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炼气初成

　　待看清梦境之后，颜辉叫苦不迭。原来这做梦之人就是住在颜辉楼下的老赤。

　　老赤前些年在工厂上班时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弄瘸了一条腿，结果被买断了工龄，遣回家养老。腿脚残疾后，老赤的脾气变得怪异火爆，平日里动辄就借故打骂老婆和孩子，常常扰得左邻右舍不得清静。

　　入梦修炼原本是想寻处清静之所，没料到第一站就这么倒霉进到老赤的梦里，颜辉自叹晦气，正要切断与老赤梦境的联系，无意间一瞥之下却大感意外——老赤居然在梦里放风筝！

　　有没有搞错？颜辉又细看了一眼，却见老赤手里捏着一个线团正在田野上撒欢似的奔跑，双腿灵活无比，还时不时回望天上的蝴蝶风筝，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笑容。

　　“这老家伙现实中断了半条腿，居然做梦YY。”颜辉不愿多事，自顾在老赤的梦境中寻了一片清净所在盘膝坐下，开始修炼蓝色线路的法门。

　　这一练之下，颜辉只觉体内的真元运行起来通畅无比，一处很难突破的穴道竟轻易被攻克。

　　大喜之下，颜辉用意念驱使真元逐一攻克余下的穴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告完工。

　　在梦境中修炼竟有如此奇效，这是颜辉始料不及的。颜辉自觉不可思议，殊不知他这个“梦道合一”的怪异修炼方法正好锲合了《天机诀》必须依靠精神力辅助的前提条件，修炼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颜辉不明这其中原委，只知道自己独创法子收效甚佳。心情大好之下，颜辉见老赤还兀自在田野上放风筝，一时兴起，颜辉提高嗓门吆喝道：“老赤，想不到你还是个老来俏哦，哈哈……”

　　颜辉大笑着切断了与老赤梦境的联系。可怜老赤在梦中被颜辉一声暴喝吓了一大跳，惊醒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在家躺了好几天才慢慢恢复了气力。

　　尝到了甜头后，颜辉便依照那法子每晚入梦修炼。一路下来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偶尔遇到阻碍，也只需稍微凝神静气便能突破。

　　不过在梦境中修炼的办法虽好，却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这种修炼方法必须以入梦为前提。梦境有长有短，一旦别人的梦做完了，颜辉就没了修炼之地，只得再辗转另寻下一个梦境继续修炼。

　　这种断断续续的感觉像是前列腺出了毛病，又仿佛正在高潮的时候被人推门打断，就算可以再继续下去也终归是被搅了兴致，让颜辉觉得很是不爽。无奈寄人“梦”下，也由不得他唧唧歪歪。

　　颜辉只顾着沉浸在他人的梦里修炼，浑不知此时的双江市已经是暗潮奔涌。

　　东郊那处秘密据点被夷为平地之后，“特情处”相继派出了大批人手潜入双江市调查真相。就连玄清、玄灵所在的归元派也派了一位龙字辈长老下山暗中查探。

　　为了查清司徒显等四人离奇失踪这桩无头公案，一众精英们费尽了心思。只可惜两个锦袍怪人下手干净利落，各方高手费尽周折，却也难觅半点线索。

　　当然，这一系列的调查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对于双江市的寻常老百姓而言，他们只关心肉价还会不会上涨，股市什么时候会止跌，鬼才理会丢失了四个不相干的人。

　　那厢高手们无计可施，这厢颜辉却已经通过自己独创的“梦道合一”的变态方法，将剩余七幅怪图上的蓝色功法练得滚瓜烂熟。《天机诀》的引气炼气阶段被颜辉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生生地攻克下来。

　　疯子当初将九幅图像强行灌入颜辉脑内时曾声称“假以时日，自会发觉其中妙处”，颜辉当时还不能感受到，直至当颜辉把《天机诀》引气筑基部分的红蓝两色功法全部融会贯通之后，才终于领会到那疯子话中所指的“妙处”并非虚言。

　　自打颜辉将怪图上的红线全部贯通之后，别说楼上楼下，左邻右舍，就连住在顶楼的那对小夫妻在夜里“激战”的响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当然，耳聪目明也并不完全是好事。那天在师院女生宿舍楼下，颜辉一眼便把五楼之上“女张飞”的容颜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目力陡增带来的烦恼。

　　在蓝色炼气线路全盘贯通的那一刻，颜辉感受到了《天机诀》上所说的“内视”境界。如同开了天眼一般，颜辉能“看”到体内闪着淡淡金光，犹如液体一般的真元在体内经脉里游动，让颜辉如同置身百花齐放的旷野，说不出的自在舒泰。

　　是夜，颜辉难得一次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已接近第二天的中午。

　　一觉睡醒后，颜辉马上盘膝而坐，凝神引气，检验昨日修炼的成果。真元在他意念指挥下由丹田之处升起，分化成两股细流，一支直上头顶百汇，一支下游足底涌泉，分别按照红、蓝两色功法的线路各自游走，最终又在丹田之处汇集。

　　真元游走之际，不断有一缕缕比发丝还细的元气被吸入体内。修炼了这么长时间《天机诀》，颜辉当然知道这是炼气之时吸纳的天地元气，这些天地元气入体后必须经过运功修炼才能转化为精纯的真元，为己所用。颜辉心知炼精化气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在两套炼气功法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后，便收功下床。

　　上网磨蹭到十一点，颜辉给叶枫和李华分别打了一个电话，约他们在“一品楼”吃饭。名义上是答谢叶枫上次帮忙办理借阅证，实则是庆祝自己练功小成。

　　颜辉本想叮嘱叶枫叫何琴代邀慕容静，但转念一想这样做显得太“急色”了一点，因此只提醒叶枫叫上何琴。末了，丢下一句：“洒家有的是银两，来多少人都不怕。”颜辉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半小时后他才发现，他实在是高估了叶枫的领悟能力。

　　出门后，颜辉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所见之人都散发着一层淡淡地白芒。那白芒有浓有淡，好似将人笼罩在里面一般。小区门口的保安散发出来的白芒比较显眼，而正和他搭话的一个老太婆的白芒就稀疏得多，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颜辉一路留意，发现老人、小孩散发出来的白芒疏淡，妇女次之，青壮年男人的白芒最强。“莫非这白芒就是《天机诀》上所说人的气场？”颜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便把那白芒定义为“灵力”，并总结出一个“颜氏定律”：人体内的灵力越多，所形成的气场就越盛。

　　坐车到了“一品楼”，颜辉并没看见慕容静芳踪。不过，再次见到叶枫和李华，颜辉看他们的眼光却又和半个月前有所不同。不是因为叶枫剃掉了拉渣的胡须，也不是因为李华脸上又添了二两肥肉，而是因为他们散发出来的灵力。

　　叶枫散发的灵力比较强，几可和小区的保安相当。李华的灵力波动则比较大，低的时候比何琴还低，高的时候则远超叶枫。

　　正看得有趣，李华伸出手在颜辉眼前晃了晃：“你娃一进门就盯着我们看啥子？”

　　颜辉自知失态，干笑了一声掩饰道：“这些天研究了一下面相，见你印堂发黑，估计你这辈子是发不了财了。”

　　“切，老子红光满面，不像你一副衰样，咋看我都比你娃有‘钱’途。”李华这辈子最忌讳别人说他没财运，也顾不得有女生在场，甩手就给了颜辉一个中指。

　　颜辉无视李华的鄙视，掉头装出随意的口气问何琴：“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美女今天咋没来呢？”

　　何琴尚未答话，叶枫抢着说道：“你还好意思提美女，我的脸都被你和胖子丢尽了。大清早跑到女生楼下……”

　　“叶眼镜，你答应过不再提这件事的哦。”一听叶枫提起糗事，李华的反应比颜辉还快，连忙发飙制止叶枫说下去。在这一瞬间，颜辉看到李华的灵力陡然提升了很多。心中暗想：“人的情绪波动是引起灵力波动的一个重要因素。”

　　叶枫见颜辉和叶枫拿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埋头嗑瓜子。李华趁这当口冲门外大吼一声：“服务员，上菜。”

　　颜辉闻声看去，却见胖子李华散发出来的灵力又浓了几分。

　　“阿枫，刚才你说辉哥和华哥去师院了？”何琴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询问叶枫。

　　当初李华向叶枫大倒苦水，叙述这件倒霉事的时候就曾告诫过叶枫，叫他不准外传。所以现在佳人发问，叶枫吱吱唔唔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何琴见叶枫不肯说，又看向颜辉、李华二人，以为两人会透露一点口风。却听得颜、李二人左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右一句“我昨天通过软件研究出一组中奖热门号码”，只顾扯蛋，完全当自己是透明人。

　　上菜后，叶枫、何琴、李华三人吃得尽兴，这顿饭足足花了颜辉一千五百元钱。一行四人走出酒楼，李华咂巴咂巴大嘴，意犹未尽地问道：“时间还早，有没有啥余兴节目啊？”

　　颜辉在席间一直后悔没在电话里挑明让叶枫将慕容静叫上。此时听李华这么一问，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胖子，你又不是美女，你说我会不会陪你去唱歌呢？各人收队，回家睡午觉！”

　　话一说完，颜辉抬脚便闪，留下李华和叶枫在身后大骂他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