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篝火旁边

　　埃瑞克等人和斯塔克一行先后停在了露营地，当他们发现彼此的时候托尼才后悔为什么要停下来。

　　“每次遇到这家伙总没好事，希望今天例外。”他在车上嘟囔了一声没有下来，反而是佩珀过去和埃瑞克打起了招呼。

　　这位女助理想起上次在慈善晚会的事有时还会有点尴尬，不过现在不是晚上，她又穿着职业装，于是原来的精明气质又回来了，一番笑谈后两波人分别在露营地的两端扎下帐篷，今晚他们必须共居一地了。

　　汽车露营作为一种旅游模式在北美相当流行，甚至可以说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全美1/3的旅游住宿设施、1/3的旅游时间、1/3的旅游土地以露营形式存在，每年露营人数超过两千万，露营地的年收入也超过200亿美元。

　　不过这里的生意并不十分火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一处联邦营地，归属于联邦工程局所有，就像绝大多数公立学校或公立场所一样，这个公有营地的设施也有些陈旧，并且晚上不供应热水，所以游客通常不会在这里过夜，于是埃瑞克和托尼两批人得以将此地占据。

　　现在他们把营地分成两半，各占一处水源和洗手间，围着小型客房拿出睡袋扎好帐篷，和留宿在此地的管理员商议好后，人们又分别点起了篝火，利用它们照明的同时烤烤玉米、棉花糖和香肠等小食品。

　　夜晚的营地相当热闹，学生们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出于年轻人的天性，他们带的零食比较多，香味散发出去不久，远远的看见了点点绿光在周围出没，估计有郊狼来访。郊狼是大陆常见的野生动物，怕生、不太具攻击性、习惯独自猎食，因为人类的屯垦，现在主要在夜间行动。

　　女生们全不怕这些看起来凶猛的生物，跑过去想逗它们玩，但还没有到身边它们就掉头溜走了。

　　托尼这边相对冷清些，他这次带了一群职业保镖，看起来西装革履非常严肃，当埃瑞克走过来的时候有人特意迎上来询问，经过佩珀担保才放他进来。

　　“又一次看见你被团团包围，最近过得怎么样？”埃瑞克走到篝火边坐下随意的问道，佩珀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助理小姐希望雇主身体安康。

　　不过托尼一惯嘴硬，他看起来并不怎么领情。

　　“非常好，好极了。即使整个国家破产，斯塔克也依然坚定前进。”

　　“真到那时美元也会贬值，你的钱会变成一堆废纸。”佩珀在旁边插嘴，她希望埃瑞克能使用他的能力帮托尼取出体内金属弹片，所以连忙打压雇主的气焰以免引起别人不悦。

　　“那样更好。”托尼晒笑起来，他最不愿意见到佩珀在别人面前打击自己。“那时我们可以趁势扩大出口，同样的产品再也没有人比我们成本更低了。而且我的金库里还有黄金，港口中停着货轮，地下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矿藏，保险柜里也装满了各国国债。即使整个世界一起完蛋我们也不会倒台，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领导有方？”埃瑞克笑起来，顺手接过佩珀递来的饮料。

　　“不。”托尼郑重其事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因为这里有一颗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

　　埃瑞克笑了笑：“敬你的大脑。”

　　他和托尼一饮而尽。

　　明亮的火焰升腾着，热气渐渐呵得人站不住脚，托尼本来想要站起来，看到埃瑞克仍然坐在原地，他就又打消了念头。

　　“你没有对我要说的话吗，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埃瑞克冲他眨眨眼睛。“这次免费。”

　　佩珀立刻替托尼答应下来，但托尼没有动，他出神的看了会炽热的火焰，忽然拒绝了。

　　“为什么？”佩珀不可思议的问着。

　　“问得好。”托尼作沉思状，然后拍了拍掌心。“因为我是钢铁侠。”

　　对话不欢而散，小辣椒追着托尼走进房间，埃瑞克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女生们大多睡在营地出租的客房，男生们睡帐篷，这个晚上他自己独享汽车里的宽敞空间。

　　仰面躺在简易的气垫上，埃瑞克凝视着窗外的星星，无论身在哪个世界，似乎星星总是不变的，经历过重重磨难之后，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离开了身边，自己真正可以交流的也许只剩下这些亿万光年外的大火球。

　　忽然之间他很想再喝一杯，向这些永远陪着他的家伙们致敬。

　　没等他把这种冲动付诸行动，车门轻轻的响了两声，一个曲线优美的人影从外面钻了进来。

　　“MJ？”埃瑞克认出了来人。

　　顺手关上车门，下一秒这位秘书小姐扑了过来，她的脑子里刚经过一场激烈的冲突，胸口激烈的起伏着，明媚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波光，丰满的身躯火热绵软，她刚刚抱住埃瑞克，就向他的嘴角吻过来。

　　然而温暖的手心挡住了她的嘴唇。

　　“我想哈利先生才是等待你的人。”埃瑞克温和的说着，顺手帮她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梳到脑后。

　　“为什么，因为你的生意？”火热的心被浇上一桶冷水，玛丽简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不会整天围着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正人君子。”

　　“不，我只是觉得有时也要服从自己的道德准则。”埃瑞克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坚定。

　　从冲动中渐渐退出来的女孩怔了一会才接受现实，她不是无赖的女人，于是只能败退。

　　“上帝，我竟然发现了一个圣人。”玛丽简捡起衣服抱怨起来。“你明明和三个女人都有关系。”

　　她指的当然是琴和奥罗罗，此外还有舞会上出现过的苏珊小姐。

　　“事实上你少说了一个，是四个。”埃瑞克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想尽快打消她的主意。

　　“好吧，我明白了。”穿戴整齐，玛丽简指指埃瑞克的胸口。“我记住你了，第一个让我尝到被拒绝滋味的人。”

　　虽然不满，但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经过这一番打扰，埃瑞克已经无心睡眠，他离开车来到了篝火旁边。

　　“哦，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圣人？”在远处值夜保镖的注视下，托尼正坐在火边的椅子上细心擦拭他的钢铁头盔，旁边放了酒甁和杯子。看到埃瑞克走过来，他模仿着女孩的语气装模作样的说道。

　　“偷听可耻，斯塔克先生。”埃瑞克回敬这位浪子。“而且我和你不一样。”

　　“别掩饰，我能看得出我们是一种人。另外我没有偷听。我只是正在调整接收器，你们的声音正好被它放大了自己跑到我的耳朵里。”托尼举起头盔冲着他，然后又继续说道。

　　“我对你很好奇，我们认识不久，但我要说我对你已经很熟悉了。埃瑞克，你就是那种怪人，上次在奥斯本酒会上你和隐形女侠乱搞暧昧，这次你却拒绝送上门的漂亮女秘书，‘偶尔也要服从自己的道德准则’——兄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把腔调拉得太足？”

　　“从来没有。”埃瑞克如实答道。

　　“那今天有了。”托尼放下头盔盯着对方。

　　他们两个的关系有些奇怪。

　　一方面托尼对埃瑞克有些感激，毕竟在他被袭击所有人无能为力时，是埃瑞克不远万里找到了自己被监禁的岩洞，另一方面他敏感的察觉到埃瑞克的动机并不单纯，奥斯本和奥巴代的事都说明他另有目的，而且埃瑞克自己也从不隐瞒利用托尼这一点。

　　对于埃瑞克来说也是如此，既认同托尼的才能与性格，又因为立场的原因隔了一层天堑。

　　这种关系使他们互相欣赏又难以接近，不过这个夜晚没有人打扰，所以他们得以无拘无束的畅谈，很快谈起了托尼的心头之患。

　　“碎片？没有用，它们已经不是最大的杀手了。”托尼拍拍胸前的发动机。“它才是。”

　　“钯中毒？”埃瑞克想起了那些剧情，再看托尼的脖颈和眼角，果然已经有隐隐的血管变黑的迹象。

　　“不错，但是别劝我拆掉它。”止住埃瑞克的话，托尼自顾说了起来。“尝到了飞行的滋味，我就再也不甘心只能在地上行走了。所有那些想知道钢铁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拿生命去冒险的人，如果他们能感受到身着盔甲飞行时那不可言喻的兴奋，他们一定不会再感到惊讶，因为这才是我，在我没有确定还有比它更值得我珍重的东西之前，我绝不会放弃我的生活。”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埃瑞克问。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托尼回答。

　　前一句的语气是询问，后一句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敬钢铁侠。”埃瑞克终于打破了一天不喝第二杯酒的习惯，他冲托尼举起了杯子，对方坦然回应。

　　远远的客房边，佩珀在罗迪以及那位被称作队长的年轻人陪同下看着篝火旁对饮的两个人，他们最终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