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胜利果实，在心底轰然炸响

    噗通，噗通！


    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间的跳动，秦远才再次确定自己还活着。


    睁开眼，又是崭新的一天。


    他的床边，散落着各类书籍。


    仅仅是一天，整个深城似乎都陷入了混乱。


    股民们群情激奋，要讨要一个说法。


    原野公司已经被砸了，但是一个管事的人都没找到。


    因为早在此之前，副总经理方小文、副总会计师肖继杰等人，就在工商局查封财务室、人行带走调查时就被控制了起来，账本也悉数被查收。


    为了平息汹涌的民意，深人行在11月30日清晨，于《深城特区报》上发布了一则措辞严厉却又试图稳住局面的公告。


    但这则公告，非但没有安抚人心，反而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冷水！


    它坐实了深原野存在严重问题！


    停牌，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停牌第一股？


    这个可能，一石激起千层浪！


    而远在港岛的彭建东妻子，此刻却选择了铤而走险！


    她在港岛召开记者会，声泪俱下地控诉“不公”，分别起诉深人行和深工行！


    并频频在港岛媒体上质疑管理当局的做法，甚至向公众散发一份名为《原野事件情况介绍》的材料。


    材料在简述事件经过后，竟公然宣称：“上述事件发生背景及真正原因，是深城部分官员对润涛、原野公司股权之要求未获满足，故行打压报复之实！”


    矛盾彻底公开化！白热化！


    这份颠倒黑白的材料，如同火上浇油！


    深人行的公告，叠加彭建东妻子在港岛的“反咬一口”，如同两枚原子弹，彻底引爆了深城股市！


    当天，深原野股价如同雪崩般直线下挫！


    恐慌性抛售瞬间席卷所有证券营业部！


    “港岛润涛是假外资！空壳！”


    “彭建东就是个炒外汇坐过牢的骗子！”


    “原野的钱都被他掏空去港岛买豪宅了！”


    “我们的血汗钱啊！”


    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疯传！


    持有原野股票的股民们面如死灰，争先恐后地冲向柜台，只想把手里的“废纸”尽快脱手！


    恐慌引发了混乱，个别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在拥挤推搡中被砸得粉碎！


    11月30日下午，几十位串联起来的、损失惨重的股民代表，悲愤交加地冲到了早已被查封、一片狼藉的原野公司门口。


    他们捶胸顿足，声泪俱下。


    一个自称持有两万股原野股的中年男人，声音嘶哑：“我对原野的内情一无所知啊！我是拿死工资的！这几万股，就是我的身家性命啊！全完了！全完了！”


    另一位女股民更是泣不成声：“我在深城买了两年股票，从来没亏过钱！怎么偏偏我的‘原野’就……就变成这样了？！它到底怎么了？！”


    秦远其实也想问怎么了。


    他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的如同雕塑，看着这场他亲手点燃的风暴中心。


    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一个月前，原野在深城日报上招股的广告。


    他念了出来：


    “春种一颗粟，秋收万担粮！这个彭建东还真是会挑诗，这么刁钻的一句话都被他挑了出来。”


    麻杆儿在他身旁站着，疑惑道：“远哥，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秦远摇摇头，“这句话没有问题，但这首诗的后两句，恰恰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何其讽刺！


    彭建东！


    这个世纪大盗，给初生的中国证券市场，献上了一个何其辛辣、何其残酷的黑色幽默！


    麻杆儿不懂什么农夫犹饿死，他只知道，现在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他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远哥，该动手了吗？融券……我们不是还得还股票吗？”


    那一张张股票都是他卖出去的，他心里可惦记着这件事呢！


    秦远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投向那片混乱的海洋，声音沉稳：“不急，再多等几天，等明天深交所试运营。”


    麻杆儿惊了：“都这种情况了，深交所还能运营下去？”


    秦远目光淡定：“越是这种时候，上面就越不能乱，更不能退。深交所必须如期开业！”


    “这不仅是为了稳住局面，更是为了向所有人表明态度——改革不会停，市场不会垮！”


    “只有开起来，才能名正言顺地处理原野这个烂摊子，才能稳住其他股票，堵住悠悠众口，也堵住港岛那边的胡言乱语！”


    事情的发展，完全印证了秦远的判断！


    12月1日，深城证券交易所，在一片质疑、恐慌和混乱的喧嚣中，顶着巨大的压力，如期试运营！


    虽然开业仪式远不如预想中的热烈喜庆，甚至带着一丝凝重，但它毕竟开起来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而深原野这颗“重磅炸弹”的冲击波，也随着深交所的开业和媒体的广泛报道，迅速传遍大江南北，震动了整个中国金融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深原野的股价会一泻千里，跌入无底深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股价在跌到73元附近时，竟然奇迹般地止跌了！


    “怎么回事？”麻杆儿看着最新的黑市报价，一脸困惑。


    秦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尚海人来了。”


    如同历史上发生的那般。


    尚海股民逆流而上！


    正当深城的大小股东如同惊弓之鸟般疯狂抛售“原野”之时，股市上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场面。


    来自外地，主要是尚海的炒家，逆着恐慌的潮流，开始大举买入正在暴跌的原野股票！


    根据各大证券公司在深交所公布出来的数据，仅仅几天时间，尚海股民就买入“原野”股超过600万股！


    加上之前持有的，总量接近900万股，几乎占了原野社会公众股的三分之一！


    “这帮尚海人疯了吗？”麻杆儿难以置信。


    “不是疯。”秦远摇摇头，“是精明，也是对咱们这个‘特色’国家的深刻理解。”


    “他们赌的是政府绝不会让第一家被曝光的上市公司破产清算！”


    “赌的是政府会出手兜底、重组！”


    “赌的是‘政策市’下必有‘政策底’！”


    “他们寄希望于原野‘浴火重生’，再度辉煌。”


    然而，秦远心中冷笑。


    这份“精明”的赌博，注定要落空。


    彭建东妻子在港岛的“反咬”和胡言乱语，已经将事态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政府必须快刀斩乱麻，彻底切割，给公众一个明确交代！


    不可能再给原野任何“重生”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果然，仅仅十天后，深城市政府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决断力！


    深原野，这个欺诈帝国，被彻底肢解、重组！


    彭建东入狱，润涛公司被彻底扫地出门！


    被腰斩的原野股票，再次下跌。


    而就在重组方案尘埃落定、公众股价格被“锚定”在极低水平之际，秦远出手了。


    此刻，他带着这些股票凭证，再次来到了招商证券黄天成的办公室。


    招商证券，总经理办公室。


    黄天成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秦远，再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叠深原野股票凭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佩服、后怕、甚至有一丝敬畏。


    “秦……秦先生……”黄天成的声音有些干涩，“您……您这是来归还融券的？”


    “是的，黄经理。”秦远点点头，语气平淡无波，“按照合同，融券期限是15天。今天是第14天。这是我从市场上回购的等额原野股票，以及安达、万科等股票，请贵公司查验。”


    黄天成看着那些股票，尤其是那两万多股深原野，眼皮直跳。


    他太清楚秦远买入这些股票的成本有多低了！


    而秦远当初融券卖出时，价格是在143元的高位！


    这一进一出，光是深原野这一项，秦远的利润就达到了惊人的……数百万！


    “秦先生……真是……神机妙算。”黄天成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运气好而已。”秦远淡淡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黄经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黄天成连忙握住秦远的手，手心全是汗：“还下次？”


    他心里真的怕了，他有种直觉，深原野的事情和眼前这个人有关，但理智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


    原野的事情，现在证券公司内和深城市内，几乎都有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深原野是被他们内部自己人给点了。


    不然，不可能对原野公司的弊病和手段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之所以被点，大概率还是分赃不均。


    秦远也听到过这个传闻，但他乐得如此。


    就在他刚踏出招商证券之时。


    一道机械声在他心中轰然响起。


    “来了！”


    秦远心中如是道。


    （还有，会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