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血染秦淮河（1）

　　“斩！！”

　　伴随着一道喝喊声响起，位于三山门处，百余众持刀壮汉，在一批持洪武式燧发枪的少年郎监视下，举刀朝眼前罪囚砍下，一颗颗脑袋滚动，鲜血喷涌流淌，这血腥一面令观刑的南京百姓无不色变。

　　尽管这样的场景，在过去较长时间内，每隔几日都会出现一次，可即便是这样啊，还有不少人心生惧怕。

　　“这杀的还是操江的人？”

　　“是啊，听说这批是负责粮饷的官吏，乖乖，你们可知这帮贪官污吏，过去数载贪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啊？”

　　“快讲讲！”

　　“近400万两啊，直娘贼的，当初听我小舅子讲起此事时，我都震惊了，这要堆在一起就是一座银山啊。”

　　“居然有这么多？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怎会砍他们脑袋啊！”

　　聚在三山门一带的人群中，一些胆子大的人，对这血腥场面反倒是不怕，而他们的议论引起更多人注意。

　　“收队！！”

　　对围观人群的热议，带队的勇卫营青年将校，没有任何的反应，骑在马上的他，对麾下勇卫郎喝喊道。

　　而随着此人一声令下，负责行刑的那帮壮汉，一个个表情复杂的提着刀，便在勇卫郎的监视下集结。

　　“还别说，留守南京的那帮勋贵，在府上豢养的家将家丁，一个个都是好的刽子手啊。”

　　“谁说不是啊，自被勇卫营编练以来，咱南京城啊，跟着也消停不少啊。”

　　“何止是消停不少啊，你们想想看，最近这段时日，秦淮河上还有画舫吗？那些贵公子们，还有读书人，一个个对秦淮河都避之不及呢。”

　　“哈哈，还真是啊，想想也对，论谁揽着美人游秦淮河时，看着那泛红的秦淮河，一个个都没有兴致了。”

　　被吸引到的人群，见到负责行刑的特编家将家丁营，被名传南京，乃至南直隶的勇卫营看押归队，一个个都转移了讨论的话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乱糟糟的南京城，逐步恢复了秩序与安稳，尽管在南京城每隔几日，就会有一次成规模的处决，可与最初时的惶恐相比，眼下在南京内外诸坊的百姓，早就习惯有这种场面了。

　　“厂公，这已经是杀的第76批了。”相隔不远处，下浮桥上，不少围观的人群中，穿着便衣的王承恩，对垂手而立的方正化低声道。

　　“在应天府所涉操江的一应钦犯，眼下全都被悉数处决了，这其中就包括一批从事走私的缙绅、商贾等群体。”

　　“还不够啊。”

　　方正化双眼微眯道：“南直隶操江涉及多地，仅是将应天府整饬出来，不足以确保南直隶操江的安稳，更何况操江可不止南直隶，在别的地方也有。”

　　“这帮硕鼠败类真够贪的，仅是应天、镇江、太平几府逮捕的，查抄的赃银赃产就高达近千万两白银！”

　　“皇爷说的一点没错，对待这帮自私自利的家伙，能说服他们的，只有钢刀，除此以外再无别的。”讲到这里时，方正化的手紧攥起来。

　　“的确。”

　　王承恩皱眉道：“因为整饬南直隶操江，眼下在一些地方已有叛乱，要不是有孝陵卫、南京诸上直亲卫军在，恐这种乱局将要弥漫整个南直隶了。”

　　“他们想折腾，那咱们就奉陪到底。”

　　方正化冷哼一声道：“眼下的南京城，被勇卫营全面接管，在南京所设几处大营，也招募不少新卒了。”

　　“把查抄的那些粮食，分批转移到南京城的大小粮仓去，以战促练，在北直隶能奉行的很好，在南直隶同样也可以！”

　　自那场秦淮河上的宴请结束，南京城的形势就彻底逆转，留守勋贵，留京文武的一众家将或家丁，悉数被方正化集中起来，这使得南京城内可能出现的动荡，因为这批家将家丁的收编而彻底消散。

　　编练这批家将家丁时，方正化在知晓规模时是震惊的，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啊，留守勋贵、留京文武所豢养的家将家丁，规模居然有近两万众！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这其中有人，怀揣有别的想法，煽动这些拥有家将家丁的群体集结起来，那南京城将遭遇一场浩劫。

　　这些家将家丁，可不是寻常将士，他们吃得好，穿得好，甚至每月还领足银，这等于是养了一批死士。

　　好在他们被集中收编了，甚至为控制住他们，他们的亲眷都被集中起来，安置在南京一带的皇庄里，接受着一批锐士的监视。

　　“这批在南京编练的家将家丁，眼下是否要派往各地去参与镇压叛乱？”在方正化离开之际，王承恩紧跟在后，讲出了他心中所想。

　　“毕竟过去处决的那些钦犯，都是这批家将家丁负责的，靠这些，他们就无法再有别的想法了。”

　　“再等等。”

　　方正化皱眉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叫曹变蛟统领的勇卫营，再进行一段的监视，把其中的顽固派剔除干净。”

　　“还好勇卫营在京时，不止接受操练，还接受甄别等事宜，不然，咱们在南直隶的人手还真不够用啊。”

　　在南京待的时间越久，方正化就愈发敬佩远在京城的天子，每年耗费那么多钱粮，也要豢养战争遗孤，甚至是聚拢孤儿。

　　不说别的。

　　单单是这批随他南下的勇卫郎，不管是面对怎样的凶险局势，就没有一个怕死的，关键是他们还学有各种本事。

　　这为他省去不少烦恼。

　　“快看！这秦淮河怎有画舫啊。”

　　“咦，还真是！”

　　“居然有人还敢游逛秦淮河啊，这瘾还真是够大的！”

　　突然出现的骚乱，让前行的方正化、王承恩停下脚步，顺着不少人看去的方向，方正化他们看到几艘画舫，在秦淮河上缓缓行进着。

　　只是跟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同，方正化在看到这几艘画舫时，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算起来，那帮留守勋贵也要离开南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