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千均

　　来到皇后号的练习场，少校索娅已经等候多时。她把一个武备箱放到地上，箱子似乎挺觉，发出沉闷的响声。拍拍手，索娅对梅琳意简言骸地道：“将军，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知道了，辛苦你了，索娅。”梅琳微笑拍拍少校的肩膀。

　　少校一言不好。

　　梅琳摇头道：“索娅你应该多笑笑，这样才会有男士追求你。你说是吗，艾伦。”

　　平心而论，索娅长得并不差。即使不及露茜和温莎贝洛那种级数的美女，可也称得上五官深刻，眉目清秀。只是她总扳着张脸，让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不易接近。听梅琳问起，艾伦点头赞成。

　　索娅面无表情地说：“是，长官。”

　　然后还是那付样子，告退离去。

　　梅琳耸肩道：“她是个好女孩，以前还有说有笑的。自从我们在暗星损失了许多好姐妹后，索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哎，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复仇，真是伤脑筋。算了，来看看这个吧……”

　　她打开武备箱，箱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把兵器。艾伦走近看去，这东西应该就是梅琳说的千均。梅琳说它是一把刀，可它的刃身却要比普通刀格外修长些。这么修长的刃身本该是剑多些，可它刃端则像刀一般有着优美的弧度。这把似刀若剑的兵器并末开锋，甚至可以说它根本就是一件半成品。

　　它有着格外长的握柄，足够双手紧握。护手的腭则被塑造成某种野兽的轮廓，看上去似龙如虎。由于并末雕刻出清晰的纹理，因此艾伦也判断不出设计者最初的想法。只知道这头野兽张开了嘴巴，刃身便是从恶兽的嘴中伸出。

　　整把刀漆黑一片，没有任何金属的光泽，看上去像截给雷电劈中的焦木，却给人异常沉重的感觉。它十分粗糙，甚至末经打磨，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锤打的痕迹。然而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握柄、护腭以及刃身浑然一体，就像直接取材于某种特殊的金属，再从中打磨锻造出这把奇怪的刀一般。

　　梅琳从武备箱里把千均拎了出来，随意舞动。千均刀锋所过处，竟生风雷郁鸣。梅琳把刀向艾伦丢去，后者一接，手立刻沉下，几乎拿捏不住。

　　千均竟如此之沉！

　　艾伦意外地看向梅琳，后者像陷入回忆中般，双眼波光迷濛：“这把刀是我爷爷亲手打造的，材料来自于从拍卖会上购得的一种陨铁。这种材质非地球所有，似铁如石，密度极大。当年从陨铁到刀胚，便足足花了爷爷好几年的功夫。可惜，千均还没完全打造完成，爷爷的身体就不行了。所以真到现在，它还是一付半成品的样子。”

　　“它对将军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吧？”

　　梅琳洒然道：“纵使如此，它终究只是一件死物。何况爷爷临终前也说过，把它交给需要的人，也不枉费他在这把刀上面花费的心血。所以千均有两任主人，第一个是我。在我有了断狱之后，我把它送给了温妮。而现在，你是它的第三任主人。”

　　“老师也……”艾伦惊讶地看着千均，毕竟温莎贝洛的无尽炮台人尽皆知。可艾伦没想到，贪狼元帅竟也以刀剑为武器过。

　　“来，试试看。这孩子已经尘封许久，恐怕你得多花些力气才能唤醒它。”梅琳说。

　　艾伦点点头，单手做了个挥砍的姿势。可千均实在太沉，以艾伦的臂力，这记简单不过的斩劈也使得歪歪斜斜，全然没有任何刀势可言。他深吸了几口气，用上了源力，才勉勉强强做了个斩劈的动作。可随着而来的，则是身体的不协调。

　　“不能这么用千均的。”梅琳笑道：“千均倾注了爷爷的心血在里面，它不是简单的兵器。你应该相信，它是有灵魂的。用心去感受它，感受它的沉重、它的浑凝、它每一个弧底和转折。只有当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时，你才能够如臂使指。”

　　“告诉你一个小窍门，把源力平均地分布在全身。这样使用千均的话，会抵消由于千均自身净重所引起的不平衡感。”

　　艾伦先照梅琳说的，源力在体内先运行数周，分布均匀之后再挥动千均。这次那种由于局部用力过剧，导致身体平衡被打破的影响果然小了许多。然而随着而来的，则是让人更头疼的问题。

　　须知运用源力的时候，总会因为攻击的侧重点不同，而将源力偏向于某个点上。以达到暴发打击的目的，现在则是将源力平均分布于身体各处，其消耗的速度远比正常的情况为大。那形同于艾伦每次攻击都要付出双部消耗，一部分用以攻击，一部分用以抵消千均净重的影响。

　　如此一来，要使用千均，便需要更加深厚的源力不可。这么看来的话，千均的意义不仅仅是兵器这么简单了。

　　“好好练，别灰心。就算当年你那有战场妖星之称的老师，光是为了熟练千均也花费了好几天呢。”

　　“几天？”

　　梅琳眨眨眼：“三天。”

　　艾伦点点头，开始从最基本的刀式练习入手。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梅琳所说的，对千均每个弧度和转折都了然于胸的程度，则完全没去考虑。不过他知道，只有到达那种足够深入的了解时，他才可以完全发挥千均的力量。毕竟物有器性，千均这把重刀上既有剑的笔挺，又有刀的弧度。由于没开锋，因此又有棍的方正之性，可以说直弧方曲，尽皆包容。一旦完全掌握千均的器性，加上它本身的净重，它的威力将不下于普通的高档魔武。

　　梅琳离开练习场，露茜迎面而至叫住了她：“梅琳将军，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些制作弹药的材料。”

　　“你是指火药吗？殿下。”

　　“不单是火药。”露茜递给她一张清单。

　　梅琳一看，讶然道：“这些材料是？”

　　“我需要制作一些更强力的子弹。很明显，烈火弹对将军级的刀魔来说就像挠痒一样。”露茜说道。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

　　还没到中午，艾伦就不得不静坐一偶，以期恢复消耗的源力。使用千均对源力和体能的消耗远超他的想像，仅是再平常不过的训练，不到一个钟头他就把源力消耗得七七八八。练习到现在，他已经静坐两次。源力可以恢复，肌肉的疲劳却无法这么快复原。

　　现在艾伦可以感觉到身体每条肌肉都在颤动，为了保持平衡，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全面地运用到周身的肌肉。特别是手、腰和腿这三个部分，肌肉使用率更超以往。由此可见，要用好千均这把重刀着实不易。

　　下午无法练刀，艾伦只能翻看温莎贝洛的日记，寻思着看能否从这本日记里找到关于灾厄之刃的信息。可惜，温莎贝洛似乎也没碰到过相关的信息，因此日记里并无记录。不过日记里倒是记载了魔人一种特别的祭祀，根据温莎贝洛的记载，这种祭祀每十年将进行一次。

　　祭祀的时候，刀魔会各派五百男女前往一个叫“圣迹”的地方。根据温莎贝洛收集到的情报，刀魔相信这种祭祀，会让这些人成为最强大的战士，用以守护祖先的灵魂。至于圣迹在哪，是什么，则没有具体的情报。在下面，只有温莎贝洛自己的一段猜测。

　　温莎贝洛猜想那处圣迹，应该是刀魔十部的文明发源地。他们手上掌握的技术，理应自圣迹而来。换句话说，破坏了圣迹，便有可能截断刀魔的文明。在百年内可能看不出影响，可如果将时间延伸到数百年后。可以预见这种冥域星的土著会因为文明的断层而渐渐走向灭亡。

　　贪狼元旦的推论完全可以成立，前提是发现圣迹所在。

　　合上日记，艾伦心想，那所谓的圣迹中会否有灾厄之刃的相关记载？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找到圣迹才会有答案。比对日记中所记录的日期，距离上次祭祀已经过去了十年。如此看来，刀魔的祭祀在既，可那又如何。艾伦摇头，他又不知圣迹在哪。

　　到了第二天，在餐厅里艾伦又见到梅琳。将军示意他坐下，道：“吃完早餐，你们几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已经和鲁森谈妥，你们还是尽快转移的好，省得他临时改变主意。虽然他多半不敢上我这抢人，可终究是个麻烦。”

　　“回血鹰基地吗？”艾伦拿起一块面包。

　　“不，去另外一个基地。血鹰高地附近也不安全，你应该知道迁徙潮和斩首令的事。这个冬天过后，血鹰高地附近只怕也会进入战争状态了。”梅琳说。

　　艾伦想起了贝里，柯杰斯等人。冲口而出道：“老师让我到冥域星历练，不正是为了熟悉和异星人之间的战争吗？所以……”

　　“打住，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梅琳意味深长地说：“温妮的本意是让你历练，不是丢命。艾伦，你必须认清自己的位置。你身上有温妮的期许，背负着家族的责任。你的未来，应该是一名出色的将领，以及拥有陆沉星殒之力的强者。而在成为那样的人之前，由于一时的冲动而丧命，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而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战争，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