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失落,天闲回到自己的房间,事情虽然弄清楚了,但天闲的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一切已经得到了证实,以后就只能让自己孤军奋战了,想起那次因为大哥和两魔第一次交锋,天闲怎么安的下心来。

  同时因为和开阳的接触,天闲发现有点不对劲,开阳在七星中是最粗心也最暴躁的一个,以开阳的性格,怎么可能完全记下七星和二十八宿的入世方位和时间。难道说除了开阳还有谁也背弃了原本的使命?想着这些,天闲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屋里有些不对劲。

  “语姐,秀姐!语姐,秀姐!”天闲叫道。

  “天闲,你总算回来了?烈火琵琶被人抢走,花语也被人掳走,秀姐已经追出去了。”进来的是谢雅。

  “什么?”天闲带着一身怒气长身而起,花语从来与人为善,而且多年来一直和自己形影不离,居然有人敢动动花语的心思。

  “事情怎么发生的?”天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走了没多久,屋里忽然飘来一团火焰……”谢雅带着几分不安看着天闲,天闲的表情很冷峻,但谢雅依然感觉到其下的波涛汹涌。这也是谢雅第一次感到天闲的愤怒。

  “火焰一进来就把烈火琵琶吞了进去,然后有个人跟着把语姐抱了就走,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恢复气力,秀姐勉强提气追了下去,留我在这等你回来。”谢雅尽量简洁地道。

  “知道是谁干的?”该死东西,如果花语或苗秀有个三长两短……天闲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但这冲动不同与普通人狂怒后的感觉,而是一种冷静到让人心寒的毁灭欲望。

  “不知道。”谢雅摇摇头。

  天闲眼中忽然神光暴涨,吓的谢雅连退几步。

  惊觉谢雅被自己无意间吓到,天闲迅速收起目中暴长的神光,对谢雅歉意地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天闲心中的毁灭欲望因为这句话忽然消失。

  “没事,你还是快想办法救语姐吧。秀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谢雅低着头暗自伤神。看来在天闲的心中,花语才是最重要的。

  看出谢雅心中所想,天闲扪心自问,刚才自己确实太过份了,出于一种弥补的意图,天闲轻轻把谢雅拥过来。虽然说对谢雅,天闲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男女之情,可是因为种种因缘,使得谢雅成为了自己的女人,既然命运这么安排了,确实也不便太委屈谢雅了。

  “对不起,刚才我吓着你了。”天闲爱抚着谢雅的身体。

  自从和天闲订立了契约,对于天闲的爱抚,谢雅的定力变得很差,只要一被天闲的手所触摸到,立刻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应天闲,仿佛这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有时虽然谢雅明知这样很奇怪,却依然无法控制。

  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是终极契约的关系。当黑暗使徒签下这种永远的契约后,作为他主人的附身神,对他就有了绝对的控制权,他们从此就失去了自我,当作为主人的附身神有需要时,契约自然会迫使签约使徒的身体作出应有的反应,这种力量甚至超越了使徒本身的理智。

  “啊……我……天闲,不要、不要。”谢雅不自觉地呻吟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静君姐妹就在一旁睡着,可是身体却一点也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睡吧。”天闲这会其实没什么心情,只是出于自己没来由的一种歉疚。因此,如同玉蟾一样,他使谢雅产生了最快乐的幻觉,沉迷在自己的欲海中。

  至于天闲的真身,留下自己躯壳,飞快地朝天空追去。他要知道究竟是谁掳走了花语。

  终于升到足够的高度,天闲张开了星神之眼。在地面上的有心人看来,仿佛是天空忽然多了两颗极低极亮的星辰,显得那么诡异。星神之眼下,任何人亦无所遁形。

  所有这里发生的事,被天闲尽收眼底。可是有一点,天闲很奇怪,抓走花语的人在朝西逃窜一段距离后竟然会忽然消失了,反是苗秀,因为精疲力竭晕倒在花语消失的位置附近。

  没有回去告诉谢雅的打算,天闲设下的幻境足可以让谢雅到明早才醒来,天闲直接投向苗秀所在的地方。

  于是,夜空中的两颗大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消失了,又一次引起占星师们的恐慌。

  “秀姐,秀姐!”天闲扶起晕倒在地上的苗秀,苗秀的衣服已经被地上的湿气浸透。

  “天闲,抓走小语的人就是消失在这里的。”苗秀有气无力地道。

  “我知道。”天闲沉着脸点头。

  掳走花语的是无我,而那个抢走烈火琵琶的则是诺基。两个人都是因嫉妒被凶魔所控制的,当年无我和三十六天罡合作过,也只有他才知道怎样躲过星神之眼的探察。

  “小语不会有事吧?”苗秀很担心。

  “他敢,真要语姐有什么,我拆了安格尔布达和她那几个狼崽子的骨头。”天闲眼中现出凶光。

  一直暗中观察着天闲的凶魔大喜,正想趁机控制天闲。可惜在天闲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股强大的另类力量,使的凶魔无机可趁。

  “天闲,刚才你眼睛里的光好可怕。”苗秀心有余悸地道。刚才那是天闲吗?在那一刻,苗秀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的天闲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哦。”天闲一震,旁观者清,苗秀的话提醒了他,难道这才是诺基的目的?可是按理凶魔该一直注意着自己,怎么自己没感觉到凶魔的气息呢?

  他不知道,凶魔这会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他让诺基掳走花语,就是想要让天闲动怒,然后他才趁机控制天闲的心神。可是他刚想侵入,就被另一股同样邪恶的力量包住,弄的险些退不出来,到现在还有一身冷汗呢。

  而这会儿随着苗秀接触到天闲的身体,那股力量居然寻着凶魔的藏身处而来,吓的凶魔只能躲起来静待时机。

  “谢谢你,秀姐。”天闲紧拥了苗秀一下,弄的苗秀莫名其妙。

  “先回去吧,语姐的事急不得,谅他们也不敢乱来。”这话倒不是天闲胡吹,没有真正制服天闲之前,借他们一个胆子,也没人敢动花语。

  当然虽说天闲说的这么轻松,心里的焦急那是没人能体会的。说到底,这次的对手是深悉他们星神能力的无我,所以对方一定有办法将花语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最怕就是无我将花语在心魔的帮助下带进别人的内心,这样一来,根本就无从找起。

  带着深深的忧虑,天闲扶着精疲力尽的苗秀想离开,忽然不知在天闲的袖中睡了多久的貘兽似乎动了动,接着就看到天闲的衣袖一跳,灰白的貘兽从天闲的袖中窜出,冲着前方某处,龇牙咧嘴地嘶鸣。

  自从玄鸟被打发走后,貘兽就一直在沉睡中,属于森林的它不喜欢都市的繁华,至于那只该死的色鸟,早就臣服到了除玉蟾的魅力下乐不思蜀了。

  “小灰,怎么了?”对于貘兽的忽然醒来,天闲隐约抓到了一点意向。

  “吱,吱吱!”貘兽头也没回,只是冲着那方向不停地低吼,锐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天闲知道,貘兽不说话改用吼声,那意味着它遇到了强大的敌人,使得它需要恢复野兽的本能。

  “出来吧,还要我来催驾不成?”天闲将苗秀放到身后一棵大树下依树坐下,自己则来到貘兽身边。

  可是天闲的话显然没得到回应,四周还是一片寂静。

  “看来尊驾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只好献丑了。”天闲露出一丝哂笑。

  “暗皇惊涛,风起云涌,开!”天闲两手一错,交替挥出,带起了一排排由空气构成的滔天巨浪。巨浪虽然如排山倒海,但却又都在天闲的身前聚集成了一点,仿佛一股螺旋的龙卷风,冲着地面扎了下去。

  “轰!”一声巨响,地上窜出两条人影,一条显得飘忽不定,另一条则是那么臃肿。

  “没想到我瞒过了星神之眼,居然被一个畜牲识破。”臃肿的人影现出形象,原来是无我抱着花语,两条人影叠在一起,因此才会那么的臃肿。

  看着花语全身无力,眼神中露出企求的神色,再看着无我顾作亲热地抱着花语的姿态,天闲的眼中闪耀着火花,看的无我不禁后退一步,旋又想到什么,重新咳嗽一声,竟然当着天闲的面冲着花语的红唇吻了下去,急的花语快要哭出来了。

  “混帐东西,枉费你千年修为。”天闲怒声道,不过不用他动手了,貘兽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风驰电掣般向着无我扑去。

  无我当年既然能和星神一同参于封魔之战,怎么可能是易与之辈,把头一侧,让开貘兽的利爪,当然,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花语的樱唇。

  “小畜牲,你找死。”无我有些恼羞成怒,刚才若不是他闪避的快,险些伤在貘兽爪下。

  早在千多年前,无我就是叱咤一时的人物,如今却差点在这么个小东西身上吃了亏,也难免他动气了。

  不过他不知道,貘兽乃是千年异兽,论修为并不差他多少,只不过恪于先天的限制,那也只比无我差一点而已。

  “无我,你动什么气,别忘了我们的真正目的。”一旁模糊的身影抖落了身上的尘埃,里面是晃动着烈火组成的躯体,正是诺基。

  这诺基是来自北欧的烈火神,说起来和无我也有几分相似。同样是由英雄而堕落为心魔的奴仆。

  无我被诺基一语提醒,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后怕的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

  “把人放下,你们走。”天闲指着无我手中的花语。

  “你横什么,凶魔大人已经告诉我们了,你是不能杀人的。”无我故意激怒天闲,又想对花语动手动脚。

  他现在是典型的因爱生恨,当年他和天慧的那段感情曾经轰动一时,他也以为可以和天慧厮守终身,没想到最后却还是相爱难相聚,于是无我放弃了回归极乐界的机会,在人间一等就是千年。谁曾想再见时天慧已是罗敷有夫,甚至在最后的关头,花语的选择还是天闲。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千年的等待换来这样的结果,也为此,他投靠了当年曾势不两立的敌人,凶魔。

  “不要逼我。”天闲的语气很冷。人间的天闲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天外成天游荡的星神,现在的天闲越来越有人情味,所以他就更不能忍受花语受到委屈,特别是花语在他和无我间做出选择之后。

  在天闲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告戒天闲,万万不可沾染血腥,但同时,因为花语受到伤害的愤怒,又不停地冲击着天闲的心灵。使的天闲想要杀死眼前的生物。

  “逼你又如何?”无我心中暗暗焦急,为什么凶魔还不出现。显然现在天闲的怒气很甚,那为什么凶魔还没能进驻天闲的内心呢?

  他不知道,凶魔此刻自顾不暇,天闲是在发怒没错,可是这股怒气中还包含着另一种力量,是和凶魔同一性质的心魔之力。

  这股力量盖过了凶魔,所以凶魔根本无机可趁。

  “把人还来。”天闲的人明明还站在原地不动,在无我的面前竟然又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天闲来,劈手就把花语一把抢了过去,这时原本的那个天闲才真正消失。

  “分光错影?”无我到底是识货的人,心里的不安更甚了,为什么凶魔还不出现呢。

  “别怕,看我的!”仗着本身有形无质,诺基飘飘然地挡在了天闲和无我之间。

  “诺基,这里没你事,回你的北欧去。”天闲怒道。

  “你认识我?”诺基一呆,他早在太古时就被欧丁诸神封印,根本没人见过他,外界对他的传言中他的相貌并非如此。

  “当然,你还不是要靠烈火琵琶当年才斗的过雅典娜?”天闲突然问道。

  自从诺基臣服于心魔后,就成了神族的叛徒。而希腊众神和北欧的欧丁关系本就不很好,所以希腊战神雅典娜遇到诺基时就会将他追的鸡飞狗跳。

  于是心魔才想到三神器中的烈火琵琶。而且心魔知道,三神器对自己有着某种克制作用。被自己的手下掌握总比老握在敌人手里好。

  “那有什么,我本是火神,只是被基嘉蒂那贱人暗算而已,不然我会怕雅典娜?我早就取到宙斯神殿的胜利权杖了。”诺基不知道天闲只是诈他。

  对于当年三神女后裔的灭族之祸,天闲一直有个预感,那就是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以三神女一族的力量,人间不可能有人做的那么彻底,乃至瞒过了已经在瑶池续职的三神女。而烈火琵琶对于一般的神明来说,只是件乐器,根本不需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毕竟三神女不是好惹的。

  这样一来就只有属于火系的神祗才需要这种东西,如今诺基的出现又太巧合,不能让天闲不心生疑虑,所以才出言诈他一诈,没想到诺基却是受不得激的人物,一口承认下来。

  “那烈火琵琶呢?”天闲问道。

  “在我身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诺基一点也不把天闲放在眼里,作为北欧最高神之一,即使在被基嘉蒂以毒蛇所伤之后,真正能对付他的神祗还是寥寥无几,哪会把天闲这样一个人类放在眼里。

  “烈火琵琶的事自然有三神女找你算账,用不着我插手。”天闲说着就想带花语和苗秀离开。

  “想走?把人留下。”诺基幻成一团烈火,朝天闲背后冲来。

  “回去。”火本身是无形之物,天闲弹出一道劲风将烈火吹到一边,可是诺基的伎俩哪会如此简单,火球忽然一分为四,分四个方向向天闲扑来。

  “破!”天闲抱着花语不便再闪,只能用空着的一只手朝前如电点出四指。

  “波,波,波,波。”一连四声闷响,火球暴散成一地的火星。

  可是更惊人的事发生了,这些变成星星点点的火苗并没有停止攻击,反变成一蓬火雨朝天闲罩来。

  “不好。”天闲太轻敌了,所以使自己身处极为被动的局面,怕花语受伤,天闲轻轻把花语送到苗秀身边。

  “天闲,小心!”花语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嗯。”冲着花语微微一笑,天闲转身面对那迎面而来的火星,“秋风乍起,雨散云收,流云秋风!”左右两手一交,一股狂风从天闲的身前卷出,把飞来的火星全部送出老远。

  “有意思,有意思。”火星重新变成诺基的形象。

  “不要惹我,回去。”天闲还是那句话。

  “我是很想回去,不过得把那个女人带走。无我,你去抢人,我拖住他。”到现在还没看到凶魔,诺基知道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故,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抢了人就跑。反正说到开溜,哪有人能和他相比,诺基可以利用火焰的光芒逃脱,试问有谁能和光赛跑?

  “好。”诺基的话正中无我下怀,这次诺基没有直接扑过来,在他身体里响起琵琶的乐声,随着声音响起,天闲觉得很多股看不见的火箭从四面八方朝他射来。在火神手中的烈火琵琶让天闲见识到了它的真正威力。

  “风起云涌,雨散魂锁!”天闲双手频繁挥出,带起的气流把射来的无形火箭全部给吹歪了。

  “别走。”那边无我已经抢到树下,抱起花语就想逃走。

  “你的对手是我。”诺基不知怎么又到了天闲身边。

  “你找死。”天闲毫不客气地拍出一掌,可是他忘记了诺基本身是由无数火焰组成的,这阴劲十足的掌力轻易地就穿过了诺基的身体。

  “你杀的了我吗?”诺基得意起来,他终于看出来了,天闲用来用去,都是属于阴柔一类的手法,这些招式根本就伤不了他。看来天闲不能杀人是真的。

  “小灰,拖住无我,别让他把人带走。”天闲真正恼了,这诺基未免太不知进退。

  这次天闲的两手同时从袖中露出来,右手上一片黑暗,左手却带着淡淡的光晕。天闲第一次露出自己双手的本来面目,怒声念道:“星空浩渺,星月争辉。贪狼风云暴!”两手前探,穿进了诺基的心脏位置。

  诺基起先还不甚在意,可是渐渐地发觉不对了。在天闲双手探进的位置,有一股庞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给人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爆炸的威力,但诺基觉得,那一定足够将他粉身碎骨的。

  “不好。无我,你多保重!”诺基已经顾不上无我了,话落就如飞逃去,远远还传来一声爆炸声和诺基的惨叫,看来他还是没能真的逃脱,天闲那一记北斗第一星阳明君的“贪狼风云暴”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想必也好受不了。

  诺基这不负责任的一走,无我差点把诺基一家老小都问候遍了,抱着花语对付貘兽已经够吃力的了,现在还加个天闲,那不是想要他的命嘛?

  “小灰,退下。”天闲命令道。

  “好。”小灰口吐人言,又给了无我不小的震撼。

  “无我,是你自己把人留下,还是我再动一次手。”天闲看着无我。

  “哼!”无我冷冷一哼,刚才从天闲的身法中,他知道,如果天闲真要抢人,那他是无能为力的。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拥有。”凶性大发的无我居然一掌朝无力反抗的花语头顶拍下。

  “你敢。”天闲右手电掣而出,重重击打在无我的身上,左手则朝着花语一招,险之又险地把花语从无我手中夺下来。

  “留你不得。”夺下花语,天闲冲着吐血倒地的无我逼近。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生的。”心魔是永远不会孤单的,被嫉妒占据头脑的无我不但失去了理智,而且丧失了勇气。

  “非不能,实不愿也,我辈执掌最后的法则,若不是基于人类的契约,而是我等主动出手,那丧身我类之人,便是恶贯满盈。”天闲森冷地冒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可能。”无我不是笨蛋,千年的时间那也不是白过的,在封魔之战以前,他几乎游遍了世界各地,三界五行,哪能不知道天闲的意思。

  “没有不可能。”无论别人怎么对自己,天闲都可以不在乎,但欺负花语却不行。自从花语跟着天闲,就从来没受过委屈,无我今天的所为,确实激怒了天闲。

  “天闲,让他走吧。”花语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的疲惫和失望,但又有几分解脱。

  “语姐,你?”天闲低头看着花语的眼睛。

  花语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美目痴痴地看着天闲,目光中有乞求,还有别的什么。

  “我明白了,好吧。”天闲点点头,冲着无我摆摆手,“你走吧。”

  “天慧,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无我似乎还没觉悟。

  “无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此后你我相逢陌路,今天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花语直起身子。这一刻,她已经把无我的影子彻底从心中抹去,即使是最后一点愧疚也不再存在了,这样的无我不配说爱她。

  “要我送你吗?”天闲不带感情地问道。

  “好,我走!可是天闲,我一定会找到能制服你的人。”丢下最后一句狠话,无我蹒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天闲,谢谢你!”看着无我终于离开,花语忽然抬头对天闲道。

  “谢什么?”无我消失后,天闲也慢慢冷静下来,听到花语的话,给花语一个微笑,“和我还要这么客气吗?”

  “我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因为我,我好高兴。”花语深情地道。

  “语姐。”花语深情的目光看在天闲眼里,天闲心中一阵激动,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不言不动。

  良久,苗秀忍不住了:“喂,你们这样不怕我吃醋啊?”

  “秀姐,”花语脸一红,“你怎么这么说?”

  “害羞了?谁叫你们把我晒在一边。”苗秀取笑花语。

  “秀姐!”天闲不怀好意地叫道。

  “干嘛?”看到天闲的笑容,苗秀觉得一阵心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天闲的面孔已经忽然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最后眼前一黑,四片激情的嘴唇交叠在一起。

  苗秀先还因为在荒郊野外,怕被人撞破而死命挣扎,不过很快就迷失了,激烈地回应着天闲。

  “天闲,你越学越坏了。”苗秀终于把天闲推开,她可没有天闲那么长的气脉,因此发出重重的喘气声。

  特别是花语瞪的大大,且带着戏谬神情的眼睛,更叫她吃不消。此刻花语还故意用手在脸上刮着羞她。

  苗秀呢,干脆装看不见。

  “呜,呜,呜。”一阵哭泣的声音传来。引得三人注目张望,却是貘兽在那伤心。

  “小灰,你怎么了?”花语心疼地把貘兽抱到怀里。

  “呜,小灰好孤独,小灰也要亲亲。”貘兽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花语和天闲却都能明白,小灰和玄鸟都是千年的神物,和它们同代的族类都已经死尽了,特别是长期跟着天闲,它们变的越来越聪明,越来越通人性,看到天闲和苗秀花语亲热的一幕,就忍不住伤心起来。

  “小灰,别哭啊,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啊。来,亲亲!”苗秀抚摩着貘兽的脑袋,用樱唇吻着貘兽道。

  “呜,这不一样。”小灰用爪子在眼睛四周挠着,算是擦眼泪吧。

  “小灰,是我疏忽了。你放心,等这边的事了,我一定想给你找个伴。”天闲道。

  是他太疏忽了,貘兽和玄鸟已经一千多岁了,以前在亡魂之森,每天为着生存而战,在那种高度的紧张中,它们是不会觉得孤独的,但是离开了亡魂之森,它们把为生存而战的心思分到别处。

  特别是看着天闲和花语,除玉蟾等人的亲热,随着它们更加深通人性,所以难免就觉得自己形单影只,也为此,它们才会在没事的时候选择长眠。

  “真的,不许赖。”貘兽虽然通人性,但终究是兽了,脾气更像小孩,听到天闲的话,收起眼泪,跳到花语的肩头,小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天闲。

  “当然是真的。”天闲笑着弹了貘兽的小脑袋一下,貘兽打个踉跄朝后仰去。

  “放心,有我们给你作证。”接住从花语肩头滚落的貘兽,苗秀白了天闲一眼,那意思是怪他欺负小动物。

  “我要睡了。”貘兽忽然打了哈欠,钻进了天闲的衣袖。

  回到宿舍的时候,谢雅已经睡熟了,倒是静君和静容两姐妹正坐在客厅聊天,看到天闲回来,两人都带着明显的尴尬。既然恢复了神志,所有发生的事当然都回忆起来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天闲时,那时天闲还是个婴儿,却已经人小鬼大,现在一转也十八年过去了,天闲长成了大人。

  在她们心里,天闲其实算是个晚辈,想不到的是,那种叫人羞愤欲死的事,却偏偏被天闲看到,“天闲,你回来了?”

  “君姐,容姐,你们没事了吗?”这种事天闲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对任何女人来说,发生这种事都是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的。

  “嗯,谢谢你,这些日子麻烦你了。”静君是姐姐,也比静容冷静的多。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倒是你们一直在这里替我打扫收拾。麻烦你们了才是。”天闲抓抓头。

  “所有的事我们都想起来了,你不用替我们掩饰。”花静容没有静君那么冷静,想到自己在如意楼的地下室居然做出那种事,不但赤身露体的任男人玩弄,而且还寡廉鲜耻到主动向仇松那样的老头求欢,这种伤痕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你们这样,明心回来会伤心的,毕竟她才是始作俑者。”苗秀劝道。

  “放心,我们知道分寸的。”静君打住静容要说的话。

  “既然如此,夜了,早点休息吧!”天闲出来打圆场,毕竟现在静君姐妹刚恢复,有气是难免的。

  回到天闲的房间,谢雅睡得很熟,属于连神都会为之迷惑的胴体从被子下探出来,让人头晕目眩的肌肤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即使花语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在气质上谢雅无法和鬼谷术趋于大成的她相比,但说到先天的条件,谢雅绝对是最优异的。

  刚才或许是太累了吧,三人的脚步没能惊醒谢雅,天闲轻轻替谢雅拉上被子。

  “我们还是去隔壁吧,不要打搅她了。”看着谢雅如婴儿般的睡姿,身为女人的苗秀也心生怜爱。

  “也好。”三人默默退出房间,这一夜,三人相拥而眠,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的早晨是个晴朗的早晨。很早,天闲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原来是静君姐妹在忙着做早餐,经过一夜的休息,两姐妹似乎也将以往的不愉快丢到了一边,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那件事的痕迹。

  而谢雅则睡眼惺忪地推开门,昨晚她睡的太沉了,在天闲这里,她总是能放下心来,不用担心那些鬼怪来寻仇。

  “早!”天闲给谢雅一个温柔的问候。

  “早!”谢雅也笑了,一直以来,黑暗法则使徒的任务始终纠缠着她,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召唤附身神必须要用她的身体和青春作为代价,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至少天闲不是那些长相奇怪的怪物,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么无名无分地成为天闲的女人,但对于黑暗法则的使徒来说,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在她们家族的历史中,凡是成为黑暗法则使徒的女巫,结局都比这要悲惨的多。

  “昨天一直没问你,三妹的妈妈怎么样了?”谢雅问天闲。

  “很顺利,看到了你会吃惊呢。”天闲指的是朱惠珍现在的样子。铜墙为了朱惠珍可真是不遗余力,想必从他那刮走的东西也都用到了朱惠珍的身上,所以朱惠珍的年龄是绝对让人吃惊的。

  梳洗一通后,谢雅就这么和天闲坐在客厅聊天。花语和苗秀昨天为静君姐妹消耗太多的元气,后来又遇到无我和诺基那两个来捣乱的家伙,所以到现在还没醒。

  无意中,谢雅问起天闲关于附身神的事。虽然说谢雅家世代都是黑暗法则的使徒,但对于附身神的了解并没有那么多,只是很机械的知道一鳞半爪的内容。

  “附身神?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这个世界从诞生起就有各种生命形态,有些力量虽小,但可以独立生存,有的力量强大但必须依赖于其他生物。

  “心魔就是这样,附身神也差不多,不过没有使徒的召唤对他们的生命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只是活力降低,甚至进入沉睡,而另一种同样接受召唤的生命就不同了。严格的说你们家不是单纯的附身神使徒,毕竟你们也可以召唤其他种类的契约者。”

  天闲试图说的简单点,但这牵涉到洪荒时代的法则,又没法说的太清楚。

  “那你呢?你是附身神还是契约者呢?”谢雅对天闲一直没什么了解。刚见他时以为天闲是妖星下界,后来听说是红鸾星入世,最后居然和自己订立了终极契约。

  “都不是,我是纯粹的黑暗法则执掌者。”天闲摇头否认。

  “有什么区别?”谢雅不明白。

  “没什么本质区别,只是相对的我们这种级别的神祗力量更大,但限制也更严。”这种事说起来太复杂,天闲只能尽量简化。

  “你还限制?你那么不检点?”谢雅道。

  对于天闲的作风,谢雅是颇有微词的。她不是除玉蟾,也不是花语、苗秀,对天闲,她是不讨厌,甚至说还有好感,但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无名无分地变成天闲的几乎算是情妇的身份,她并不甘心。当然如果比起其他那些契约者,她又宁可选择天闲。

  “我知道你对于那事不服气,但那是你自己乱来的后果,你想看看真正和我订立契约者的下场吗?”天闲听出谢雅的不满。

  “什么?”谢雅一呆。

  “你自己看吧。”天闲左手飞快地虚空一划。在他面前一个发光的圆环一闪而逝,接着就掉出来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

  “这是什么?”谢雅好奇地拣起地上掉出来的东西,是块透明的晶体,里面好像还凝结着很多影子,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琥珀。

  “你仔细看。”天闲道。

  谢雅低下头,再次凝神看去,这次她看清了,晶体里是一些被封闭在其中的人形物体,该有十几个的样子,都交叠错乱地缠在一起,都是些很漂亮的女人,光裸着身子,这些就是昨日天闲杀卡拉的代价。

  “这些是什么?”谢雅有预感,却不敢相信。

  “里面那些都是曾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她们选择了放弃自我。”天闲手一招,琥珀无声地从谢雅手里挣脱,飞入天闲掌心消失不见。

  “什么?”谢雅很难想像一个活人被弄成那样是一副什么情形。

  “不要惊讶,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在我手里,那还算好,你没有见过属于食人族和嗜血族,甚至是属于心魔一系的契约者。”天闲道。

  “那你算什么。”谢雅心里还带着刚才的震撼,如果让她那样被封闭在琥珀里,她宁愿选择现在这样,甚至是成为妖怪的玩物。

  “我?凡是人形的,都算是心魔一系。”天闲道。

  谢雅一时不能消化天闲所说的,呆住了。

  幸好此刻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否则再说下去,或者见到别的契约者践约人的下场,谢雅怕会真的吓的心性大变,失去自我。因为那种恐惧根本就是她难以想像。

  “大师兄。”门外的是铜墙,臂弯里搀着朱惠珍,至于后面,则跟着朱丝,玉蟾。

  “来了?有事吗?”玉蟾来天闲不奇怪,可铜墙带着老婆孩子来干嘛?

  “大师兄,我带惠珍和丝丝来谢你,不是你,我们哪会有今天。”铜墙不好意思地道。

  “少来,你是那么客气的人?”铜墙和水傲一个德行。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货色,哪可能为了谢他特地跑来,还拉家带口的。

  “大伯,我们来是有事相求。”比起铜墙来,朱惠珍却爽快多了。不过虽然朱惠珍看起来和谢雅等年龄相当,不过这声大伯听在天闲的耳朵里还是特别别扭。朱丝更是嘟起了嘴,玉蟾则在后面抿嘴偷笑。

  “什么事?”天闲问道。

  “是这样的,大师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想和惠珍到星宗总部去隐居,可是又放心不下丝丝这孩子,所以想麻烦你多照顾她。”铜墙总算还是鼓起了勇气。

  “狂虎不是落网了吗?”天闲奇怪。

  “不是,是这样的。”朱惠珍带着些腼腆。

  铜墙根本就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昨天朱惠珍一通逼问下,他就把朱丝的一些事都给捅了出来。朱惠珍气的不轻,逼着朱丝保证以后不许再胡来才算罢休。铜墙这些年为了朱惠珍奔波劳顿,所以朱惠珍决定陪铜墙回总部定居疗养,偏这个女儿放不下,朱少峰平日里太忙,也管不了,这才来麻烦天闲。

  “我想请大伯多注意丝丝交往的那些人,不要让她再乱来了。”这种事朱惠珍也不好意思说,特别是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

  “这,不方便吧。”天闲为难地道。这种事他怎么管,难道朱丝要和男人上床,他跑去搅局不成?

  “不,如果大师兄不答应,我和惠珍就把她带回总部去,在那一样可以学到东西。”铜墙这话到不是吹嘘,星宗的总部里应有尽有,不过训练的严格也是有目共睹的,绝对不是朱丝这号半路出家的人能受的了的。

  “不要!”朱丝吓的叫起来。那次去亡魂之森,她可是记忆犹新,打死她也不去那了。

  “那你要保证听你大伯的话。”朱惠珍严肃地道。

  “好,我一定听。”朱丝认命地点头道:“大伯,以后我会听话的,千万别让我妈带我去那里。”朱丝可怜兮兮地冲着天闲求情。

  “哎,好吧。”天闲忍着笑。他还不知道朱丝?保证她妈前脚走,她后脚就故态复萌。

  “谢雅,我就委托你了,毕竟朱丝是女孩子,我不方面天天跟着。”天闲也会打太极。

  “好。”谢雅笑着答应下来。

  朱丝只觉得眼前一黑,天闲或许还好对付,谢雅却不同。对付男人的招数,朱丝有一箩筐,但对付女人,朱丝就没辙了。

  “那就拜托了。”铜墙和朱惠珍相约告辞,急着去享受难得的两人世界。

  “铜墙,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去草庐抓两条金银蛇给那老家伙送来。”天闲最后嘱咐铜墙。

  送走了铜墙、朱惠珍,朱丝这才喘口大气,不顾形象地四肢张开地躺在沙发上。

  “总算走了,我发现我妈现在更唠叨了,她打算把这几年的爱都在几天里用完。受不了!”

  “朱丝啊,以后你可要注意形象哦,不然,你二姐会替你妈教训你的。”天闲提醒朱丝。

  这话正触到朱丝的痛处,急的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们不会当真吧?”

  “为什么不当真?”除玉蟾自然地坐到天闲身边,笑着打趣。

  “天啊,不会吧。”朱丝发出哀号。

  “活该,谁叫你不检点。你也别叫,我知道,其实最近你已经开始慢慢没有快感了。”虽然天闲已经说的尽量隐晦,座中还是有红了两张脸。

  机灵的玉蟾首先听出天闲话里的意思,回过神来:“不会吧,三妹?”

  “好像有这个现象,前几次都没什么感觉,我还以为是他们的功底越来越差呢。”朱丝毫不脸红地道。

  “三妹!”谢雅也受不了了,别说玉蟾了。

  “是真的。”朱丝才不在乎呢,她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何况这里也没外人。

  “不奇怪,《锁阴经》将大成前就这样,大成后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了。”天闲听铜墙说了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和朱丝谈谈。

  “什么《锁阴经》?”朱丝不想承认。

  “不用赖了,铜墙的东西是从我这拿去的,可是没说清楚,你不承认到时候后果自负。”天闲道。

  “好嘛,好嘛。”三双眼睛的逼视下,朱丝终于坚持不住,老实的招了供。

  “哎,铜墙太胡来了,《锁阴经》需要极高的定力,朱丝没练过内家真气,根本谈上定力,所以无法控制自己,再这样下去,《锁阴经》大成之日,朱丝,你将会夜夜无性不欢,且饥不择食,偏偏能满足你的人又会越来越少,你想想,那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天闲倒不是危言耸听,以往确实有过这样的魔女出现过。

  “你,你别吓唬我?”朱丝打个冷战。虽然朱丝一向比较作风开放,但她的择友标准是很高的,而且她喜欢的是浪漫,可不是淫乱,真变成天闲说的那样……

  “还有更严重的,等你完全沉沦后,所有和你有过一夜情的人就会都变成木乃伊,当然,你也会因此变成女魔。”天闲道。

  “女魔?会飞吗?会比二姐厉害吗?打的过小妹吗?”听到这里朱丝反来了兴致。

  “嗵!”天闲险些栽倒。朱丝一点不介意自己变成女魔吗?

  “开玩笑的,你那么激动干嘛?”朱丝看出谢雅和玉蟾有些蠢蠢欲动。

  “随你的便了,到时先倒霉的没准是朱少峰和铜墙呢。”天闲有种无力感,总算又领教了朱大小姐的任性。

  “算了,你还是给我想想办法吧,那种事想想可以,真要是……我不干。”朱丝不是一点不知道轻重的人。

  “哎,这是药,那是《劫火红莲》的秘籍。在《劫火红莲》练成前,每过三天服一粒。”天闲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了,嘻?”朱丝接过东西亲了一口,刚才她是故意气天闲的,为的是报天闲在铜墙面前占她的便宜,还要她叫伯父的那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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