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裂隙环绕着帕尔默,炽白的光轨延展,犹如命运女神编织出的丝线,它们起始、延伸,最终交汇在了一点。

  帕尔默手中的荆棘冠之上。

  “我……我是快死了出现幻觉了吗?”

  帕尔默看了看手中的荆棘冠,接着又看向那一道道耀光的裂隙、世界的碎片,偷窥着其他人的命运。

  如同魔鬼那邪恶的同分异构体一样,各个平行的世界也是如此,相同的故事接连上演,只是在某些元素上出现了微小的偏移,可即便这样,它们仍汇聚在了这共同的一点上,等待着后继者、帕尔默做出最终的决定。

  帕尔默咽了咽口水,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清楚魔鬼与伯洛戈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以太界又为何陷入这般诡异的异样。

  但模模糊糊间,帕尔默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命运的岔路前,自己将决定这一切将会是谁的胜利。

  由自己决定吗?听起来真荒唐啊。

  一直以来,帕尔默都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也不能说他没有主见,而是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把自己的脑子托管了出去,只负责执行命令就好。

  秩序局叫帕尔默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克莱克斯家有什么吩咐,他就去执行,伯洛戈往哪走,他就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就好。

  帕尔默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很少有他能自己决定什么事的时候。

  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帕尔默甚至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订婚。

  久而久之,帕尔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切,反正自己也是一个懒惰、懈怠的家伙,能有人替自己承担决定带来的责任感,帕尔默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帕尔默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需要做抉择的自己,却要在今日,要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这看起来荒谬极了,像是一段支离破碎的梦境,不可置信。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帕尔默俯视着手中的荆棘冠,喃喃自语着。

  阵阵钻心的痛意从帕尔默的手中传来,荆棘肆意生长着,如同黑红的镣铐般,将他的双手与荆棘冠纠缠在了一起。

  帕尔默的眼神便有些迷离、恍惚,随即他自我肯定道。

  “当然是我了,”短暂的清醒后,一抹邪祟的笑意自帕尔默的脸上浮现,“我是救世者之一,是世界的英雄,我当然有资格享受这份力量了啊。”

  帕尔默捧起荆棘冠,疯长的荆棘一点点地覆盖了他的全身,几乎要将他塑造成布满尖刺的怪物。

  邪异疯嚣的力量激荡升腾,可帕尔默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死盯着荆棘冠,仿佛能从这黑暗猩红的光芒里,窥见自己那座位于高山之上的宏伟宫殿。

  帕尔默离冠冕越近,那座宏伟的宫殿就变得越发清晰,合唱团们那悠扬的曲调也变得越发高亢。

  在那黄金铸就的宫殿里,帕尔默能看见沃西琳在王座下静候着自己,除了她以外,艾缪、拜莉、耐萨尼尔等人,也一并站在那,每个人都面带着微笑,欢庆着帕尔默的伟大。

  帕尔默戴着荆棘的王冠与他们一一拥抱,分享着各自的喜悦,但当这一切结束时,帕尔默却驻足于王座之前,神色里充满了困惑。

  沃西琳挽起他的胳膊,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帕尔默。”

  “好……好像缺了些什么。”

  帕尔默回看这黄金的宫殿,试图寻找那缺失的东西,可却始终找不到他那分毫的踪影。

  “还缺些什么呢?”沃西琳不明白,“你已经享受至高的权力与永恒的生命了,你的人生里,还有什么可称得上缺失的东西了呢?”

  “是……是啊,我已经得到了可以得到的一切了,还有什么缺失的,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帕尔默浑浑噩噩地点头,在沃西琳的搀扶下,他一步步地踏上铺就红毯的阶梯,朝着那至高的王座走去。

  宏大的殿堂内,人们的掌声依旧,歌声不断,但那些声音都在帕尔默的耳边远去,他能听见的,唯有自己那一步步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内心那反复不断地质问。

  究竟缺了些什么呢?

  突然,帕尔默的步伐停了下来,一段遥远的回忆在他的眼前显现,那是一处堆满各式各样杂物的客厅,从电影录像带到唱片碟片,厚重的书籍与一箱箱的桌游垒起一块块。

  帕尔默坐在沙发上,坐在这拥挤狭小的天地里,他笑哈哈的,和一旁的家伙一起对着电影的剧情指指点点。

  “伯洛戈呢?”

  帕尔默想起了那个快要遗失的名字,对沃西琳问道,“伯洛戈哪里去了?”

  “伯洛戈?”

  沃西琳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黯然了起来,“你忘记了吗?他已经死在了那最终的决战里了啊。”

  “他……他死了?但他不是不死者吗?”

  帕尔默回过神来,神情变得愤怒起来,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遗忘了自己的搭档,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心里这么轻描淡写地消失了呢?

  此时再看向这宏伟的宫殿,头顶的冠冕,一种更大的耻辱感从帕尔默的心底升起。

  他明白,能打赢那场最终的决战,全是依靠着伯洛戈的牺牲,自己眼下享受的这一切,如同窃取了伯洛戈的牺牲。

  沃西琳双手捧起了帕尔默的脸,强行让他看着自己。

  她低声道,“帕尔默,有时候并不是失去什么,才能得到什么。”

  说着,沃西琳看向那仅剩几步之遥的王座,“或许,是先得到了什么,才会失去些什么。”

  “这一切,已经近在咫尺了,不是吗?”

  沃西琳放开了帕尔默,将这一切交由他自己决断,帕尔默则站在这阶梯的中段,上不能触及王座,下也无法回归大地。

  “伯洛戈已经死了,为一个死人放弃一切,显然有些不明智,不是吗?”

  沉默了很久后,帕尔默对沃西琳窃窃私语道,“我可以用很多办法去纪念他的,我们的一个孩子会叫伯洛戈·克莱克斯,我会在誓言城·欧泊斯的中央,为他塑造一座黄金的雕塑,我会把他的名字写进诸国的教科书里,我将要求全世界人都记得这个名字,令他永不被遗忘。”

  面对帕尔默的种种许诺,沃西琳仅仅是微笑地看着他,不认可,也不做否决。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帕尔默再次说道,“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向前,总不能被一个死人绊倒在地。”

  沃西琳微笑着,所有人都微笑着,大家齐齐地注视着帕尔默,无论是他为自己辩解,还是怨恨什么,所有人都坦然地接受、包容着他的一切。

  “你们也没有什么异议,对吧?”帕尔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可是世间的君王了啊,一位至高的君王,为一个死人、一段早已注定的过去,而殚心竭虑的,未免有些太失态了吧。”

  “是的……就是这样。”

  帕尔默不断地重复着,他已经不再是和沃西琳等人讲述自己的想法了,他更像是把这一切说给自己听,去说服自己,去接受这既定的事实,好令自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这至高一切。

  向前,继续向前,至高的王座近在眼前。

  帕尔默向前迈步,登上这神圣的阶梯,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仿佛这至高的力量代表着无尽的诱惑和危险,它低语着的力量和永恒,如同一个甜美的陷阱,引诱着帕尔默走向黑暗的深渊。

  帕尔默试图用理智去抵抗这种诱惑,他告诉自己,这只是虚假的承诺,是邪异的诡计。

  可是……可是魔鬼们已经死了,又有谁要骗自己呢?

  帕尔默弄不清楚,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越发混沌、混乱,他想要停下来,身子却不受控制般,固执地继续向前,帕尔默强迫自己回头,那股诡异的力量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它似乎能看穿帕尔默的内心,准确地击中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向他展示了一个充满权力和荣耀的未来,让他置身于一个无法抗拒的梦境之中。

  没有人能轻易地拒绝权力与永恒。

  帕尔默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而有力,他感到自己的意志在逐渐崩溃,那股黑暗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侵蚀他的心灵。

  他试图寻找一丝光明,一丝能够指引帕尔默走出黑暗的力量。

  不,黑暗?哪有什么黑暗,自己明明正走向充满荣光的未来啊。

  绝望与无助、兴奋与狂喜,诸多复杂、矛盾的情绪在帕尔默的心底咆哮、嘶吼,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波涛汹涌中求生的旅人。

  冰冷的海水正一重重地击打着帕尔默的身体,消耗着他的体力与理智,帕尔默感到自己正滑向某种深渊……无底的深渊。

  “为什么要抗拒呢?帕尔默。”

  帕尔默问询着自己,“成为世界的英雄、永恒的君王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很累吧,帕尔默。”

  帕尔默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像是驮着千钧的重担。

  “只要低下头,只要顺从它,你将不再感受到痛苦与疲惫,同时,你将拥有世人渴望的一切。”

  帕尔默劝导着帕尔默,帕尔默不明白帕尔默为什么要拒绝帕尔默,帕尔默不知道帕尔默到底在留恋什么。

  帕尔默、帕尔默、帕尔默与帕尔默……

  隐约间,朦胧的圣光从天穹尽头落下,它轻易地穿过了黄金的宫殿,落在那王座之上,天神在那光芒中若隐若现,向着帕尔默致以微笑,欢迎着帕尔默加入天神之列,成为那至高的存在。

  帕尔默忽然停了下来,身子僵在这王座之前,天神微笑依旧,沃西琳及所有人们都微笑着,这本该是一副欢庆神圣的一幕,可莫名的,帕尔默却觉得很悲伤。

  悲伤。

  庞大的悲伤如同呼啸的海浪般,将帕尔默淹没,把他卷入那冰冷黑暗的海底。

  帕尔默艰难地转过身,声音干涩地向着沃西琳、向着所有人发问。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成为一位至高的君王,俯视着天地,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化身为那永恒屹立的存在。”

  帕尔默难过极了,“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死掉了,而我却为他的死沾沾自喜,享受着他牺牲所换来的一切,并试图将这一切合理化。”

  “没关系的,帕尔默,这说明你是有血有肉的,是能为他人悲喜而悲喜的人。”

  相同的声音回应着帕尔默,向下看去,只见这漫长的阶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幽邃的存在,他身披漆黑的衣袍,肤色苍白无比,整个人就像从默片里走出的黑白角色,不沾染丝毫的色彩。

  “所以,我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所谓的君王吗?”帕尔默向那屹立的黑白身影质问道,“更何况,我真的想要成为一名君王吗?”

  帕尔默不理解,也不明白,这一切就像强加给他的一样。

  “我要那至高的权力有什么用呢?统治他人?折磨他人,我不是心理变态。还是说,向着世界灌输自己的理念?这更可笑了,我没有什么理念了,唯一算得上理念的事,还是只是想找个地方躺着安然度过一生。”

  帕尔默强硬地拖动着自己的步伐,朝着阶梯下走去,朝着那位幽邃的存在走去。

  “至于什么女人,我已经有我所爱的人,”帕尔默将自己的所有疑惑肆意倾泻而出,“财富?我是克莱克斯家的继承人,我的财富足够了,更何况,我几乎没有什么强烈的物质欲望,我要那么多的钱财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说,永恒?”

  帕尔默像是被气笑了般,低声道,“比起注视着一位位朋友的离去,我更愿意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离去。”

  他的声音高了起来,变得愤怒不已,“这些东西在我眼前的价值,甚至还不如一张演唱会的贵宾门票!”

  “可许多人都渴望这样的愿望,帕尔默。”

  幽邃的存在回过头,俯瞰着黄金宫殿内的众人,望向那辽阔的世间,不计其数的灵魂们。

  “他们渴望着权力、渴望着永恒,渴望着女人、金钱财宝,渴望着自己那最肮脏、邪恶的想法得到满足,为了这一切,他们甘愿堕落为可憎的存在,就连灵魂也能轻易献出。”

  帕尔默愤怒地摘掉了头顶的冠冕,将它重重地朝着幽邃的存在砸去,清脆的碰撞声回响着。

  “但那是他们的愿望,不是我的!”

  帕尔默那浑噩的意识清醒了起来,变得如钢铁般坚定,他大步走下阶梯,头也不回。

  “与其许诺我这崇高的一切,倒不如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帕尔默越过幽邃的存在,浓厚的死意滚滚而来,但仍无法令他止步半分,他走向阶梯,越过了沃西琳,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那光照进来的方向走去。

  他问道,“你要去做什么,帕尔默?”

  “去救我的朋友,”帕尔默深呼吸,以更为用力的声音回击着,“这回换我救他了!”

  帕尔默消失在了光芒中,死一般的静谧降临。

  死神默默地注视着帕尔默离去的方向,不久后,他向着那消失的光芒行礼致意,充满寒意,又带着一缕笑意的声音回荡于静谧之中。

  “帕尔默·克莱克斯,人类的救主,一切的荣光尽归于您。”

  ……

  帕尔默睁开眼,从那诡谲的幻觉中脱身,手中的冠冕依旧闪闪发亮,但它不再是那副猩红黑暗的模样,就连丛生的荆棘也消失不见,变回了帕尔默最初时看到它的那副枝条模样。

  “该死的!”

  帕尔默咒骂着,将冠冕狠狠地砸在冰面上,一声声清脆的鸣响后,它跌落在了伯洛戈的尸体旁。

  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帕尔默又狼狈地将这顶冠冕捡起,用力地套在了伯洛戈的脑袋上,好像尺码不太对,帕尔默套起来格外费力。

  但最终,帕尔默还是以这十分滑稽,甚至有些荒诞的方式,为伯洛戈受冕。

  “他妈的,我可是预计三十岁退休的男人啊,这种要命的工作,还是交给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吧。”

  套好了冠冕后,帕尔默一边抱怨着一边试着扛起伯洛戈那冻僵了的身体,但伯洛戈的身体实在是太沉重了,帕尔默也太累了,刚抬起一半,两人又重重地倒在了雪尘里。

  “哈……哈……”

  帕尔默大口地呼吸了几下,寒意在肺里搅合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太疼了,他的眼睛忍不住地溢出泪水,紧接着泪水又在脸庞上冻结。

  “妈的,怎么这么沉。”

  帕尔默骂骂咧咧地掰动着伯洛戈身上的甲片,可任他怎么用力,也撼动不了分毫。

  “该死的,该死的!”

  帕尔默觉得自己把近几年的抱怨全部用在了这一刻,既然掰不断这些甲片,他只能挣扎着,像是扛起一袋沉重的麻袋般,双手将伯洛戈的双脚抱住,肩膀顶起他的腹部,让他的整个上半身垂在自己的身后。

  帕尔默就这么扛起了伯洛戈,在茫茫的风雪里前进着。

  于是,另一个世界之中,爆炸头帕尔默扛起了贝斯手伯洛戈,两人的身影艰难地前进着。

  “撑住啊,伯洛戈,我们会成为大人物的,在万人的舞台上演唱的,”爆炸头帕尔默不断地诉说着,声音哽咽,“没事的,伯洛戈,你不会死的。”

  他有些破音,开着糟糕的玩笑,“要知道,摇滚不死的啊。”

  炽白的、命运的丝线穿过爆炸头与贝斯手,它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抵达了那荒芜、充满尸体与战火的战场上,暴雨已经远去,泥泞的大地上堆积起一块块的水坑。

  战马帕尔默呜咽地鸣叫着,用头拱着倒地不起的骑士伯洛戈,它努力地把头伸到骑士伯洛戈的身下,接着奋力起身,竟将骑士伯洛戈翻滚着驮了起来。

  一阵欢快的马嘶声响起。

  战马帕尔默驮起骑士伯洛戈,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走去,迎着落下的箭雨。

  炽白的丝线从战马与骑士的身旁穿过,像是一道无法追溯的流星,它坠向昏暗无光的世界,落在那化作焦土的大地上。

  零零散散的炮鸣声与爆炸声不断,挥之不去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诸多的战斗机突破了云层,向着远方的大地投向致命的武器,紧接着,一道撼天动地的蘑菇云拔地而起,灼目的火光隔着几百公里都清晰可见。

  咆哮的滚滚热浪中,机械造物的帕尔默扛起血肉之躯的伯洛戈,在这破败的大地上前进。

  机械帕尔默的电量已经见底了,传动关节也碎成了一团,像是快要倒在半路上、找不到充电座的扫地机器人,可它仍固执地前进着,电子音的滴滴声响个没完,吐露着二进制的代码。

  “

  。”

  又一朵蘑菇云在不远处升起,刺目的强光下,它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命运的丝线继续向前,坚定不移地向前,它越过一个又一个世界,将那支离破碎的画面串联在了一起。

  有的世界里,帕尔默与伯洛戈都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机,有的世界里,伯洛戈断掉了一只手臂,仅剩的手反过来拖拽着帕尔默,还有的世界里,帕尔默与伯洛戈都还活着,他们彼此搀扶着,艰难地向前迈步。

  在某个微小的世界里,松鼠帕尔默掰开了松鼠伯洛戈的嘴巴,将发光的栗子塞进了它的颊囊里,然后咬住松鼠伯洛戈的尾巴,费力地将它拖向树梢。

  命运的丝线穿过万千的世界、不同的时间线、相同的命运,唯一的意志,一致的抉择。

  以太界的重重风雪中,帕尔默勉强地颠了颠伯洛戈,换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继续向前。

  “你是救世的英雄,那我就是英雄的搭档了啊。”

  死寂的世界里,帕尔默碎碎念着,“我们应该会很受欢迎吧,万众狂欢的那种。”

  “说不定耐萨尼尔真的会为我们立个雕塑吧,希望他们不要乱摸,你知道的,那种地方被摸的锃亮,真的有些滑稽。”

  “你觉得会有纪念日吗?应该有吧,至于写进教科书,感觉就不必了,自己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被大家那么严肃对待,感觉真的很奇怪的。”

  “嗨呀,希望不死者俱乐部的那些人,能好好保存我们的杯子,也算是留在世间的一点证明了。”

  “也不知道沃西琳会不会难过……我希望她能别难过那么久。”

  渐渐的,帕尔默的碎碎念低沉了下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挺直的腰也弯了下去,几乎快要倒下。

  帕尔默还是撑住了,像是扛起一个世界一样,将他的好朋友扛在肩上。

  温暖的微光在风雪中闪闪发亮,伯洛戈头顶的冠冕逐渐松脱了下来,但它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在脱离伯洛戈的脑袋后,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头颅上。

  纯白的枝芽上不再有那锋利的荆棘,而是生长出神圣的桂叶,包裹住所有的良善,化作那终愆之冠。

  冰冷僵硬的躯体变得温暖柔软了起来,死寂的心跳又一次起伏着,低沉的叹息声飘荡在茫茫风雪间。

  伯洛戈缓缓睁开了眼,瞳底散发着灿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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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知生死,一世改命途。】程恬低嫁入寒门,却梦见她的郎君未来一路扶摇直上,成了金吾卫大将军,可他后来英雄救美,宠妾灭妻。 她不幸重病早逝,咽气前,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红如血。梦醒,程恬思索着,要不,先试探一下? 若是良缘,她便好好珍惜;若是孽债,她亦能亲手斩断。·娘子程恬出身高门,王澈是个粗人,常怕委屈了她。 时日久了,二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她以为他清心寡欲,他以为她另有所爱,同床异梦,相敬如 “冰”。直到这一夜,娘子主动贴近……·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双强互补。 她试真心,除祸端,施恩情,纳忠仆,赚金银,添靠山,靠预知梦逆天改命。

宫斗?我无限读档,气哭皇帝

云皎可以无限回档她的人生。所以挑食又娇气的她,哪怕是不得圣宠的小答应,也能在后宫里过上顺心顺意的人生。 御膳房做的菜不爱吃?回档,刷出我最喜欢的粉蒸肉。发的布料颜色不衬我? 回档,这回终于分到了最喜欢的湖水绿。皇上翻我牌子?回档,不得宠日子也过得滋润。 ……新帝谢知行有个秘密。自登基后的第一届选秀,他的人生总是莫名其妙地回到过去——刚批完的奏折,清空了! 刚练完的武功,白练了!刚抬来侍寝的妃子,抬走了!……谢知行一直掌握不到回到过去的规律,只当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直至在暴雨天里,他在咸福宫遇见了云答应。再后来,他发现自己把同样的奏折批了25次那天,只因为御膳房一直没给云答应做粉蒸肉。

穿到六零当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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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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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医凤九

又名《绝色妖娆:鬼医至尊》、《鬼医凤九》她,现代隐门门主,集各家所长的变态鬼才,精医毒,擅暗杀,世人眼中的变态妖物,一次意外身亡,却重生在一个被毁容的少女身上。 什么?容颜被毁,身份被取代?回归家族遥遥无期?身份可以不要,家族可以不回,但那害了前身之人,她若不整得他们鸡飞狗叫惨不忍睹如何对得起她妖物之名? 一朝风云骤起,群雄争霸!且看她如何一袭红衣走天下,剑挑群雄震苍穹! 名扬四海惊天地!

市井娇厨

石头巷新来了一位赵娘子,汴河大街上新开了一处小食摊;冷淘焖子挂汁肉,毕罗鱼羹什香面……食摊跟前,日日排起长队;赵溪月:饭要做,钱要赚,真相……新任开封府左军巡使陆明河:我来查! ----#美味当前,先吃为上##小厨娘在汴京城的求生之路##灶台烟火,平民百姓努力生活的每一天#关键词:美食、探案、微群像、日常、家长里短、市井烟火、架空、穿越推荐作者完本美食种田文:《边关小厨娘》、《玉食锦医》、《长姐她富甲一方》、《农家后娘巧种田》、《味香》

被夺一切后她封神回归

《被夺一切后她封神回归》 【甜爽燃,团宠,虐渣男】 司扶倾一睁眼,不仅被夺了气运,人人还让她滚出娱乐圈。 重活一次,她只想咸鱼躺,谁知总有不长眼的人蹦跶,拉踩蹭她热度,没点真本事,这样下去还能行?怎么也得收拾收拾。 司扶倾捏了捏手腕,动了。 后来,网上疯狂骂她不自量力倒贴郁曜,造谣她私生活不检点,而—— 国际天后:今天我能站在这里,多亏了倾倾 top1男顶流:离我妹妹远点@郁曜 就连国际运动会官方:恭喜司扶倾拿下第13枚

簪星

社畜杨簪星在连续五天熬夜加班后,穿进了自己上个月看的一本古早男频修仙爽文里,并成功当上了出场三千字就因陷害男主青梅竹马被男主一掌轰死的炮灰女配。 杨簪星:有事吗???熟知剧情的社畜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我命由我不由天哈! 然而.....四十年前的妖鲛归来复仇,秘境中遗留下的神女遗迹,凋零的蛇巫一族再现人间,更有传说中的神剑重见天日......老天爷是不是玩不起? ?面对逐渐升级的剧情难度,簪星只有一个目的——苟到大结局。——天命,是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事,不管你怎么挣扎,结局都不会改变。 ——我偏要改变。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原著的故事,口是心非臭屁小师叔x努力苟到结局大师侄,女主有金手指,请支持正版茶~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 只是在休息室里打了个盹儿,一睁眼,竟然穿成了古代目不识丁的乡下胖丫头。 好吃懒做不说,还在村里横行霸道。 十里八乡没人愿意娶她,好不容易买了个金龟婿,大婚之日竟让人逃了。 恶霸老爹一怒之下去道上掳了个夫君给她。 就是……爹你掳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呀? * 婚后的苏胖丫很忙。 忙着改造恶霸爹爹与恶霸弟弟。 忙着抢救貌美如花的神将夫君。 忙着养育三个小小恶霸小豆丁。 一不小心,将自己忙成了大燕最位高权

大小姐挺孕肚随军,被家属院团宠

【科学家女主+空间+先婚后爱+东北+忠犬男主】天才科学家谢长宁不幸遇害后,穿到70年代,成为沪市大小姐。 不仅如此,还闪婚有娃了。 谢长宁看看要去香江逃难的渣渣父母,她反手开启空间,搬空家产,带着便宜丈夫送来的随军报告,挺着孕肚直奔大东北。 …… 岳一寒出任务时,被设计后闪婚个美娇娘,至此就对其念念不忘。 他深知妻子对他无情,只求不恨他就行,送出通知时,他内心忐忑的等了两个月,才等来他媳妇儿。 看到拎着行李下火车的媳妇,他立马想上前去接。 结果一个激动,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给他媳妇行了个大礼! 然后他就看到拎着行李的媳妇儿健步如飞的来到他跟前,将一张纸拍在他脑门儿上,“拜早年的红包!” 岳一寒拿下来,定睛一看—— 孕检报告!

逃荒路上,爹娘和离了

李十月跟着爹娘去逃荒,还在路上呢,爹娘就要和离。正愁如何薅系统羊毛的李十月一马当先的站出来,对着这辈子的渣爹 “噗通”一声儿就跪了下去。 “爹啊,我的亲爹啊,你竟是不要阿娘了么?”一边嚎啕假哭,一边想着自己该怎么继续表演的李十月在两三息之间就以头抢地 “砰砰”的对着渣爹磕了俩头。 “爹啊,我的亲爹啊,既然你嫌弃我那憨傻的阿兄,嫌弃我是个女娘,现下又有了新的孩子,那就让我和阿兄一起跟着阿娘走吧。这逃荒路上,若是活不下去了,好歹我们娘仨能死在一块儿,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儿。爹啊,我的亲爹啊,就让我们娘仨个死在一起吧!”......当和离书上被双方都摁下手印后,李十月的耳边就响起一阵欢快的叮咚叮。 “恭喜宿主,新手任务一完成!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咕噜咕噜一阵音乐声儿后,虚拟屏上的摇蛋机里掉下一个球来。 她伸出手指再次点了一下后,就感到手中多了三粒黄豆大小的,看着像是糖丸的东西。 “恭喜宿主,抽得美颜丸三粒。”……带着奇怪名字的系统,李十月和家人齐心协力的去往新家园,一段浩荡之中带着温馨和狗血的故事展开了。 本文又名《薅系统羊毛的又一天》,还名《一代女军阀的成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