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趴灰
美人端起桌上的药碗轻轻地吹着。
等那药汤温了，款步走到大公子的床边。
自己喝下一小口药汤，嘴对嘴的喂给昏迷不醒的大公子。
那温柔的模样，让她的脸都罩上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给大公子喂过药，美女掏出帕子轻轻擦掉嘴边的水渍：“窗外可是小哥哥。”
王禅推门走了进来揶揄道：“你不喊这声小哥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人都有两副面孔，妖和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王禅摸摸鼻子：“你这是骂人呢，我听出来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从前的我没这么多心思。”
美女缓步走到窗前，望向夜空中的明月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没错。”王禅道。
“告诉你也可以，你能为公子保密吗。”美女幽幽道。
“我这个人优点很多，其中令我最满意的就是嘴巴严，不会乱讲话。”王禅双手抱肩傲然道。
“呵呵～小哥哥你还真有些江湖浪子的味道呢。”美女捂嘴轻笑。
“那我就给你说说吧。”美女目光温柔，缓缓说起了往事。
“多年前，有一条白蛇被猎人抓住，眼看性命不保。
一个小男孩出现了，他花钱买下了白蛇，把她放回了森林。
那时候，这条白蛇就发誓要保护小男孩。
后来白蛇化形成了一个女人，小男孩也长成大人。
白蛇化作人形留在了男人身旁，开始只想了却因果，后来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你不会还有个妹妹叫小青吧。”
“什么小青小绿的，你别打岔好吗，气氛都给你破坏了。”美女嗔怒的撅起小嘴。
“啊……没有吗。那法海呢，法海总有吧。”王禅不死心地冒出一句。
“你有完没完，不想听就算了，我还不愿意讲呢。”
“别别别～你讲你讲。我不说话就是了。”
美女狠狠瞪了王禅一眼：“后来……，呃，我讲到哪了，都怪你打岔我都忘记了。”
王禅陪着笑脸：“讲到爱上了那个男人。”
美女缓了口气接着说：“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男人还带着白蛇见了他的父亲。
可谁能想到，他这位德高望重的父亲，却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都干了什么。”王禅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这个老畜生，看出了女子是一条白蛇所化。
但他不动声色，直到五月初五，白蛇法力最弱的时候，给她喝下了禁锢法力的毒酒。”
“吁……！”王禅紧张地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自语：“幸好不是雄黄酒，不然我真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美女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嗓音哽咽：“就这样，老畜生侵犯了白蛇。”
“他妈的张举人这个老东西，居然干出这种事，简直该死。”
王禅听到这难压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张举人。
“美女，以你的能力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头子吗。”
拂去眼角的泪水，美女娇声呢喃：“你能别叫我美女，我最大的不幸就是美貌。
我叫白贞贞，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贞贞吧。”
“贞贞……。”王禅轻抚她的肩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贞贞浑身一震，幽怨地白了王禅一眼：“你以为举人是白叫的吗，他身上文气浓郁，又有功名在身。
我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当时还被他禁锢了法力。”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那个老东西怎么又把你的禁制解除了。”
“那是因为他拿捏住了我的短处。”白贞贞幽怨不已，眼泪又滴落下来。
“你有什么短处在他手里。竟然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我的短处就是他。”白贞贞扭头满含深情地望着大公子道。
“大公子，为什么会是他。老家伙用他的亲儿子威胁你？”王禅怔怔地望着白贞贞：“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白贞贞伏案大哭，泪水似山洪海啸奔涌而出：“那个老畜生，他知道我心系公子，竟然……竟然……竟然施法截断了公子的阳脉。我我……。”
白贞贞声音哽咽难以为继。王禅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半饷，白贞贞渐渐收起悲声：“我只能盗取他人的阳气，才能为公子续命。
这样一来我就不能离开公子，也只好每日面对那个畜生了。”
王禅沉默良久忽然说道：“这么说悬赏捉拿蛇妖都是假的，盗取男子元阳才是真的。”
白贞贞默默无言，王禅只当她是认了：“盗取元阳我懂，可怎么为张公子续命我很好奇，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你……！”白贞贞美目含嗔怒视着王禅，羞恼的说不出话来。
王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解释：“你别瞎想，我也是为了查明真相。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
白贞贞盯着王禅看了好久，突然自嘲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说得好，我天天都做的事，还怕多你一个人看到吗。”
站起身踉跄着扑到床前，掀开了大公子身上的被子。
白贞贞回头看了王禅一眼，毅然俯下身去。
王禅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连忙转过身背对着白贞贞。
不过，从白贞贞嘴里呼出阳气的画面，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一炷香后，白贞贞重新回到桌前，坐在王禅对面，平静的与王禅对视。
“咳咳！白贞贞你用这种法子为大公子续命，是长不了的。
再这么搞下去，你必死。”王禅声音很轻，忧心的看着她。
白贞贞神情惨然：“你以为我还活着吗，我的心早已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副躯壳，公子苏醒的那一天就是我的忌日。”
“唉……。”王禅心里仿佛压了块巨石，压抑的难受。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的遭遇，王禅能说些什么。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劝她一切都会过去吗。
心里有一股火压不下去，王禅起身走出屋子：“张举人住在哪里，我去一趟。”
房间里传来白贞贞嘶哑的啜泣声：“为了让更多的人上山，明天会举行除妖大会，到时候他一定会出现的。”
