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144章以己道成就他道

    七色光团崩溃，李韶阳身披七彩，御空到达彩虹之巅，天地间黑白两道光贯通识海。自黑花蕊和白花蕊中各自有法则飞出。以玄色祭坛为通道贯通天地。


    黑白法则交融，李韶阳立身界点，沐浴七色光，宛若神魔之相。原本萎靡黯淡的九万里锦绣山河再度复苏，轰鸣中，有阴阳二气震慑十方，在青天与黑渊之间演绎无上法则。隐隐间霞光流转，映照大道轨迹。其中更有雷音阵阵，光柱中浮现噼里啪啦的紫色电弧。稍有不慎怕是都要断命。


    在这样的神迹下，李韶阳原本稀薄的的神魂在七彩中越发浑厚，竟然要凝实成为实体一般。七彩光团提供海量神魂本源之力，黑白中的电弧则不断消磨李韶阳的神魂，此消彼长中留下的是精粹，是一点点的凝实。


    良久，待那彩虹散尽，连通天地的两色神光不在，李韶阳神魂通天彻地，周身肌肉爆棚，整个人体表充斥着电芒，已然不下十丈大小。


    抬手指天，一指而已就以神魂之威击散天穹上余留的电芒，掌裂大地，一掌竟然深入黑渊，这一击竟然打穿了十几丈的混沌。


    这是神力，也是神魂之威！


    此刻他神魂不仅圆满，更是超前突破，即使李韶阳不凡，可是吸收了沐尘的神魂本源也是大补。


    “嘿嘿，阳道一这个老头对我有信心，沐宫主这个老鬼也有一丝悔悟。这神魂本源我收下了。”李韶阳发出桀桀的笑声，整个人仿佛变得阴森了许多。


    今日他神魂极尽升华，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是那阴鸷的气息却经久不散，虽然免得一死，可是最终却变了风格。


    “你，很好………”就在李韶阳感受自己神魂强绝的力量的时刻，一道虚无缥缈却充满满意情绪的语言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仅李韶阳一人能听到，就连混沌深处的老妖怪和神龙也听得到。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三人无言，识海中终究归于平静，任谁也无法探知这个人的来历，知晓他的意图，可是他却一直存在，从不曾远离………


    “前辈，若我日后俾倪天下，前辈当是韶阳记下座上之宾。”李韶阳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很是感动，自他踏上修行之路时，这个声音就一直伴随他至今。


    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个神秘人都无声无息，可是他却给了李韶阳最好的底牌。


    不说其他，单单是一个灵台九万里山河就足以空前绝后。一道无相之门堪称神秘至极。


    不止一次这个人救过李韶阳的命，舍李化成之外，这个神秘人或许就是李韶阳最钦佩的人。


    “走吧，这个人神秘到我都无法看穿，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见解之前还是别接触他倒好。你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枚棋子，一个笑话………”老妖怪听到李韶阳的话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虽然这个也很神秘的老妖怪平日性情凉薄，可是此时语重心长的话语却让李韶阳信了三分。


    对啊！如果对方真的是老妖怪都看不透的存在，那这个存在为何要钟爱于自己呢？是因为自己是圣者传人？是因为自己是那岁月之初的存在的第九世轮转还是另有企图？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老妖怪，你刚才竟然不帮我还在这说风凉话，对得起老李吗？你就不怕我死了？”李韶阳对着远方的混沌骂骂咧咧的，混沌中肯定就是寄生的老妖怪和神龙。


    李韶阳虽然‘死过一次’，可是他却没有忘记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现在依照老李家祖传技术当然是要兴师问罪的了。


    “咳咳，这个是不可能的，你气韵不凡，死不了，死不了……看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老妖怪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判断失误差点害死小李子。


    “记住我的话，走吧，外边肯定还有人等着你呢！别让老头起疑心，还有下次少惹麻烦，没事别来打扰我们！”老妖怪有些不耐烦的要赶李韶阳走，关键不是不耐烦，而是老妖怪是那样的义正言辞。


    他们可能忘了，这识海是李韶阳的识海，而他们只是寄生生物。现在这语气明显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你们…………”李韶阳刚想反驳他，只见混沌中一道金光发出，硬生生将李韶阳的神魂打到了玄色祭坛上。简直不要太无情………


    “废话连篇，非要逼我动手！真是的！”老妖怪小声嘟囔着，看的一旁的神龙目瞪口呆，是个狠人………


    “睡觉，恢复记忆，恢复实力，又是碌碌无为的一天，惭愧，惭愧………”说着说着，老妖怪竟然就没有了声音。


    竟然已经蛰伏了起来，神龙也现出龙体，飞尽了更深处………


    石山洞府中，阳道一和沐尘相伴而座，旁边正是李韶阳晶莹的肉身。经过不断的破坏与修复，李韶阳这身体愈发坚硬，简直要逆天了。


    “前辈，你说他还回得来吗？我怎么感觉他已经凉了半截了。”沐宫主看着身旁的李韶阳说道。


    即使不接触李韶阳，以他的感知也绝不会错，李韶阳就是凉了半截。


    “孽畜！别乱说话，反正他要死了你也在劫难逃，秃驴都超度不了你，我说的。”本来阳道一已经平静了下来，可是听到沐尘那‘凉了半截’的话他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呼孽畜。


    试问堂堂岚瞾宫宫主，一代尊神绝巅强者谁能叫他孽畜？现在阳道一做到了……


    如果是在岚瞾宫其他地方或许阳道一还会给他三分面子，可是这座山可是岚瞾宫划给他的，那就不是岚瞾宫能管的了。更何况现在这洞府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不听话指定玩完，这就是差距………


    听到阳道一那一句‘孽畜’，脸色瞬间就黑了。叫小辈他也就认了，毕竟确实是小辈，年龄摆在那呢，可是现在叫孽畜，那不是骂他沐尘一个人，而是将他们岚瞾宫祖宗十八代都骂光了。


    一个人是孽畜，代代人都是孽畜，所谓的弟子也就成了孽畜的弟子。这骂人的技术含量有点大啊！


    这个能忍吗？看着阳道一沐尘心想，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紧握了。


    还是忍着吧，毕竟打不过后果更严重，万一被一个糟老头子打死那可真的不值当了……


    沐尘松开了拳头，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阳道一看着沐尘身上的种种细节嘴角露出了妙不可言的弧度。


    人比人气死人，技高一筹压死人！这里面可是有大道理的。


    “凉了就摩擦一下，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摩擦生热……”阳道一看了看李韶阳晶莹剔透的肉身这样说道。


    没等沐尘反应，只见这个不靠谱的老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三尺长剑对着李韶阳的肉身就是一阵狂砍。铮铮作响，人皮和和剑刃相击竟然碰撞出了火花。


    不过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就是阳道一不能用全力，不然就算是一把凡剑在他这个南泽第一尊神手中都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普通尊神怕是都扛不住，更何况是李韶阳呢？


    沐尘：“……………………”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只因为这世间的老头一个比一个生猛！


    沐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老头在一息之内砍了李韶阳一千多剑………凡剑都砍成了锯子，一个个豁口露出精铁的寒芒！


    “这比我当年的肉身可强多了，不愧是圣者传人，老头……老前辈，我也有爱才之心，他要是不死我岚瞾宫要了，这个人！”虽然岚瞾宫宫主长的十分严肃，可是这话说的却一点也不严肃。


    这是要挖墙脚啊？想什么呢？这少年可是三坟经传人，注定是要挑大梁的！


    “前一个问题，这少年的肉身比我当年也要恐怖，更何况是你呢！后一个问题，你对他有爱才之心？你配吗？你可是要杀人的！再者，你们岚瞾宫也不配，我阳道一也不配！甭想了！”


    阳道一撇了撇嘴，怎么看怎么都是在蔑视岚瞾宫和这个沐宫主。


    即使岚瞾宫是南泽第一大教，阳道一是南泽第一尊神，即使称为第一，可是对上李韶阳圣者传人的身份都要自觉落下一乘。


    毕竟一个道统或者一个人之所以有‘爱才之心’，不过是为了留下自己的传承。可是这些传承和圣者的《三坟经》一比，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


    再者，李韶阳要师傅干什么呢？难道是教授技巧吗？可是如今苍昀，谁的修炼技巧不是从《化成总纲》里学的。可是李化成是他李韶阳的爷爷，那么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自老李死后，世间再无一人可以当他李韶阳的师父，唯有一句前辈便是最敬畏的词汇……


    “南泽第一又如何，苍昀第一又如何，不过都是那人的功劳。或许只有那超凡入圣的存在才能教授他一些东西吧。”


    阳道一发出些许感叹，摇了摇全白的脑袋，拿起了破剑继续砍下去。


    砰砰砰的金玉之音游荡在洞府中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旋律，这旋律中是道，是天地中的道，更多的是阳道一所悟的道。


    这些道原本凝聚在那剑中，经过敲打之后，道已经融入到李韶阳的肌体各处，溶于血，刻于骨，印于魂………


    剩下的点滴才成了这奇妙的旋律，才有了这种痴迷………


    “你……你不是说不配收他为徒吗？为何，为何要将自己的道传给他？”


    七色神光中，沐尘感悟道纹波动，激动的连他都说不好话了。


    他极度猜测是不是自己又被这个糟老头子套路了。


    可是接下来阳道一的一番话却醍醐灌顶的点醒了沐尘。


    “你以为我给他的是传承？其实我给他的只是道而已。这道会成为他的一部分，如泉水般滋润这一棵幼苗。无他，也只是觉得道可以断送，但不能白白断送。有用的道要用在适合的人身上，这样才有意义。”


    “不然，所托非人，将来背锅的还是自己，现在也觉得我的道找对了人，即使没有名分，没有传承，将自己的道成为他道的养分，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所谓传承，不过是以师之名传人之道，同样的事换了一种说法就变得冠冕堂皇了，这种风气我不喜欢。就像圣者可以为我们死，而我们却只为自己活一样。纵使是修士也依旧有人性的自私。可是因为这样的自私，我愿意抛弃我的道，送给他………”


    阳道一说的很多，也很细，他的观点很正，正到连沐尘这个宫主也无话可说。


    世间传承何止千万种？可是又有几人可以甘心自己的传承以一种己道成就他道的形式传承下去？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成就了别人的道，而自己的道最多不过是陪衬鲜花的绿叶。


    这不是不行，只是缺少魄力，缺少一种心怀天下无我无私的魄力。


    可是这样的魄力在一个垂垂老矣，止步不前的老人身上体现了。


    己道成就他道，为的不是传承久远而是为了成就该成就的人。


    或许，有时候一个领域称最是有道理的，南泽第一尊神，第一不是虚名，第一不单是实力，更是一种觉悟，而这就是阳道一的觉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岚瞾宫现任宫主沐尘受教了！晚辈拜见南泽第一尊神阳前辈。”听到阳道一的话，沐尘第一次动容了。这个老年人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胸怀让这个宫主心悦臣服了。


    如果说之前沐尘敬重阳道一是因为阳道一年岁大，辈分老，是因为他号称南泽上真之下，尊神第一的威名。那现在沐尘敬重他就仅仅是因为他堪比圣者的胸怀。


    “空活万载，一朝看透。让人见笑了！”阳道一没有阻止沐尘，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白须。这一刻他就是一个真正可以称作神的人。


    言语中，阳道一再一次手起刀落，朝着李韶阳的脑袋砍去，又一次冒出了火星子………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李韶阳竟然神魂归位了！


    “我靠！阴不死我就要砍死我，真是最毒老人心啊！”


    “哎吆！”


    砰！


    阳道一手起刀落，李韶阳应声倒地，手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问：“我头呢？我头呢？”


    “还在，还在，吓死我了，我这肉身可真是厉害了，刀枪不入了。”


    还没等李韶阳臭美完，只见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大脚，一脚把李韶阳踹飞了。


    不是别人，正是沐尘沐宫主！


    “刀枪不入，刀枪不入个锤子，还不是靠本宫主给你大成肉酱然后复原的功劳，你知道耗费了本座多少精气神吗？”


    沐尘愤愤的说着，感觉不太过瘾又补了好几脚！


    李韶阳心中现在只想问，堂堂南泽第一大教岚瞾宫的沐宫主还要点脸吗？


    想要灭杀人家神魂的是你，把人家差点打成肉酱的也是你。现在看到别人醒了狂踹人家的还是你？难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虽然李韶阳不说，可是这一切都是事实，做人原来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一张好人脸就这样让沐尘败坏了。


    “小小辈，你真的活过来了！老头子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是一个奇人呀！”阳道一看到李韶阳活了过来，简直比李韶阳自己还要高兴。


    一脚，同样的一脚踢开了沐尘，有多远呢？看不到了，估计是空间放逐了。


    只见这老头子手持锯子一样的钢剑，朝着李韶阳扑来，这场面谁扛得住。


    “停停停，老头儿，你的热情我可受不住，谁家见人是拿刀弄枪的？”李韶阳心知阳道一好意，没有太过分的浮夸，仅仅是叫停了这个奇葩老头。


    “啊？…………确实有些不正常，算了，不拿你开涮了。”老头子看了看手中的长剑，瞬间知道李韶阳在说什么了。


    原来这样的形象是他有意为之，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拿李韶阳开涮？


    “咳咳，前辈太坦诚了，真是少见了。”看着这个老头，李韶阳的脸色越来越黑，所谓的‘护道人’怎么变成了这熊样了。


    “还有，沐宫主人呢？他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他那《岚瞾经》一掌打死。要不是我现在走大运恐怕就回不来了！”


    李韶阳才想到这件大事，要不是神秘人，要不是自己悟道悟出黑渊，恐怕自己现在真的就凉凉了。


    神魂双分的因果不是谁都有的，如果没有那一缕因果，李韶阳就真的死了。


    “这不是没死吗？而且你也从中得了天大的好处，实不相瞒，老头子精通观气之法，看你今天有机缘和危险并存，所以嘛才有此下策。”


    阳道一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时这老头自己就差点没能绷住，现在又老神在在的忽悠李韶阳起来了。难道这老头在成为南泽第一之前在某个桥头下算过命？这是不可能的………


    “这也不是不可以解决，嘿嘿，前辈不是要为我护道十年吗？那你可不可以替我出头打那老小子一顿？”


    李韶阳竟然想要胖揍岚瞾宫宫主，这个想法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