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珍珠港日

　　“哈哈哈哈！”

　　七号，宋亚纽约场巡演的日子，比芝加哥场规模稍小，票全卖光了，歌星初练手的巡演票价一般很实惠，宁愿少赚钱也要保上座率牌面。

　　下午的时候，宋亚惬意地躺在休息室沙发上看着财经节目。

　　今天是珍珠港纪念日，微软在这一天召开了它的互联网战略研讨会，随着网景市值离百亿只差临门一脚，七家互联网企业的接连成功上市，互联网大潮应该是确凿无疑的来了，这家软件业巨头似乎突然有了亡羊补牢的打算，微软老板，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转而热情地谈论起了互联网。他说：‘我认为，未来几年互联网的发展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决定整个行业的方向。现在我为互联网分配了最高级别的重要性。我想明确指出，我们对互联网的关注是第一位的。’

　　但现在整个行业都认为他的反应明显有些慢了，这家软件巨头的新操作系统卖得很好，股票也一直涨，但那又怎样?你们似乎完全错过了未来哦。

　　他同时还表示‘网景浏览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软件。’这句话更加暴露了老牌软件巨头对新兴公司与技术的傲慢和无知。

　　一些见风使舵的财经嘉宾开始学着网景总裁巴克斯德和新科技英雄马克安德森，用幽默中带点损的言辞打趣微软，说他们缓慢的步调现在完全跟不上互联网企业全新的行为模式，从Windows3.1到95整整用了三年，而网景浏览器每三个月就会发布重大更新。

　　就连一向被骂科技企业中最官僚反应最迟缓的蓝色巨人IBM，都通过收购莲花软件，并将莲花软件的Notes程序修改为www服务器程序正式推出，甲骨文也早早宣布了自己的浏览器计划。

　　而微软呢？买了个早就过时的，马克安德森大学时期的作品Mosaic浏览器稍微改改就作为IE1.0发布，难用得要死。

　　而软件行业向来只有第一名，微软自己应该深有体会，现在才反应过来想后来居上？晚了！

　　对微软在互联网方向从死鸭子嘴硬到给自己脸上贴金，财经嘉宾们的冷嘲热讽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个个说话都很好听。

　　决定离婚后，以前总是萦绕的那种抑郁的感觉似乎不见了，网景市值一百亿，一百亿的百分之三是多少？宋亚对着电视咧开嘴傻乐。

　　为他服务的服化道等工作人员们在这间巨星待遇的超大休息室里忙碌不停，非常专业地屏声静气，轻手轻脚干着手头的工作。

　　“Yo，APLUS。”

　　NAS带着管理人纽曼来了，作为纽约的地主和死党，他会在这场演唱会上作为开场嘉宾帮忙。

　　“嘿，丹尼尔呢？”

　　宋亚和他碰拳后看向纽曼身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先生意外地没有出现，体育馆离总部很近，他早该到的。

　　“总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关于网络上的音乐盗版问题。”纽曼回答。

　　“坐吧。”

　　宋亚关掉电视，和他们闲聊起来，音乐产业是被盗版侵害的重灾区，自己这类头部歌星，现在受伤害最大的是NAS和咖位更低的中小歌手，被称作街头诗人的NAS在东海岸说唱圈声望越来越高，几乎是专业乐评最喜欢的说唱歌手之一，但唱片销量仍旧完全无法匹配他的名气。

　　还比如A+唱片旗下的Common，专辑乐评超高，但就是卖不动唱片，因为说唱乐就有通过‘地下唱片’推歌卖唱片的传统，而那种渠道近两年被越来越方便刻录传播的盗版CD接手了，劣币驱逐良币，通过地下渠道分发流传的唱片一毛钱都回不到歌手和唱片公司手里。

　　NAS越来越愤怒，在纽约，他被以吹牛老爹，Biggie为首的‘坏男孩’们借[biquge.xyz]着东西海岸战争边缘化了，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布朗克斯等地又有无数后起之秀想通过DISS他蹭热度来上位，卡在中间，受夹板气。

　　“你旗下那个Jazzy搞事能力很强。”他说。

　　“Jazzy没有去惹你吧？我对达蒙达什和他打过招呼。”宋亚也听琳达提起过，Jazzy最近在布鲁克林越来越有名。

　　那应该是个天生的明星，从帝国之心的天启歌词里也能看得出来，给他一点阳光，他就能借势大吹特吹，比如被APLUS看重并签约，六大之一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会发行他的歌，还拥有自己的唱片公司Roc-A-Fella等等，加上有牢狱经历，把自己包装出了一副街头大佬样，很快在布鲁克林拉扯起前呼后拥的跟班和势力。

　　他还挑了两到三位纽约说唱歌手起beef，一路踩着对方上位，并且和Biggie拉上了关系，被Biggie当成小老弟在布鲁克林推介了几次，听说Biggie甚至愿意和他合作出歌……

　　总之这家伙在纽约名气越来越大，哪哪有点风吹草动哪哪就能看到他，趁热度和搞事本领一流，颇有点龙归大海的意思。

　　“没有。”

　　NAS也不是来下眼药的，Jazzy地位离他还差得远，被自己警告后也没敢去蹭他，不过他对Jazzy的崛起应该有点警惕，再说以前他就打心眼里看不起那家伙，“你知道的APLUS，现在我就烦那种像口香糖一样甩不掉的小歌手。”

　　“嘿！艾丽西亚，还有斯隆女士！”

　　聊没几句，宋亚看到两位职场丽人出现在了休息室门口，有些意外地大声笑道：“快进来！我们在聊纽约的音乐圈。”

　　“是吗？”艾丽西亚心情很好，进来随手脱掉风衣，交给琳达，“你好琳达，又回来当助理了吗？塔拉吉呢？”

　　“没有，只是来盯着老板的演唱会，塔拉吉在外面负责和导演沟通。”琳达笑着帮她挂好，“恭喜你弗洛克夫人，哦，现在要称呼州长夫人了。斯隆女士，也给我吧。”她又帮斯隆脱大衣，“纽约比芝加哥暖和对吗？”

　　“是的。”艾丽西亚亲切地用对待选民的程式笑容对纽曼和NAS伸出手，“你好。”

　　“你好弗洛克州长夫人。”纽曼站起来和她握手。

　　NAS只好满脸疑惑地跟着握手，可能以为州长夫人是什么外号呢，纽曼很有眼色地把他领走。

　　“你不用这时候过来艾丽西亚，我这边的工作可以等下个月彼得的就职典礼之后再处理。”宋亚躺着对她伸出拳头。

　　她愣了一下，然后俏皮地笑了，学着碰了个拳，“他是他我是我，我喜欢干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所谓的州长夫人，女性独立，对吗？斯隆。”

　　“嗯哼。”斯隆女士目光凌厉，“你找我？APLUS。”

　　“是的，琳达，把门关上。你们也先出去吧，都出去。”宋亚把工作人员们都打发走，换了个比较严肃的态度压低声音说道：“联邦众议员兰格尔找我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按我们之前和兰格尔的君子协定，帮他与内城广播公司保住阿波罗剧院的经营权。”

　　“这么快吗？我以为朱利安尼起码要等到第二任期才会动手。”斯隆女士问。

　　“不是朱利安尼，好像有位爵士歌手在剧院内兜售毐品被抓了现行，纽约市议会的象党议员们借机发难，已经不是第一次提案收回经营权了，你知道的。”宋亚说：“兰格尔的基金会还被抓到了一些其他财务往来上的把柄。”

　　纽约换成象党执政后，市府一直想把阿波罗剧院的经营权从曼哈顿帮手里拿回去，而不是老被内城广播公司用廉价租约薅羊毛。

　　宋亚花了三千多万注资内城广播公司，又刚刚当选为董事长，当然要拼命保住这一最稳定的盈利点，更别说他和兰格尔为这件事还进行了涉及到大统领与党鞭安德伍德的一系列复杂利益交换。

　　“那么现在‘战场’主要就集中在纽约市议会，对吗？”

　　斯隆女士了解了一些情况，“看起来问题还不严重，我们守得住。”

　　“是的，呃，起码兰格尔是这么对我说的。”宋亚百忙之中其实也不太了解新情况的具体细节，“你是我的政治顾问，这是你的工作，和他联系吧。”

　　“OK。”

　　斯隆找出通讯录当场开始打电话接洽工作。

　　“我呢？我有什么任务？”

　　艾丽西亚看了眼心无旁骛地斯隆，撩撩头发坐到宋亚对面，“我听迪莱说DTS的上市不算成功？抱歉，我因为帮彼得辅选而没有太用心在这个上面。”

　　“首日就跌破了发行价，但……无所谓了，筹到钱就行。”

　　宋亚摆摆手打趣，“我现在都不敢让你帮忙了，州长夫人。”

　　“没关系，你是我和我的律所的大客户，一切听候吩咐。”她翘起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哈哈，这女人，“好吧，还是内城广播公司……”

　　成为董事长后，内城广播公司对不良资产的剥离和分拆等工作由琳达、陈博士和晨星公司以及艾丽西亚的律所等合力完成，都是枯燥的经营事务，两人一项项长谈。

　　与此同时，索尼大厦，“呃，会议继续之前，我要公布一个关于公司和我个人的消息。”索尼电子北米总裁舒尔霍夫对会议桌两侧，济济一堂的高管们神情凝重地宣布，“由于身体原因，在本月的三十一号我就会退休，今后不再担任公司任何管理职务……”

　　这一炸弹立刻引爆了会议室，都是经过风浪的，大家纷纷借调整坐姿消化消息，尽力不显山露水。

　　丹尼尔把手指搁在唇边，打量了眼会议桌对面的摩图拉，对方很镇定，比自己镇定，完全不露声色。

　　舒尔霍夫受CD之父大贺典雄的庇护，而现任索尼CEO出井伸之不喜欢他，这在公司内部已不是秘密，看来大贺典雄终于对出井伸之妥协了，或者干脆大贺自己都失势了？还需要观察。

　　而摩图拉又和舒尔霍夫关系密切，现在舒尔霍夫走了，那么……

　　丹尼尔仔细考虑起利害，其实舒尔霍夫走人对自己也不利，毕竟最后拍板让自己担任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把摩图拉调去索尼娱乐的也是他。他昏聩，自负、精力不济，不喜欢有任何变化还是个唱片业的门外汉，几乎能算‘完美的上司’了。

　　但，索尼确实早就该把他换了，本子拖到现在已经够能忍，只好等等看下一位接班人会是谁吧！生活总要继续的，丹尼尔安慰自己。

　　“关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应对网络盗版的事，下面由丹尼尔格拉斯为我们介绍一下……”冗长的会议继续，临近结束的时候，舒尔霍夫才提起唱片业的议程。

　　“好的，目前六大唱片公司已经同意组成一个应对联盟，由环球音乐老板小布朗夫曼先生牵头，第一次会议将在……”丹尼尔清清嗓子开始陈述。

　　“哈哈哈！艾丽西亚，等下你可以欣赏到迪莱的表演，那位A+音频总裁就是个蹩脚的三流Rapper。”

　　越来越多的演唱会相关人员开始就位，宋亚这边的正事屡次被来报告情况和沟通细节的导演等人打断，只能选择聊一些政界八卦，比如上个月两党谈不拢联邦预算案，联邦政府被迫关门五天，这个月五号又继续闭门谢客，大统领和本子的谈判、珍珠港纪念日活动什么全停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送艾丽西亚和斯隆出门时，宋亚乐呵呵地做了个鬼脸，“琳达，把她们送去VIP包厢，注意点别让记者看到。”

　　“我明白。”琳达带路。

　　“回见APLUS。”艾丽西亚悄悄对前面斯隆的背影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是嫌弃电灯泡？你还想找机会在这？哇哦有那么急吗？宋亚不由更乐了，“包厢里有吃的，请随意艾丽西亚……”

　　另一场会议在微软总部召开，气氛非常压抑，比尔盖茨主持，他正在对着一份文件念道：“第一，在浏览互联网的过程中，我几乎找不到Microsoft能够支持的文件格式。我用了超过十个小时，但是没看到单个Word文档，AVI文件，EXE或我们能够支持的文件格式。我看到了大量的Quicktime文件，所有电影制片厂都使用它们来提供电影预告片，那是属于苹果公司的。第二，Internet上另一种流行的文件格式是PDF，甚至米国国税局也提供PDF格式的税表。目前来看HTML还有些局限，所以PDF是一种标准化的替代方案，Adobe正在大力投资这项技术。Quicktime和PDF在网络上很受欢迎，因为它们是跨平台的，读者可以免费获取。”

　　现在的他可不是介绍自己产品时的邻家技术宅形象，阴沉着脸放下文件，“这是我在五月份发出的内部邮件‘互联网潮汐’中的内容，现在已经年底了，我们在网络上的处境依然没有任何改观！我当时的文中还写到：‘互联网上的一个竞争对手是Netscape，他们的浏览器占主导地位，拥有百分之七十的份额’。而现在！他们份额是百分之八十五，甚至更高！我们正在被所有人嘲笑。”

　　会议室里其他人噤若寒蝉，这种时候一般只有鲍尔默敢接茬，“现在我们看到，每种在线服务都可以为互联网增加额外价值。我们需要让它的整体价值不断凸显，以吸引用户克服成本考虑，真正地加入进来，让互联网达到爆发增长的临界值。之前我们对达到这个临界值的时间点判断有点保守了，但现在一切都没有晚，我们在商业竞争中不止一次地追赶并超越过对手，这次也不是问题。”

　　“互联网服务非常便宜，甚至免费。”有人接道：“网景浏览器的普通版用共享软件形式分发，即使用户不打款也可以正常使用。这行业盈利前景还不明朗……”

　　“他们在企业内联网的服务器软件销售形势很好，一套授权大约一千多米刀，和SUN的服务器以及操作系统搭配使用，他们正在和AOL、GE等众多大公司洽谈部署合同，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鲍尔默摇头。

　　“APLUS！APLUS！APLUS！”

　　夜色来临，舞台灯火闪耀，观众们已经全数落座，基本都是年轻人，他们趁着还没开场抓紧时间自娱自乐，排人浪，喊口号，歌迷会的粉丝们有些还自备了宋亚代言的荧光棒挥舞，“YouWanttoWantMe！”女歌迷们激动地用哭腔喊道。

　　‘嘭！’舞台上空突然爆起烟花，观众们的尖叫声达到了一个高点。

　　“3、2、1！Gogogo！”导演开始在耳返里催促，宋亚深吸一口气，和守在舞台侧边的工作人员们像篮球队员上场前一样逐个碰拳，然后冲了出去。

　　“啊！啊！APLUS我在这！”舞台正前方‘站票’区的女孩们开始疯狂发花痴。

　　“你好，纽约。”他拽拽的用男低音对着麦克风说道。

　　NAS戴了个墨镜跟艾尔等人上台，他流利的耍着嘴皮子，“Yo，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我的兄弟APLUS在纽约的首场大型演唱会哦，你们第一首歌想听他唱什么！？”他把麦克风指向台下。

　　观众们乱七八糟地高呼。

　　“嗯！？大点声！”NAS喊道：“再大一点！”

　　“EmpireStateOfMind！”观众们终于统一了意见，齐声大喊，看来纽约人还是最喜欢这首歌。

　　“好的，下面是RememberTheName！谢谢！”NAS对乐队示意，伴奏响起。

　　兄弟几个热热闹闹在台上唱了起来，台上台下嗨得不行。

　　“我的设想是！平台化业务，也就是确保Windows系统是互联网用户的最佳选择，这是我们的护城河。应用程序和内容部门要弄清楚，如何通过你们的服务来赚钱。”

　　微软的会议还在继续，盖茨说道：“关于未来我们仍然有相当大的优势，这建立在Windows和Office庞大的用户群体之上，互联网式调整，也是机会，我打算将明年的IE2.0与操作系统集成在一起，免费提供给用户……”

　　“呃，这样的话，会不会有涉嫌捆绑销售的法务风险？”有人迟疑地举手提意见，“目前各行业的反垄断呼声很高。”

　　“我们将为击败我们竞争对手的联盟准备总额二十亿刀的资本支出。”

　　盖茨没有搭理那人，“六月份网景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后我们就应该展开断然行动，损失的这半年时间是我的责任，但从现在开始，我要各位开足马力，我不允许失败！IE2.0的用户体验必须大幅提升，从网景浏览器手中抢下尽可能多的市场份额！”

　　“明年的WindowNT4.0必须提供与SUN的Solaris同等的用户体验！”

　　“我们和Inter的联盟将鼓励DEC、HP等继续挑战SUN的小型机与工作站市场。”

　　“我们的IIS（互联网服务器组件）将对标网景的企业服务器软件。”

　　“我们用VBScript语言对标他们的JavaScript！”

　　沉闷的会议一直开一直开，在演唱会那边，宋亚抬头，看了眼已经被吊在舞台上方的特技女演员，知道马上就轮到表演EarnedIt这首歌了，差不多正好在整场演唱会的中途。

　　有点累，身上脸上开始往外出汗，他熟练地趁着上首歌舞群们退场以及七位女舞者拿着凳子上台的混乱，一边向如痴如醉的观众们挥手示意，一边走到舞台一侧，伸手打了个暗号。

　　塔拉吉拿着水递了过来，他咬着吸管吸了几口，再渴也不能喝多，否则会影响后面的舞蹈状态。

　　后背被人撞了一下，他皱眉，看向舞群里的年轻白人。

　　那个新人肇事者也许是太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追着下场的舞群跑了过去，头也不回。

　　“嗯。”他把杯子还给塔拉吉，又换上毛巾稍微擦了擦汗。

　　音乐响起，女舞者们的绝赞身材令台下男观众们一阵鬼哭狼嚎，各种吹口哨，嘿嘿，她们今天比MV里可穿得保守多了，等到EarnedIt的MV随新专音乐录影带发行，到时候你们还不赶紧买回家收藏？

　　宋亚美滋滋的想着，抬起麦克风开唱，“Youmakeitlooklikeit'smagic……”咦?怎么耳返好像出问题了，听不到声。

　　舞台很大、音响声很大、歌手在台上不容易听清节奏，或者说听到的节奏要比实际慢，这可不行，他摸向后腰，好像耳返和无线发射器的接头被刚才那一撞撞脱落了，不急，现在千万不能急，他一边唱一边摸索着整理。

　　“Fxxk！”边唱边弄，搞了差不多小一分钟还没好，宋亚观察到前排观众们热情似乎不太够了，面部表情也有些微妙，唱错了？还是说拍子跟慢了？这耳返没声也听不到导播提醒啊！

　　他额头上的汗流得更欢了，找个机会回头看向乐队，提琴手正拼命给自己打眼色，还真跟慢了……

　　EarnedIt这首歌有大量自己的和声伴奏，一旦出问题很容易令自己和自己的声音打擂台，现场效果会非常难看。

　　他终于捞到了耳返的插头，又去摸索无线发射器上的接口。

　　这次连正在跳的女舞者都在使眼色了。

　　该死！他赶紧回头，特技女演员已经从头顶慢慢吊了下来，这时候本该有些摇摇轻抚的暧昧动作，但两只手都空不出来啊，他干脆走到女演员后面，打算借她的身体遮挡专心弄好耳返。

　　好吧，忘词了……

　　满头的包，他急智地跟现场伴奏轻哼着糊弄，终于把耳返插好了。

　　导播正在那头气急败坏地大骂‘这简直是车祸现场！’

　　“我们要和我们的对手在每一个，不管擅长不擅长的每一个产品方向展开极限竞争，即使我们的用户体验一时半会无法超过，也能逼迫他们自己犯错！”

　　盖茨说：“我们有他们完全无法企及的底蕴，我们的管理团队是当今世界最好的！我听说吉姆克拉克现在把大部分精力花在了打造新游艇上？巴克斯德和马克安德森隔三差五就去接受媒体访谈，乐此不疲地把大量时间用在嘲笑我们上！？他们就是一群幸运的菜鸟，完全！根本没有管理百亿市值公司的经验！”

　　“我知道我知道。”宋亚阴沉着脸走下舞台，制止塔拉吉和导演等人的七嘴八舌，“现在没时间检讨了，你们把设备再检查一下，刚那个新人舞者呢？纽约场结束就把他炒了！”

　　“那家伙不见了。”舞群跑过来叫道：“下支舞我们少一个人怎么办？”

　　“嗯？”宋亚眼神一厉，闻到了丝不好的气息。

　　“上替补吧。”焦头烂额地导演把他往台上推，“暂时没时间管这件事了。”

　　幸好后面的表演都很顺利，一次车祸而已，无论路人观众和粉丝都会理解的，他们又不是那些挑剔的乐评，“安可！安可！”他们依依不舍的大喊，“EmpireStateOfMind！”

　　纽约人对这首歌真是执着，但玛丽亚凯莉没来自己一个人也唱不了啊，而且要离婚了都……

　　“不不不。”宋亚笑着拿起麦克风，“还是老规矩，SayGoodbye！”

　　“呃……”

　　微软那边的会议终于结束了，鲍尔默挠着秃顶把一名手下留在了会议室，“怎么说呢，比尔性格总是有点理想化，我觉得我们需要使用更残酷的竞争手段。你，去私下跟AOL等网络服务提供商打招呼，问问他们，明年能不能把用户接入页面从网景浏览器换成IE。”

　　“这有点危险吧？不正当竞争……”手下有点迟疑，“他们肯定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告诉他们，微软愿意为击败网景付出任何代价！”鲍尔默坚定地说道。

　　“丹尼尔。”

　　索尼的会议结束得比较早，高管们分拨聚在一起正商量给舒尔霍夫举行送别晚宴的事，摩图拉过来叫他，“出井先生要见你。”

　　“他在？”丹尼尔有些诧异，一天的会议里都没见到这位索尼CEO。

　　“嗯。”摩图拉默默带路。

　　“格拉斯先生。”

　　出井伸之保持着本子一贯的礼貌，见面就很客气地鞠了一躬，“很抱歉地通知你，我们打算让汤米重新担任哥伦比亚唱片总裁。”

　　丹尼尔惊呆了，“你们……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太儿戏了？”

　　“也许吧，但我们已经决定了，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离开方式，你打算专心管理自有唱片公司的话，我们会出资支持的，就像其他人一样。”出井伸之说道。

　　“汤米……摩图拉！”丹尼尔恶狠狠地看向摩图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他的名字，“你这个小人，你觉得现在是你回归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好机会？就这么有信心？你会倒大霉的！”

　　“可别误会我。”

　　摩图拉耸耸肩装无辜，“我是和你一样的倒霉鬼，索尼娱乐总裁的职务也丢了，因为那部该死的金钱列车。”

　　“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旗下很多歌手都不喜欢他。”丹尼尔又看向出井伸之。

　　“我们知道，但……总之我们已经决定了。实在抱歉！”出井伸之又鞠躬，然后伸出手，“不必沮丧丹尼尔，我们不会对你任职期间的一些行为多做追究，就这样，好吗？”

　　“真该死，那个新人好像真的跑路了！？”

　　后台乱糟糟的，舞群和工作人员们在导演的催促下跑来跑去到处找人。宋亚没管这件事，一言不发走进休息室，把被汗水浸透的表演服脱下来随手丢到地上，里面已经有不少手下在等，“我让人去他的住处找了。”琳达报告。

　　“嗯，但即使找到了他，也千万别动用什么强制手段，小心掉进陷阱害我被告。”

　　宋亚感觉这事就是陷阱，也不知道是谁想让自己公然出丑，真是幼稚！一次车祸而已，能把我害得身败名裂还是怎么地？嗯？不会是老婆干的吧？

　　“APLUS，你被国会传召了……”

　　斯隆女士拿着个信封走了进来，“是联邦众议院关于电信法案的听证会，你作为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被传召在明年一月份，也就是下个月出席，到时候表现好点。”

　　“什么鬼？我可以不去吗？”

　　这么巧？宋亚接过信封，他现在才不想参加什么破听证会，完全不熟悉的领域。

　　“可以，但千万不要，听证委员会有权力发传票的，到时候你仍然不得不去，还有义务提供必要文件。但不用担心啦，就是个很普通的听证程序，电信法案的听证会涉及很多人，各种阶层的都有。联系你在众议院的朋友吧，让他们照应照应你，也许就是他们出主意的，让你去代表非裔中小媒体帮忙给电信法案背书。”斯隆笑道：“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