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记者艾迪

　　不管里德是什么想法，世界并不会因他改变，这一晚神奇四侠制服杜姆的事迹被记者们传遍各地，人们欣喜于发现新英雄，特别是为苏珊的表现而疯狂——一位金发蓝眼的少女，因为遭到了宇宙射线的放射意外地得到超能力，现在既能隐形又能打击犯罪，世上还有比这更引人瞩目的事吗？

　　答案是没有，所以红极一时的变种人办事处前立刻变得人烟零落，记者们改换阵地去围堵神奇四侠了。

　　学生们或许会因此而失落，不过埃瑞克全不在意。无论记者们在不在，他总有些事要忙，比如现在，他就刚接待完一对父女，正要把这两个可爱的人送出去。

　　这对父女就是前几天在银鬼事件中险些受害的格温一家，父亲乔治·斯黛西是本地警察局局长，无论出于公务还是私人原因他都必须要来一趟，或许他曾经是个讨厌超常人类的保守派，但是层出不穷的犯罪浪潮很快让他的脑筋清醒过来，现在他希望像FDNY（纽约消防队）一样与学院形成联动，在需要的时候得到强力人士的支援。

　　“请记住埃瑞克，我的部门随时为你敞开。”临走这位局长仍在努力劝说。

　　埃瑞克笑了一下，握住这位先生的手：“我会考虑的，乔治。”

　　他们像老朋友一样互相称呼名字，旁边局长女儿格温·斯黛西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两个男人一位是她的生身父亲，另一位是在恶心的银鬼手下救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乔治局长对变种人的态度能有这样大的转变，除了亲身经历外，女儿的劝说也是功不可没。

　　在另一条命运线中，这位漂亮女孩的命运非常悲惨。她的父亲在蜘蛛侠与敌人战斗时被掉落的碎片砸死，自己又被诺曼·奥斯本侮辱，生下两个小孩后惨死在彼特怀里，现在她总算不必重蹈这种命运，埃瑞克对于倾向自己的人一向照顾有加，尽管寄居在蓝瑟身上的诺曼依然对格温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但等待他的最终只有毁灭，现在只需这位苟延残喘的初代绿魔贡献出最后的力量，然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存在了。

　　至于拒绝局长的提议，埃瑞克有他的道理。他希望变种人保持独立性，所以在一些技术性的问题上没有做出让步。虽然那些条件看起来很宽松，但是一旦踩进去就成了限制，反而像现在这样当成一种义务尽心最好。

　　不是有那句话吗？免费的服务才是最昂贵的——你拿了别人的好处，就没有道理再推辞，与其事到临头才后悔，不如一开始就摆正位置。

　　在这期间学院并不会放弃履行自己的义务，只是不从警方那里领取经费罢了，一点小钱根本无须在意。

　　等哈利那边尘埃落地，奥斯本工业落入掌握，学院的经济形势就会大为好转，再也不是只靠教授和埃瑞克两个人来支撑了。

　　“你对客人好像不太热情。”埃瑞克看着客人的车尾消失在街道拐角，顺口问了旁边的秘书小姐，他记得这两个女孩似乎是认识的，在奥斯本的生日酒会上她们曾经有过交流，但今天玛丽简只用公式化的微笑迎接了她的熟人，格温本来想和她攀谈几句，看到这副表情后就不再自讨没趣，于是这个马尾女孩一直沉默着，在旁边偷偷打量着埃瑞克，偶尔才有机会说句话表示一下存在。

　　“你付我的薪水里没有这项要求，如果需要热情接待来宾请另行加薪。”玛丽简似乎又不高兴了，她顶了雇主一句，然后返回大楼中，几场秋雨过后，最近天气有点冷，也许她是着凉了。

　　埃瑞克耸耸肩，正要跟着回去，忽然看见附近一个记者孤零零的捡着被风吹走的文稿。

　　“警察局长携女拜访变种人，疑为双方将加深合作……”埃瑞克弯下腰帮那位记者先生捡起一张，上面写着几行字，下面有一个落款。“艾迪……布洛克？”

　　“啊，是我。”记者艾迪窘迫的抬起头，他终于把散落的文稿收集好了，现在只缺一张。

　　埃瑞克把手里这张还给他，对方在连声感谢中收好。

　　“我们好像已经褪流行了，这种消息可没办法引起公众注意。”埃瑞克自嘲着，顺便请这位坚守在外冻得瑟瑟发抖的记者进来喝杯热茶。

　　他是彼特的同事，以前很擅长抓拍突发事件，为此曾经深受号角日报的老板器重，但自从彼特这个家伙用作弊一般的手段频频拿出蜘蛛侠的照片，艾迪就像此刻被媒体抛弃的变种人一样失宠了。

　　“我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他披着件彼特的叔叔、好心的门卫班给他的长外套，一边小口喝着热茶，一边低声说着话，杯子里的热气冉冉升起，让他的眉眼之间变得一片模糊。

　　涉及自己侄子，班有些尴尬，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现在只有埃瑞克在陪着他。

　　“没有想过怎么扳回这一局吗？”埃瑞克在艾迪对面坐下。

　　“想过很多办法，但蜘蛛侠不听我的，他是个难以接近的家伙，就和帕克一样。”艾迪苦笑起来。“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做张图出来，免得詹姆森先生失去耐心把我炒了。”

　　“你会这么做吗？”埃瑞克不动声色的问。

　　“不知道……如果被发现我就完了。”艾迪眼里满是茫然。“可是我这样的小报记者如果失去工作，我的人生也就结束了，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喉咙哽住了，蜷起身体大声咳嗽起来。

　　埃瑞克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艾迪的磁场出现在他面前，那个黯淡的人体光圈中一些负面的波动呈现出来，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艾迪要如此急切了。

　　这是艾迪的不幸，但也未必没有转机。

　　以前和变种人关系最密切的克莉丝汀记者小姐最近升职了，现在她对老朋友的关切大不如以往，或许多一位媒体方面的朋友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如果他足够聪明，就该学会珍惜。

　　放下茶杯，埃瑞克邀请艾迪参与今天师生们的活动。

　　变种人进行自己的生活，神奇四侠那边也没闲着。

　　或者准确的说，是神奇先生里德，里德先生在昨晚的感触过后一直极力想要挽回，所以他不停寻找苏珊，但隐形女早已搬了出去，并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她的弟弟强尼最近又结识了新朋友，天天见不到影子，所以他只能徒劳的打着电话，希望找到苏珊的踪迹。

　　这种焦急甚至让他把杜姆都忘记了，那位先生正关在一个密封的金属罩里，本来里德要把他的能力剥离后交给警方处理的，现在杜姆就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个最讨厌的男人焦急的模样幸灾乐祸。

　　昨晚的事情结束后，他反省了一整晚，最后得出一些结论，但那更让他沮丧，如果有机会逃脱的话，他一定不会再留在这个国家了，这里有他天生的对头，他必须得到足够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而那人不会给他时间。

　　里德正拔打电话，忽然听筒里变成一片忙音，他循着被扯断的电话线望过去，石头人的橙色身影出现在后面。

　　“本？”

　　“你忘了对我的承诺。”本怒气冲冲的说，昨天杜姆的话再次揭开了他的伤疤，他无比渴望变回从前的自己，重新回到温暖的家庭。“你忘了你用生命发的誓。”

　　“我在尽全力工作了。”里德尽力安抚，但本一指电话，他就哑口无言了。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必须见到苏珊，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里德抓起外套，急匆匆走了出去。“等我回来，你得有点儿耐心，我很快就能搞定。”

　　他的声音还在实验室里回荡，人已经冲进了电梯。

　　本瞪着怪眼，恨恨的拍了下手掌，房间里嗡的一声响，金属制品发出一阵共鸣的回音。

　　现在只有两个人了，杜姆在罩子里笑了起来。

　　“看看，看看。”他揶揄的笑了。“你一生都在维护里德，到头来，都是为了什么？”

　　本转过身，杜姆正斜靠在狭小的空间中，像还没有出事以前一样悠闲。

　　“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虽然心里有气，可本知道杜姆有多危险，现在苏珊不在旁边，杜姆跑出来他一个人可搞不定。

　　杜姆噗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

　　“你去找里德，他永远都会告诉你他的研究有多么不安全，有多么不保险，但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被那次变故吓破了胆，他永远都不会找到安全的一天，而你……本，你就继续等下去，等到你的妻子失去耐心，等到她投入别人的怀抱，那时你就再也不用变回去了。”杜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用余光盯紧本的神态。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放你出去。”本有些触动，但他不会动摇立场。

　　“我不指望你放我出去。”杜姆站直了，深深看着石头人。“我只是非常讨厌你们，想看到你们倒楣的下场。我不像你们这么排斥自己的力量，我把它当成一生最大的际遇，看到你们失去这种恩赐就是我最大的乐趣，你想要试试吗？”

　　“恩赐？”本呸了一口，想要离开，忽然觉得脚步沉重。他转过身问道：“你是说真的？”

　　“当然！”杜姆微笑起来，他看到在本的身后，一股银色的液体从天花板的缝隙间缓缓流下，降到另一个金属罩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