郊外。”小全子照着灯,在前头带路。


    密道窄小,里头黑漆漆的,即便蒋诗诗和小全子两人都点着灯,里头仍阴暗不明。


    尤其是前头的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呼吸都是沉闷的,压抑的。


    不知走了多久,蒋诗诗走得浑身都出了细汗,可算是看到尽头有一扇厚实的黄铜门,门栓上了锁。


    这时,小全子又从包袱里翻出两套男人衣裳,“蒋侧妃,出了这扇门就是京城郊外了,未免引人注目,咱们得换上寻常男子穿的衣服。”


    话毕,小全子就背过身子,脱下太监服,开始换衣服。


    蒋诗诗则侧过身,也开始换衣服。


    反正两人里面都穿着长衣长裤,便是面对面换衣服都不要紧。


    待换好衣服后,小全子把太监服塞进了包袱里,从袖袋里摸索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带着蒋诗诗出了密道。


    两人走出密道后,蒋诗诗本以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却发现身处室内。


    回头一看,就见小全子从外头将那扇门重新上了锁,然后才带着蒋诗诗走到堂屋,并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堂屋的门,再轻轻把门带上。


    直到这一刻,蒋诗诗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看了眼四周,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还晾着衣服,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


    “蒋侧妃,您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在山头上,咱们上山吧。”小全子带着蒋诗诗出了院子,两人一路往西边的山上而去。


    夜很静,星光稀寥,没什么生气。


    即便夜晚的凉气袭人,等蒋诗诗和小全子爬到山头上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


    “蒋侧妃,咱们到了。”小全子突然蹲下,开始扒地上的茅草和落叶。


    顿时,地上露出一个圆形的石盖。


    那石盖上有个铁质的手柄,小全子咬牙,面部狰狞地挪动着石盖。


    见状,蒋诗诗上前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石盖打开了。


    蒋诗诗蹲下,双手撑在地上往下看。


    然而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她试着用灯照了照底下,那灯光根本就照不见底下的情况。


    “这里头有木梯,奴才先下去,您再下去。”一旁的小全子把灯绑在裤腰带上,然后在洞壁摸了摸,摸到了木梯,就顺着木梯下去了。


    小全子下去后,点亮了洞里的灯,蒋诗诗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地窖。


    然后,她学着小全子,把灯绑在腰上,扶着木梯慢慢下去了。


    待到了地窖里,蒋诗诗才发现这个地窖里什么都有。


    里头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好了锦被,边上还有一张简易木桌和小板凳。


    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糕点、肉脯、水果。


    墙上的钉子挂了好几个皮水袋,毛巾。


    就连墙角还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缸,水缸盖上放置了一个铜盆。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置办过。


    若是想要避难,在这躲上好些日子都没问题。


    “这些...是太子让你们置办的吗?”蒋诗诗盯着桌子上的糕点问。


    除了太子,她想不到前院还有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小全子点点头,应了声“是”。


    蒋诗诗在地窖里慢悠悠地走,不断打量着地窖内的情况,“他何时让你们置办的?”


    “早在殿下出宫前就嘱咐了奴才,让奴才将这置办好,说是如果穆王党要针对您,就把您安顿在这。”


    如今京城各处都有穆王党的人四处巡逻。


    若是把蒋侧妃藏在京城中,指不定会被穆王党抓去。


    只有这山头还算隐蔽,能让蒋侧妃暂时避一避。


    蒋诗诗:“......”如此说来,太子早在几个月前就算到了她可能会被东宫妃嫔刁难,所以提前备好了令旨。


    又算到了穆王党可能会针对她,让小全子带她到这地窖避难。


    难怪世人都说太子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这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事情还未发生,他就早早的一步步预判了敌人的计划。


    那她还剧透什么?


    “蒋侧妃,时候不早了,奴才得在天亮前赶回宫里,这几日,便有劳您在这受苦了,等殿下与穆王党打完这场仗,就会来接您的。”


    小全子将包袱往肩上一扛,准备离开。


    “如果等不到他呢?”蒋诗诗回头,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沉默了几息,才颇为沉重地说:“只要殿下打赢了这场仗,就定会接您回宫!如果您没能等到殿下...这个地窖也不能呆久了,否则对身体不好,届时...奴才会找个时机接您出去的。”


    蒋诗诗:“这也是他提前同你说的?”


    小全子点头,认同了蒋诗诗的话。


    蒋诗诗:“那他可还说了些别的什么?”


    “殿下还说,届时天涯海角,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蒋诗诗听了后,不知怎的,胸口猛地抽疼了几下。


    所以,太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棋局,而那个男人,已经一步步替她算好了未来的每一步棋,却替他自个算到了最后一步棋......


    小全子安顿好了蒋诗诗,就爬上木梯离开了。


    蒋诗诗累了一晚上,倒了些水擦洗身子,倒床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蒋诗诗就在地窖里看书,做做运动,打发枯燥乏味的日子。


    由于地窖石盖太过沉重,蒋诗诗自个是没法推开石盖出去的。


    只有靠外头的人打开石盖,才能将她救出去。


    因此,蒋诗诗起初有种“出不去”的不安和恐惧,甚至还有些焦躁。


    但一想到小全子说的,只要太子打赢了这场仗,就会接她出去。


    即便太子输了,小全子也会接她出去。


    不知怎的,那种负面情绪被一种叫作“信任”的东西所安抚。


    是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莫名的信任太子,信任那个男人。


    到了第三日清晨,蒋诗诗正在地窖里睡觉,忽然听见周围有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儿,以及整齐地踏步声。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地窖才逐渐恢复了安静。


    蒋诗诗已经简单地洗漱完,坐在木桌前吃点心。


    她在想...如此大的阵仗,想必是太子带兵回京了。


    **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太子于二十五日清晨带着近二十万将士兵临皇城门下。


    穆王早就召集了京中二十余万将士,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此刻,穆王和怀王带兵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怀王一手握着长矛,将那长矛直立于地,一脸坏笑地看向太子,“老三,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咱兄弟几个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老三是你能叫的吗?”城门下,太子身边的康王怒声质问怀王。


    去年下旬,穆王党不但拉拢他底下的大半官员,又杀害了一部分忠于他的官员,还害得九弟进了宗人府。


    因此,他底下已经没什么势力,想要争储显然已经没有了优势,只有投靠太子党或穆王党才能生存下去。


    否则,以他之前争储时所做的事情,一旦他俩当中有一方登基,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穆王党那些卑劣的手段,他恨不得亲手解决了穆王一党,怎么可能归顺他们?


    但为了深入了解穆王党的阴谋诡计,他假装投靠穆王党,实则早就归顺太子了。


    视线落在康王身上,怀王故作惊讶地说:“呀,老二,你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走狗了,哈哈哈哈......”


    怀王此举贱兮兮的,一副“我不但要叫太子老三,还要叫你老二,骂你是走狗”的贱样。


    康王正准备和怀王争吵,被太子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老四,你说没想到咱们兄弟几个会以这样的方式对峙,可孤早在你们一次次陷害我,暗杀我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裴玄凌穿着一袭铠甲,目光凌厉地望着城门上方,“这一次,你们不但派人追杀孤,通缉孤,听说还伪造了遗诏?”


    “谁说我们伪造遗诏了,我们手里的遗诏就是真的!”怀王用长矛怒指向城门下的太子,“倒是你,本王听说你这一路上拿着假遗诏招摇撞骗,是何居心?!”


    “孤本就是太子,是我东梁国的储君,又有父皇亲立的遗诏,为何要伪造遗诏?”面对怀王的污蔑,裴玄凌身躯笔挺地骑在马背上,淡定自若。


    怀王:“因为你勾结边将谋反。”


    “话又说回来了,父皇都把监国权和兵权交给孤了,孤为何要谋反?”


    怀王微微一更,将长矛掷地有声地立在地上,“好!你说你的遗诏是父皇亲立的,可父皇驾崩时,你人在西夏国,是如何得到遗诏的?又是谁把遗诏给你的?”


    “父皇临终前把遗诏交给了安妃,安妃转交给了东宫,再由飞鹰传信将那遗诏传给了孤。”太子嗓音清朗地回。


    城门上,穆王和怀王听了后神色微微一变。


    尤其是怀王,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看来父皇真的立了遗诏,当初他们找遍了许多官员,也搜遍了父皇的每一间宫殿,每一处角落,都没找到遗诏。


    说什么他们都没想到,父皇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安妃那个女人。


    若早知道遗诏在安妃手上,他就不该听大哥的,应该直接弄死安妃,给母妃报仇,再毁了那遗诏。


    这下好了,遗诏被安妃转交给了太子。


    还有那个蒋侧妃,搜遍了整个皇宫和京城都找不到人,也不知死哪里去了!


    这一家子的女人,都狡猾得很!


    即便怀王认为太子手中的遗诏是真的,可他明面上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老三,你不会在和本王开玩笑呢吧,众所周知,后宫不许干涉朝政,那么重要的东西,父皇会交给一个女人?再说了,那安妃是东宫蒋侧妃的姨母,谁知道她是不是篡改了遗诏?”


    “而大哥手中的遗诏,可是经过朝中四大重臣见证,是他们亲眼看见父皇立下的遗诏,他们可比那什么安妃可信多了。”


    “老四,你他娘的少在这放狗屁!”康王骑在马背上破口大骂。


    “父皇临终前见过安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可你拉出来作证的那四名重臣,父皇临终前分明就没召见他们,你们也是的,伪造遗诏也不知打打草稿。”


    此话一出,在场的将士们神色各异,有些已经不顾军纪,开始窃窃私语。


    见状,怀王怒怼康王,“谁说立遗诏非得是父皇临终前,早在父皇病情加重时,便召见了那四名重臣,提前立下了遗诏。”


    康王:“既如此,你敢把那四名大臣叫出来,在四十万将士面前对峙吗?”


    怀王:“清者自清,无需对峙!”


    “还清者自清呢,我看你们就是做贼心虚,害怕对峙!”康王嗤笑一声,“既然你们不敢召他们过来对峙,那我们只好帮帮你们咯。”


    说到这,康王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就有一群将士带了四个人跪在城门前。


    而那四人,正是给穆王党伪造遗诏的四名官员。


    其中有翰林院的重臣,刑部重臣,吏部重臣,以及大行皇帝生前最信任的谏官薛茂。


    看到这一幕,城门上的穆王党神色突变。


    城门下,康王对那四名大臣说:“太子宽厚,只要你们四个实话实说,太子不会与你们计较!”


    “实话就是大行皇帝病重时...将我们四人叫到了病床前,说是太子勾结边将谋反,改立穆王为太子。”说这话的,是刑部的一名重臣。


    康王:“太子在此,你还敢撒谎,本王可警告你,大行皇帝召见任何官员,宫中都是有记录的,我们早就查过了,大行皇帝根本就没有同时召见过你们四人。”


    闻言,翰林院的那名重臣出声辩解,“大行皇帝召见官员进宫确实会记录,可立遗诏这等秘事,大行皇帝是秘密进行的,宫中并没有记载,若是记载了,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他知道太子手中的遗诏是真的,可他们既然帮穆王党伪造了遗诏,大家就都是一条道上的了,他只有在这条道上一直错下去!


    “怎么样,老二?这下你们总该信了吧?”城门上,怀王甭提有多得意了。


    总共才四个官员作证,已经有两人都帮着穆王党说话。


    剩下两个官员,即便不向着他们,也能和太子打个平手。


    再说了,吏部那个官员,是个贪生怕死的,早就归顺穆王党了。


    还有那个薛茂,平日里瞧着刚正不阿,关键时刻怕死得很。


    所以,怀王对此特别有信心,他觉得剩下这两名官员肯定也是向着他们的。


    紧接着,只见那名吏部大臣战战兢兢地跪在城门前,“自...自大行皇帝病重后,并未单独召见过我,也从未将我与其他三位同僚一同召见在病床前,更没有立过什么遗诏......”


    “是...是穆王党找上了我...说我在朝中说得上话...让我配合他们伪造遗...遗诏,若是我不肯配合...他...他们就要杀我妻儿...灭我全族......”


    说到这,他转头朝太子叩首道:“太子殿下...下官一家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伪造的遗诏,但下官的心一直都是忠于东梁国的......”


    裴玄凌薄唇紧抿,眉头紧蹙,即便什么话都不说,更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来。


    一旁的康王出声宽慰那名官员,“适才本王说了,只要你们实话实说,太子既往不咎!”


    裴玄凌虽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见状,那吏部官员感激涕零地磕头,“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下官没齿难忘......”


    怀王没想到这个胆小如鼠的官员会临时反水,不由得暗暗咬紧了牙关。


    等这次打赢了太子后,非灭他全族不可!


    剩到最后的薛茂跪在城门前,实话实说:“本官的情况,和刚才那位同僚一样,我虽然官职不高,但有幸得大行皇帝赏识,在大行皇帝驾崩后,穆王一党找上了我,说是我为人刚正不阿,若是出面伪造遗诏,在朝廷上会比较有信服力。”


    “起初我是拒绝的,但他们威逼利诱,我不配合他们,他们就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没办法,这才妥协......”


    他虽然性子硬气,但也怕因为自个的言行牵累家人,只好忍辱负重归顺穆王党,再找机会做自己。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说到这,薛茂负手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说:“穆王作为皇子,不敬重太子,谋杀太子,伪造大行皇帝的遗诏企图篡位,是为不忠不孝!”


    “面对朝廷命官,他不宽待官员也就罢了,居然威胁官员为他所用,与他同流合污,是为不仁不义!”


    “为了一己私欲,穆王勾结官员与他并肩夺嫡,如今还与太子闹到了两军交战,兄弟相残,将士们自相残杀的地步,是为不礼不悌!”


    薛茂原地绕地一圈,“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悌之人,且不说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当我东梁国的皇帝!”


    薛茂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在座的将士们听了后连连叫好。


    “好!”震耳欲聋的附和声在城门口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些人当中,不但有太子的人,还有穆王党那边的将士。


    趁着这个时候,裴玄凌嗓音浑厚地说:“对面的将士们,你们和孤身后的将士一样,都是东梁国倾国之力培养的国之栋梁,孤希望你们不要被奸人蒙蔽双眼,只要尔等扛着武器加入我军,孤可以既往不咎!”


    男人神情威严,措辞准确,一番话振聋发聩,直击人心,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下一刻,对面的将士开始人潮骚动。


    不多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直接向太子党敞开。


    并且,对面不断有将士加入太子的阵营。


    看到这一幕,城门上的穆王党慌了。


    素来温润淡定的穆王目光猩红地盯着城门下的太子,似怒吼似咆哮:“将士们,朕才是真正的继嗣皇帝,只要拿下三皇子人头,朕重重有赏!”


    穆王虽没登基,但自打进行了灵前即位后,身为准皇帝的他便以朕自称。


    怀王也跟着说:“对,拿下太子人头,犁开他脊背,切断他的四肢,挂在城门上示众!”


    “杀你娘的头,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怂恿将士们相残,看老子怎么拿下你的人头才是!”城门下,康王带着将士们冲进了城门,“兄弟们,干死他丫的!!!”


    一时间,两军之战一触即发!


    太子终归是太子,在太子澄清他手上的真遗诏后,对面就有将近七成的将士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不过,即便如此,穆王党还剩下将近四万的兵力在那垂死挣扎。


    那些人当中,有忠实的穆王党,他们曾帮着穆王做尽了坏事,谋害过太子,生怕太子登基后,他们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还有一些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不相信太子会既往不咎。


    由于穆王党的将士及时叛变,让原本复杂的持久战,变得简单了不少。


    但到底是上万人的对决,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了当天黄昏。


    期间,陆续有不少将士投降。


    到了黄昏时分,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让人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西边的落日好似镶上了金边,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座京城,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道,城门上下血流成河,地上尸横遍野。


    裴玄凌手握长矛,满身满脸是血,那些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个的......


    即便身上有伤,他仍忍痛上了城门,俯览整座京城。


    就在这时,同样浑身是血的蒋勇捷一瘸一瘸的来到裴玄凌身旁。


    而他的手中,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殿下,穆王已被康王殿下斩杀,这是他的人头。”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蒋勇捷手上的人头。


    下巴底下骨肉平整,一看就知道康王下手时干脆利落。


    再看看人头上的那张脸,即便那脸上鲜血淋漓,裴玄凌还是认出了是穆王。


    “刚其挂到城门上示众,以儆效尤!”收回视线,裴玄凌淡淡问:“还有那个怀王呢?”


    “回殿下的话,我等暂时还没找到怀王的尸首,而且,据说他带着人逃跑了......”


    “跑了?”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裴玄凌果断下令,“传令下去,就算怀王跑了,也要将他抓回来就地正法!”


    蒋勇捷:“是!”


    既然穆王都已经战死,裴玄凌也就没必要在这呆下去了。


    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紧接着,他先是让蒋勇捷回去养伤,再是吩咐将领留下来处理城门口的尸首,以及安排好伤兵。


    然后,他才叫了数百名将士同他一起前往西边的山头,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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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架空+医术+种田+偏日常+1V1甜宠+金手指】白桃桃做了个梦,醒来就穿成了大肚孕妇。 穿成大肚孕妇还不算,还是个刚死了相公,婆婆就逼喝堕胎药的大肚孕妇! 这能忍?反手就把药给恶婆婆灌下。一家子神仙极品还留着过年吗?赶紧分家跑路吧,自己一个人过不香吗? 就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她有过人的本事,有金手指傍身还怕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赚钱发家,买买买,建个大大四合院,买上几个下人伺候,岂不快哉! 只是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非说是她相公!咋滴之前是诈尸了?不过看在他洗衣做饭干家务任劳任怨的份上,这个便宜相公收了她好像也不吃亏哈,毕竟现世都找不着几个这么好的男人,更别说古代。 一家三口小日子越过越红火,恶婆婆一家肠子都悔青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看着当初被自己赶出去的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顿顿有肉吃,住上大院子,而自己老了,瘫了只能躺在床上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九零嫁个糙汉

被送走了十二年后,秦楠突然回来了。紧接着的一系列迷之操作将准备享受幸福秦家人弄得焦头烂额,他们一遍一遍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秦楠但笑不语。 青梅竹马的恋人白玫瞒着乔峻峰突然嫁了人。乔峻峰痛失恋人,一时之间生无可恋,还差点儿落入别人的圈套。 幸好,小时候的邻居秦楠突然出现救了他。秦楠改变了他的厄运,推着他走向了一条光明的大道,而他也无形中救赎了秦楠荒漠一般的心。

杠上对面学霸以后

《杠上对面学霸以后》 一次迟到,元若若被值勤学生会主席问,“哪班的,叫什么名字?”只迟到一秒钟的元若若不满的抬头,却被那人帅气的脸迷倒,她眼犯桃花的回,“我是高一十三班的元若若,你呢?” 什么?她要来的微信号是假的?真的微信号,他也不肯给她呀?就算是给了,他也不一定说话呀?就算是说话,也不一定是她想听的! 终于在元若若追的心灰意冷快要放弃时,萧越说:“你能回答上来我的问题,我就答应做你男朋友。” 他可是学霸中的战斗机

当满级大佬掉马之后

《当满级大佬掉马之后》 第一次见面,她一脚踹飞了他旁边的混混,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真漂亮,想要。” 于是,一夜之间,整个商圈都在传,顾家回来的乡下小姐,养了一个小白脸在身边。 这乡下小姐,三流大专,不学无术,竟然还敢提电竞二字?还妄言重组世界冠军战队帝盟!简直做梦! 直到有天,她身后某软饭男摘了口罩… 职业选手圈:“去你特么的吃软饭的,骗我们!这分明是秦大魔头!” 粉丝圈:“啊啊啊啊!我死了!” 商圈:“是他!他又来吞

仙缘归

生死间的挣扎,仙途上的迷茫。瑰丽的修仙世界,磨难接重而至。君茶倒霉的穿成恶毒女配,在修仙路上摸爬滚打,努力生存,只为找到自己的一条修仙大道。

只求一世逍遥人间

仙道不足贵,长生不足凭,权势似风沙,富贵如云烟。我王七郎——只求一世逍遥人间,纵横天下一百年。

我有特别的修仙天赋

别人的修仙天赋:天灵根、特殊体质、重瞳、仙骨。 陈静斋的修仙天赋:卡bug 资质平平平的陈静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修仙天赋。 陌生的功法到自己手里,可以看到其优劣和漏洞。 战斗的时候,可以发现对手的弱点,直接卡bug进行碾压。 炼丹的时候用特殊的bug,炼制量大品质还高。 不仅是修炼,甚至在一些特殊的场景,他发现自己都能卡bug。 于是借助这种特别的修仙天赋,他一路狂奔猛进,留下传说。

绝世巅锋

穿越之小燕子成了我的女配

一朝穿越,我竟成了名动海宁的陈知画?!身为21世纪新时代女性,我一点都不想插足五阿哥和小燕子之间的感情。<br/><br/>这世间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且看我陈画儿如何在后宫翻手为云!可是故事的走向怎么和书中不太一样呢,永琪突如其来的转变又是为何...

傅先生的心肝是个大佬

【1V1,宠爽】 初见路甜。 傅司帧:一般 后来见路甜。 傅司帧:我-下-贱。 面对鲜肉学霸情敌时:“她不爱学习,别打扰她睡觉,你们不是一路人。” “她不学无术,不喜欢豪门礼仪,你们不合适。” “她什么都不会,风吹两阵就倒了,吃饭要我喂,你养不起。” 后来,路甜考了全省第一,攻了他家防火墙,一人单挑三十人战绩让人闻风丧胆。 成为知名作词作曲人,让网文圈各大佬膜拜,国外钢琴家连夜回国拜她为师……

放开我画皮仙

落地命就没了。夺舍无望,只能穿上人皮,当一个逍遥法外的画皮仙。 唯一的问题是,我的人皮,有点多?PS:鬼修路线,以不一样的视角,看人间! VIP群:450416188(全订可入)普通1群:392767347普通2群:1030301711

大唐捉妖司

死牢中,法医周泽苏醒过来,发现生命进入最后六个时辰的倒计时。看着前任留下的信,他才知道,这是一个魑魅魍魉与人类共存的世界。 他不想死,只想活下去,可自从看到作恶之人肩头的心鬼,周泽渐渐有了新的想法......书友普群:282025022

穿到十年后,和清冷校草结婚带崽

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温思婳鼓起勇气向自己喜欢了五年的白月光顾时延表白。 可五年暗恋也只得来一句 “他已有喜欢的人了”。失魂落魄回家时没注意身后失控朝她撞来的大货车。 睁开眼,她依旧站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她还以为是一场幻觉,突然被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粉团子哭着抱住喊 “妈咪”。温思婳懵了。她才十八岁,哪来的娃?可当听见小家伙朝着那个撑着伞为她们挡雨,和顾时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叫 “爹爹”时,她傻眼了。才知道,她竟无意间来到了十年后,十年后的她得偿所愿和顾时延结了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崽,可她却死了。 外界都在传,她是被顾时延亲手害死的。——再后来,有媒体拍摄到向来不近女色的顾氏集团总裁身旁突然出现了个小姑娘。 尤其那小姑娘看上去竟与顾氏集团总裁已故的夫人有八九分相似。世人都在感叹顾时延的深情,夫人已故许久,竟还对夫人念念不忘,找了个这么相似的替身带在身边。 正和崽崽相对而坐,一个抓耳挠腮研究手工,一个对着高考习题犯困的温思婳看到了这条热搜,顿时清醒:“他们说我是你找来的替身?”正坐在旁边处理公务,顺便监督这一大一小的男人唇角勾起:“不是找来的。” “……?” “是自己送上门的。”

二嫁摄政王

《二嫁摄政王》 前世,苏珺兮为爱付出一切,把整个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敢有半分懈怠,可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背叛。 她为爱低头,却给自己招来了横祸。 她的恋爱脑,却要整个家族来买单。 胎死腹中,服毒自尽,满门抄斩… 重活一世,不堪过往历历在目,她势必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和离后的她成了京都的笑柄,无意间救下的神秘男子再次伸出援手。 男子柔声道:“你可愿与我共享这天下?”

暴君拿我炼长生

《暴君拿我炼长生》 江莹莹能在梦中穿越到诡异的异世界,起初她只以为是场连续性的噩梦,可是异世界的人或鬼或物,竟然与现实世界高度契合,于是她自以为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殊不知越陷越深…… 终于,她在看到异世界暴君时,彻底疯癫了!暴君长得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一模一样! 一面是折磨自己,随时把自己投进炼丹炉的暴君;一面是温柔体贴,对自己不抛弃不放弃的男友。江莹莹真的分不清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真的!

霍夫人是个小哭包

《霍夫人是个小哭包》 (专宠双洁+暴力型小哭包女主) 奉城宋家有对姐妹花,前者福运加身,容色双绝。后者空有美貌,是个整天喜欢哭哭啼啼的丧门星。 宋窈窈醒来发现她穿进了那本跟她同名同姓的小说里,不幸的是,她是女配。 女主人美心善,父母宠爱,听说她还要自己的未婚夫? 宋窈窈表示:拿去拿去通通拿去! 你说你福运加身,才貌双全?宋窈窈微笑,那你怕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锦鲤本鲤,技能满点吧? 后来,当女主得意自己追求者众多时,宋

权臣不请自来

白得的男人不能善待, 这是沈露死过一次后深刻明白的道理。 前世顾砚承沦为罪臣之子,流放平安村, 她买他回去做夫君,悉心照料,为他治好一身伤, 洗手做羹汤,扶持他一路科考,成了新科状元郎。 他一步步青云直上,走上高位,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摄政王,大婚之日满城轰动。 新娘却不是她, 他弃她娶别人做妻,在她选择离去之时强硬囚她做外室,任由他妻辱她,任由他妻……剖子杀她。 满腔赤忱爱意,原是砒霜蜜糖, 重来一世,她不再想要他,他却又死命贴了上来 …… 护不住的花,会在指尖变作沙,随风飘远不留痕迹, 顾砚承最是明白这道理, 无人知,从尘埃低处到位极人臣,他夜夜都在做着一场可怖噩梦, 每每噩梦醒来,唯有抱住那求来的枕边人,方才能得一丝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